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為沈南陽也找了一套干衣服,等他在隔壁畫舫換好出來,便問道:
“你想找一份什么差事啊?”
沈南陽撓了撓頭,有些臉紅,“其實,我并不太知道該找份什么差事,只是想著能謀生便可。”
沈芙蓉點了點頭,如果沈南陽說要找個干活少、掙錢多的差事,她定是不會插手,可看沈南陽還算腳踏實地,她倒是可以幫襯一二。
“我倒是可以推薦你去一個地方,只是那里原本是青樓,不知,你可愿意去?”
清風樓如今生意甚好,正在不停招人,況且石頭那里情報收集也需要人手。
“愿意,愿意”,沈南陽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眼角眉梢都掛滿了燦爛的笑容。
沈芙蓉心情也好起來,“別高興太早,只是一份普通的打雜差事。”
沈南陽搖搖頭,“只要能謀得一份差我就心滿意足了,哪怕只是個看門掃地的,我都會盡心盡力,一步一個腳印地將差事做好。
我初來乍到,還是想多見識一下各種各樣的人,多學學察言觀色,以后也好能見機行事。”
沈芙蓉點了點頭,她沒想到沈南陽還能想到在打雜中豐富自己,提升自己,這已經很難得了。
沈芙蓉如今不方便去清風樓,從后門將沈南陽交給石頭安排后,就孤身回了周府。
剛進府門不久,她便從周老夫人那里得到一個驚天大消息——皇上為大公主晏鳳珠賜婚了!
而且這賜婚對象不是鎮國侯府的大公子蕭天陌,而是二公子蕭君彥。
沈芙蓉聽說后,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一度懷疑是不是周老太太弄錯了。
晏鳳珠對蕭天陌表白衷情這才過去了多久?
如今怎么就要跟人家的弟弟好了?
一個人即使變心快,也不能快成這樣吧,簡直比翻臉還速度呀。
難不成是發生了什么變故?
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一顆心藏下一個人,便再也騰不出一絲地方了嗎?
晏鳳珠曾經那般喜歡蕭天陌,怎么可能再輕易愛上別人,況且還是對方一個府中的兄弟?
真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誒,她還以為她和蕭天陌兩人是命定的緣分,終要做一對神仙眷侶,害她今日饞酒了都沒敢往蕭天陌府中去。
想到此,沈芙蓉借口乏了,便從周老夫人院里出來,隨后帶著黎夜玉從后窗翻出去,直奔蕭天陌的振威將軍府而去。
沈芙蓉到時,蕭天陌正在院中獨自對月飲酒,光風霽月,日月同輝,好一個瀅澤如玉的美公子。
“舉杯消愁愁更愁。”
沈芙蓉駐足欣賞了片刻,不禁將這句詩詞脫口而出。
蕭天陌轉頭看向她,“你怎么又來了?我窖里真的沒有什么好酒了。”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我是那種眼里、心里只有酒的酒鬼嗎?”
沈芙蓉說著走過去,趁蕭天陌不備一把奪來他手中的酒壺,仰頭灌進自己嘴里一大口,“好酒!”
蕭天陌:……是。
抬袖抹去嘴角殘余的酒液,沈芙蓉重新將酒壺塞到蕭天陌的懷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
“我方才知道了皇上為晏鳳珠與別人賜婚的事,怕你心里不好受,特意來安慰你的。
不過你也真是的,連個女人都看不好,竟然會被自家弟弟撬了墻角。”
沈芙蓉的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大公主長得好還有錢,而且當初心蒙了豬油,偏偏要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我勸你從了她吧,你偏不肯,想法設法將人往外推,還要將我拖下水。
這下好了吧,人家馬上就要成別人的媳婦了,你是后悔莫及嘍。”
蕭天陌微微瞇著眼看她,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好笑之色,緩緩道:
“你真是來安慰我的嗎?我怎么聽著你的話里,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有嗎?”
沈芙蓉立馬收斂起笑意,“沒有的事!”
蕭天陌斜眼瞅了她一眼,便又舉起酒壺仰頭喝起了酒。
面前的丫頭只知道皇上為晏鳳珠和蕭君彥賜了婚,卻并不知曉,這賜婚是晏鳳珠自己去向皇上求來的。
他原本也是在思慮這件事情。
當初他送晏鳳珠回宮,一方面是為了解開,前世鎮國侯府和太子之間的死結。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結個善緣,以后關鍵時刻可以派上用場。
可誰知晏鳳珠先是將他誆騙進宮,對他言傾慕于他,現在竟然又為她和蕭君彥在皇上那里求來賜婚,不知到底在打何主意?
見蕭天陌不停悶頭喝酒,酒壺里的好酒似乎就要被喝光了,沈芙蓉有些著急起來,“再給我留一口嘗嘗。”
她說著,撲上來要和蕭天陌搶,蕭天陌卻是一個轉身,將酒壺背到了身后:
“你最近酒量見長,這是病,得治,還是早些戒了為妙。”
沈芙蓉向天翻了個大白眼,是誰三天兩頭喝悶酒?說這話不怕折壽嗎?
她惡向膽邊生,伸手去搶蕭天陌背在身后的酒壺,卻腳下一滑,猝不及防直直的向他撲去。
蕭天陌似乎沒料到她會朝他倒來,忙丟了手中酒壺倉惶伸手來接,只是她已經更早一步的臉朝下,砰的一下撞上了他硬邦邦腰腹部。
這一刻,沈芙蓉大腦一片空白,她明顯感覺到,蕭天陌的身體也微微僵了一下。
蕭天陌現在只穿著睡覺的白色里衣,薄薄的一層,沈芙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她的臉漸漸紅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腳亂的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卻又擔心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就這樣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站起身,直到頭頂上方傳來男人慵懶打趣的聲音:“若是不想起也可再抱會。”
“抱你個大頭鬼!”
沈芙蓉抬起秀拳狠捶了蕭天陌的胸膛一下,也不再顧慮那么多了,雙手摸上他的腹肌,又扣住他的腰身,一個借力便站了起來。
只是她還沒有完全站穩,又被某人拉住手腕拽回了懷中。
蕭天陌此刻眸中盛滿了復雜難辨的笑意,張口將熱氣噴灑在沈芙蓉的脖子上:
“周姑娘,你酒后輕薄良家公子,毀人清白辱人門楣,可打算如何收場?”
沈芙蓉被他的話驚得垂死病中驚坐起,“你說什么?”
“嘶……”
這回好像真的壓到了不該壓的地方,某男咬牙切齒,“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