就在賈秋榮要說出計劃時,門外傳來言峻渾厚低沉、略帶欣喜的聲音,“樂樂回來了啊。”
他還以為她回帝都之前不會回來見他呢。
言樂先一步聽到言峻回來的動靜,此刻已經離開了言悅的房門口站在樓梯處,佯裝回自己房間的樣子。
面對言峻的問話,她面上是一派淡然之色,“嗯,是啊爸爸。”
即使心里還怨對方拿她換取利益,她也恨不起他。
她很珍惜與他之間的親情。
房內的賈秋榮和言悅則是一個激靈,心慌,分寸稍亂,二人不知道言樂什么時候回來的,有沒有聽到她們之間的對話。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鎮定下情緒,打開了臥室的房門,隨之走了出去。
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言樂和言峻。
前者的神色如同往常一樣,并無半點不妥,二人放寬了心,打招呼。
“樂樂回來了啊。”
“妹妹回來了啊。”
言樂小臉一側,眸光在二人之間轉換,這兩個賤人又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毒計來害她了。
當年的言悅摔下樓傷了腿,跟她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她還記得,那天言悅奪了葉安心親手給她縫制的布偶,她當然要搶回來,所以就跟在后面追,結果其慌不擇路跑到樓梯口踏空臺階摔了下去。
而她剛好站到了其身后。
以致在樓下出聲阻止她們不要打鬧的傭人以為是她推得對方。
有了人證,她百口莫辯,自然是逃不掉責罰,被言峻送到言中愷和馮靜姝那兒住了有半年,才又接回她。
而罪魁禍首,除了假惺惺地替她求情之外,并沒有告之大人們事實。
更讓她傷心的是,言悅因她而摔傷腿的事被誰傳到了學校,班級的同學們都認為她品行差,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小朋友愿意跟她一起玩。
著實令她抑郁、頹廢了好一陣子。
往事不提,只論當下。
賈秋榮字字句句都在控訴她的不是,言悅除了不痛不癢的替她說兩句看起來是替她辯白的言語,卻沒有阻止賈秋榮繼續說下去意思。
明擺著是想繼續聽賈秋榮編排她。
如此表現,與那口是心非的綠茶婊有什么區別!
嬌艷如玫瑰般的小嘴勾勒一抹驚艷的笑容,“是啊,賈阿姨,姐姐,原來你們兩個在家啊,我回來好長一段時間了,沒見著你們,還以為你們去哪兒參加舞會了呢。”
賈秋榮迎向言樂嬌艷如花的小臉上,曾幾何時,這個丫頭的嘴皮子這般利索了?
她在其面前,硬是討不到一點兒好處。
溫柔一笑,“媽在樓上替你姐姐選婚紗呢,關著門,沒聽到樓下的動靜。”
言樂幾不可聞輕哼一聲,嘴角掀起淡淡的嘲弄。
賈秋榮明著在解釋自己未出現在客廳的原因,而暗地里則是提醒她不要妄想同池奕清復合。
可笑!
就算池奕清現在回頭,她也不會原諒他!
自上次在帝都喝醉被俞景帶回柯藍公寓那天,她就發誓,以后絕對不會再為池奕清傷心難過一分。
腦海回憶對方清俊的容貌,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不如俞景。
顏值沖破天際,身材有料。
既能上得廳堂又可下得廚房。
文能狀元,武能將軍......
她輕輕彎起眼眸,“哦?我回來你沒有聽到動靜,爸爸回來,你怎么就聽到了呢?你的耳朵會選擇性的辨音?
賈阿姨總是人前人后以我媽自居,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在古代就是個妾室。
而我是正房生的嫡女,所以想讓我這個嫡女認你做媽,無形中抬高自己的位分?”
言樂一句話,氣的賈秋榮差點跳起來。
保養得宜的臉,隱隱快掛不住了,“老言,你看樂樂說的什么話啊,要是被外人聽到了,指不定要怎么非議我們沒教育好樂樂尊重長輩呢。”
輕輕的兩句話,指責言樂沒有家教。
言樂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言峻不想給她添堵,況且,言樂對他還有用處。
他叱道,“那也是你沒有教好,樂樂打小屬你帶的最多,她對誰都有禮貌,怎么偏偏到你這兒就不尊重人了?我看你還是檢討一下自身吧。”
言樂得意的掃了一眼面色鐵青的賈秋榮,以及后者身邊低眉順眼的言悅,撇了下小嘴。
賈秋榮一噎,想要發脾氣。
又考慮家里還有言中愷和馮靜姝的眼線,她多年來一直維持著賢妻良母的形象,不能一夕被言樂整破功,僵硬的笑了一下,抱屈,“樂樂打小就調皮,你又偏愛,我想管,你也得讓我管啊。”
這下輪到言峻接不上話了,他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好了,樂樂懂事,也不用怎么管。”
賈秋榮:“......”
言悅:“......”
言樂陪著言峻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白天跑了一天的腿,讓她略感疲累,“爸爸,我困了,我先回房間了,您也早點休息啊。”
言峻應道,關切,“哎,是不早了,明天幾點的票啊?”
“一早。”
言樂讓傭人把她放在玄關處的包拎過來,起身回臥室。
洗了澡,敷過面膜。
剛掀開被子躺倒床上,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過手機,垂眸看向屏幕,是俞景發來的:樂兒,睡了嗎?
言樂秒回:剛準備睡。
放下手機。
言樂琢磨著賈秋榮和言悅之間的對話。
她遠在帝都上學,只有放暑假才經常回家住。
她們就算有法子治她,也沒有那個機會吧?
床頭的手機短信提示音拉回言樂的思緒,看了眼,是俞景囑咐她趕緊休息的言辭。
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唇瓣。
雖然他來歷不明,她也弄不明白他呆在她身邊有什么企圖,但迄今為止,他從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也沒有傷害過她一分一毫。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一夜無夢。
天明時分,早起陪言峻吃了早餐,開車返回鐘秀莊園接俞景。
五六個小時的車程,直到下午兩人才回到帝都。
柯蘭公寓。
一進門,言樂癱到客廳的沙發上,“好累啊,比上一天學還累。”
俞景好看的眉峰輕擰,累?
她不過是坐了幾個小時的車而已,半分力氣未出,卻一直嚷嚷著累。
若她生在大漢,從榕城到此坐馬車少說要一個多月,她不得累死在車上?
提著行李回臥室放置,打掃干凈屋內的衛生。
俞景讓言樂陪他出門買菜,一直躺在哪兒,玲瓏有致的曼妙身姿看得他想立刻沖上去壓住她溫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