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玉箏微微垂眸,不知是在盤算著什么,鳳七瞇起雙眼道:
“好了,若無他事你就先退下吧!”
玉箏聞言回過神兒來,身形微動,這才記起手中端著的雞湯,她忙將雞湯奉到鳳七面前:
“太子妃隨太子殿下行了一天的禮節,想必也餓了,這盅雞湯是我熬了許久才熬成的,想著來給太子妃請安便一并帶了過來,太子妃快喝些補補身子吧!”
鳳七頷首,臉色看起來緩和了幾分,示意杜嬤嬤接過湯盅后,她緩緩道:“我正好餓了,有心了。”
玉箏的臉上也露出一抹笑來,見杜嬤嬤將湯盅直接放在了鳳七面前的桌案上,她神情又松弛了幾分,行禮后轉身退出了房間。
等玉箏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杜嬤嬤疾步走過去,探頭向外瞅了一眼,隨后她小心地將房門關好,又快步行到了桌前。
桌上擺著的雞湯還冒著熱氣,飄香四溢,色澤金黃,看起來特別的誘人。
杜嬤嬤取來一把純銀的湯匙,將湯汁舀起來一些仔細查看。
鳳七見此眸色一動,眸里并沒有意外之色。
劉老夫人將精通醫理的杜嬤嬤送給她,一來是為她調理身子,二來也是防人暗害。
看杜嬤嬤的模樣,定是覺察到了哪里不對。
果然不消片刻,杜嬤嬤就抬起頭,沉聲對鳳七說道:
“湯里加了料——是催情草,加得分量不大,如若不留意,很難讓人察覺到。”
竟然是催情草。
鳳七不由得冷笑一聲,當真是好盤算。
女人一旦服用了催情草之后,會很想與男子交合,不僅會變得非常的淫蕩,也根本管不了交合的對象到底是誰。
她一旦喝下這盅雞湯,等入夜后必會索求無度,如若太子是第一次同她親近,自然便會認為她生性孟浪,極不自重。
這種手段可謂是卑鄙下流之極。
“太子妃,我們接下來做何打算?可是要馬上把她揭發出來?”
說這話的杜嬤嬤臉色有些難看,她沒想到東宮的人這么猖狂,太子妃才進門第一天,她們便迫不及待要對她下手。
鳳七淡淡搖了搖頭:
“如今時機未到,此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即使揭發出來,她也可推脫為想替我與太子助興才為之,既然暫時動不了她,不如先在太子心中種下一根刺。”
杜嬤嬤似有所悟:“太子妃的意思是……”
鳳七眸色深邃如濃墨,幾許光影在其間斑斕,紅唇勾起的弧度淬著寒冰:
“既然這催情草的分量不足,那就加些進去!”
今日前來祝賀的官員太多,后到的吳王等人又借機灌酒,太子晏子風不得不裝醉,被幾個內侍攙扶著回了新房。
等扶他進門的人都離開后,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喜床上坐起來,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正斜倚在一側,好整以暇看著他的人兒。
“鳳七!”
晏子風好看的眉梢一挑,眉眼帶笑,嗓音里帶著一絲沙啞,語氣間是無盡的寵溺:
“你可是等急了?都怪我不好,如今才脫身過來……”
鳳七搖了搖頭,欲說還休。
晏子風立刻幾步上前緊緊抱住了她,嗓音暗沉,其中還有一絲甜膩的纏綿:
“鳳七,你可算回來了,你可知你走后,我心里有多苦,好在你終是回來了。”
晏子風說著,打量起了懷中的少女。
雪白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口如含珠丹,相貌嬌美。
他的鳳七沒有變,而且比以前顯得更加出塵脫俗了。
她沒有離開人世,沒有和他陰陽相隔。
她還是鮮活的。
晏子風緊緊注視著鳳七,突然間淚濕了眼眶。
可他此時卻是開心的,他此刻無比感謝上蒼,讓自己能有機會和鳳七再次相守。
不想讓鳳七看到他軟弱的淚水,晏子風倉惶低下頭,把臉埋到了鳳七的頸間。
鳳七任由他抱著自己,抬手覆上了他如墨的黑發。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擁抱著,靜默了很久。
直到晏子風啞著嗓子,低低的喚了一聲,宛如在夢囈:
“鳳七,別再離開我。”
他的口吻中帶著微微的祈求,聽得人無端的心軟,鳳七的眸色一澀,卻很快便恢復如常。
她緩了緩神,眸光落在玉箏送來的那盅雞湯上,輕輕開口道:
“吃酒太多容易傷身,太子殿下可有好好用膳?正好玉箏送來了雞湯,不如你我共飲?”
“原來鳳七是餓了”,晏子風墨色的眸像是黑洞般要將人吸進去,低沉的嗓音里藏著若隱若無的淡笑。
“玉箏已經來拜見過了?她可有認出你來?”
鳳七搖了搖頭,“我并未同她相認,她只以為,我和她認識的鳳七長得相像罷了。”
晏子風點點頭,“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對你少了應有的恭敬。”
恭敬么?
鳳七暗暗想到,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玉箏對她恐怕從來都是沒有的。
不過以后,她對她什么態度已經不重要了,她欠她的,她自會一一討回來。
明白鳳七可能是餓了,晏子風忙起身將桌上的雞湯端來,舀出兩碗和鳳七一同食用。
只是喝下雞湯后不久,他卻突然莫名地喉嚨發緊,整個人燥熱難耐。
抬眸再看鳳七,發現她的臉蛋已透出不正常的潮紅,正眉梢含情,咬著紅唇,眸眼迷蒙的看向他。
晏子風頓時心中一沉,很顯然,玉箏送來的雞湯里下了藥!
他不明白玉箏為何會如此做,可她的作為卻讓他失望到了極點。
念著她是他恩師韓太傅的孫女,他才對她百般容忍,不想她竟然這般不知輕重,居然會在他和鳳七大婚之時,給鳳七下藥。
晏子風胸中怒意翻滾,轉眸再看鳳七之時,便有些愧疚。
他說好了會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的,想不到這才一日不到,她便又遭受了此等磨難。
時間耗得越久,身上的燥熱就越猛烈。
那股饑渴和空虛,幾乎讓人控制不住自己,晏子風的喉結微微滾動,眸色深了幾分。
眼見鳳七已神智模糊,開始慢慢褪去一半的衣服,他忙一把將鳳七撈到了懷中,嗓音極輕道:“別怕,有我在。”
晏子風說著,輕合了眼眸,俯身在鳳七的額角處落下了輕輕一吻。
長發鋪就滿床,鳳七望著晏子風眉目水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