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科學院的工作越來越多，以至于聰明干練的前臺女秘書艾米小姐都有些招架不過來。本來不化妝絕對不出門的她，改成了上班之后再化妝，先把嘴巴涂成艷紅的顏色，再對著鏡子做出一個誘人的笑容來。
忽然從鏡子里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她猛地回頭，臉上的笑要比剛才對著鏡子時更加嫵媚勾人：
“早上好啊，吳助理。”
吳九山穿了一身藏青色毛呢的套裝，懷里抱著一尺厚的文件，也笑著回復：
“早，艾米小姐。”
艾米小姐戴著一頂混沌小禮帽，帽檐上黑色細密網紗鑲嵌著米粒大的黑玉石，網紗已經垂在她精致高挺的鼻子尖兒上，卻遮不住她眼眸中的閃光。
“這么多的文件，抱著很累吧，就放在桌子上好了。”
吳九山看了一眼前臺并排在一起的三張巨大辦公桌，把懷里的文件抱得更緊一些：
“不用了，我找杏子姐姐，那個，科里博士應該在吃早飯吧？我去找他也行。”
艾米小姐笑：
“他一定是在吃飯，也一定很高興見到你，你清洗試管的技術可是整個科學院最棒的。讓博士懷念不已。”
“連我們家的廚娘也懷念不已那，他洗盤子的技術也是最棒的。”
女助理杏子走了進來，毫不留情的出聲打趣吳九山。
然而吳九山每天都經歷全新的變革，所見的也是行業頂級的大佬，人生的經驗幾何倍數的增長，所以這次的反應比以前被打趣時要快了很多，也風趣了很多。
“既然這是舉世公認的評價。那么等我老了寫回憶錄，一定會記錄上，吳某人畢生的成就，排在第三位的就是對紡織工業的微薄貢獻，排在第二位的就是曾經給科里博士提供過清潔的試管。”
他停頓下來，看著左右兩位中西美人笑。
“那么排在第一位的那？”
中西的兩位美人很配合的同聲問道。
“那當然就是幫杏子姐姐洗過盤子，盤子里還裝著新鮮的杏子了！”
這就是打趣回了杏子頭上了。艾米小姐立刻笑的香肩搖擺。她的中文水平已經好的足夠理解這些名詞的諧音。
杏子毫不客氣的賞賜了吳九山一個白眼：
“那就這么說定了。回憶錄一定要這樣寫呃。”
她湊近前臺的地方，看了一眼簽到本，一轉身去辦公室了。
吳九山在后面緊追幾步：
“杏子姐姐。慢點走。我是來跟你交接合同的。”
幾個工裝的保安，也緊緊的跟在他們后面。
這次交接的合同足足有一尺厚，這個是山東先生此次跟羅伯特公爵交戰的勝利成果之一，紡織業從生產機器到布料市場。跟出去英國日本之外的其它國家，長期穩定的戰略合作伙伴協議。
彩虹公司可以提供的優質布料很多。但是最受歡迎的幾種高檔品受生產機械的限制，產量很低。市場上已經達到一兩黃金一雙絲襪，黃金常有絲襪不常見的地步。
供不應求擠破頭，吳九山的解決方案就是去桃花居里洗盤子。啊不，就是去桃花居里爭取他先生的意見。
張美溪的解決機械問題的手段，當然是面向全球征求合作伙伴。無形中也狠狠的打擊了那些貪婪的英國佬。
杏子晚上回到張公館，把紡織業的相關文件放去張院長的書房。張院長的書桌上，還有更厚的一份文件，那是山東先生戰役的另一項重要成果，關于制藥業工業全球合作的相關文件。
這些文件代表了一項巨大的成就，中國以有分量的和強硬的姿態，在世界列強之中取得一席之地，和那些國家拍一拍肩膀，可以稱一聲伙伴。
就像那些資料上的字眼，戰略******關系，全面合作關系，建設性合作關系，對話性合作關系。
張院長的書房，專門有一張楠木清漆色書桌，上面放了兩只橢圓寶蓋白色大瓷盆，里面碗蓮。盛夏的天氣，碗蓮開的正好，花瓣是紅白相間的鮮明。
因為要放置過多的文件，碗蓮被轉移到了地下。杏子穿著一件長袖的湖藍色上杉，站在桌子邊，跟張院長交接談論文件。
張太太用小腳踩著高跟皮鞋，搖著一只小團扇走了進來，不怎么留神，一下子差點被地上盛開的碗蓮絆倒。
她用十分嗔怪的語氣說話：
“你們做什么，這個屋子，是越來越滿當了。”
張太太的目光在書房里流轉，最后停落在那張楠木書桌上：
“那個是什么？”
“是溪兒的，啊，不是，是山東先生的賬本兒！”
張院長略微抬了抬頭，胡亂的應付了他太太一聲。
張太太卻越發有興趣起來：
“賬本嗎？一共是多少錢？山東先生有多少錢？”
原本的山東先生就很有錢，有錢到需要張太太掰著手指頭算，也算不太清楚的狀態。可是經歷了這次大型會戰之后，山東先生的錢，又有了質的飛越，質的飛越，而不是簡單數目的增加。
所以張太太這個問話其實是很難回答的。
張家大爺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
“這個都不是用數字來計量的，用他們科學的說法，這個叫做云計算。大片的云，這些錢既屬于山東先生，又不屬于山東先生。但是山東先生可以指揮，可以用，所以總的來說，都算是山東先生的吧。”
當財富膨脹到一定的階段，發生質的飛越，已經不能簡單的用數字來描述。就像神話里的神仙可以呼云喚雨一樣。
山東先生抬手，就可以揮動全球幾個相關行業的所有力量，就像洪荒的巨流，就像大海的波浪，可以鋪天蓋地，可以翻天覆地。
張太太圍著那張楠木書桌轉了一圈兒：
“你說的什么糊涂話，我怎么聽不明白，這個金子銀子，不都是用幾斤幾兩來算的嗎？再有錢的可以用金山銀山來算。用云彩來算？”
張家大爺是可以勉強理解一個概念的，但是讓他用具體的語言來描述，就會很難。所以他擦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應付他太太說：
“神仙都是可以點石成金的，還在乎什么多多少少，用多少就點多少，不用就懶得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