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男主個個想殺我

第011章 愣著做什么,牽我

自契約達成的那一刻,他與陛下就有斬不斷的聯系,他的命便不再是自己的。縱使身心俱創,他也沒辦法逃離。

身處這樣的境地,他不恨王朝舊例,不恨家族命運,不恨先帝選擇,他想恨的只有一人,可想起過往種種,他連這罪魁禍首也恨不起來了。

真是懦弱,真是卑賤,真是無可救藥……

謝玄無聲的嘲笑著自己,緩緩閉上眼睛,像個軀殼一般站在原地。

鳳瑾又瞇了會兒,發現謝玄站到眼前就不動了,心里頭很是煩躁,發泄似的將袖子連同手甩到他的胳膊處,不假思索的認為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過謝玄,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鳳瑾努力的睜開了一只眼睛,發現謝玄竟閉上了眼睛,心中很是氣憤。

好啊,喊她上朝,自己卻先打起盹兒來了!

鳳瑾再次將手甩到他胳膊上,怨氣十足的喊道:“愣著做什么,牽我!”

謝玄睜開眼睛,怔愣的反問:“牽……牽您,牽陛下您?”

陛下不是應該折磨于他么,怎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遠處的喧囂越來越響亮,響亮到足以劃破皇宮上方的昏暗,鳳瑾覺得,要是自己再不出現,大臣們或許就要打進來了。

“牽我上朝去啊,謝大人!”

鳳瑾睜著一只眼,將手抬到了謝玄的眼前。她的起床氣完全被激發了出來,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怒氣十足,但偏偏少了陰詭之氣。

謝玄看著眼前的手,有些無措的攥著身側的衣服。

陛下不愛丹蔻,指甲是自然的薄粉,手指修長,膚色白皙,就像是落了兩朵桃花的白玉。

小心翼翼的朝鳳瑾看去,仔細的分辨著她話中的含義。

見她閉著雙目靜靜的立在原地,安靜祥和得像一尊觀音玉像,他心中的怨,心中的悲,心中的絕望和凄惶忽然間被封印了起來。

牽……牽她么?

不知是太過用力還是什么,謝玄攥于身側的手微微顫抖。

啟明殿,是大禹王朝帝王面見百官的地方,也是上朝的地方。鳳瑾在謝玄的小心牽引下,閉著眼睛安然無恙的到了此處。

即將入殿的時候,謝玄卻松開了手,垂首退到了旁邊。

內侍就該有內侍的樣,他不是啟明殿的人,更不是陛下的總管,雖是掛著謝公公的名頭,記錄在冊的卻是暗衛統領的職位。

不管是何種身份,他都沒法光明正大的陪著陛下進去。

沒了牽引,便沒法閉著眼睛前行。鳳瑾不悅的睜開了眼,就看到謝玄低著頭候到了一旁,就像只不能跟著主人上班,委屈吧啦的大狗。

“你怎么了,不跟我進去嗎?”

說話前,鳳瑾小心的往啟明殿里看了眼,就怕謝玄是因為知道里邊是個有去無回的修羅場才不去的。謝玄對女帝的仇恨,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謝玄偏過頭,面上有些難堪的:“是奴才不配!”

聲音冷沉決絕,帶著泣血的悲鳴。

鳳瑾撓了撓腦袋,心里下了定論:謝大人的玻璃心又碎了。

伸手在謝玄腦袋上拍了拍,轉而拉住他的手往里拽,然后邁著步子氣勢洶洶的朝里走。

笑話,她怎么可能將謝玄留在殿外只身進去?

她可是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全天下都想殺她,誰知道這個上朝時大臣們會不會孤注一擲不管不顧的殺她!

有謝玄在,能稍微安全那么一點兒。

在她的拉扯下,謝玄踉蹌的跟在身后。

她的手很涼,就像別宮里祛暑的寒玉。

謝玄的目光從地上移到了拉著他的冰涼白皙的手上,涼意一點一點的從交握的地方傳到他的手上,蔓延到他的心里,最后又逐漸散去。

明明是近距離的接觸,可她身上的涼意卻沒有往常一個冰冷的眼神傷人。

陛下,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你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謝玄,你是不是也在騙我?”

眼前的的場景忽然變換,鳳瑾穿著素袍從歸云山上下來,一臉自嘲的看著他。

這句話,陛下什么時候說的,他怎么想不起來了?

“陛下。”他站在鳳瑾身前耷拉著肩,低垂著頭,有氣無力的喚道。

盛怒中的陛下是最恐怖的存在,平時就以折磨他為樂,現在恐怕會變本加厲吧!

他怎么沒感覺到疼痛?

謝玄臉上的疑惑更深了。

鳳瑾瞇著眼在原地打盹,聽著遠處傳來隱約的喧囂,就像是早讀時沒有老師看著,底下的學生們議論紛紛一般,心里莫名的著急。

重重的呼了幾口氣,抬頭朝著所感覺到的謝玄離去的方向,閉著眼喊道:“謝玄——”

聲音拖得很長,音調從低到高,里邊的怨氣滿得快要溢出來。

謝玄盯著盛怒中的他的陛下,靜默了幾秒,抿著唇快步返回。

天色還很昏暗,寢殿里燈火通明。伺候的宮人進進出出,忙碌不已,可都不敢發出多余的聲響。

鳳瑾閉著眼臭著個臉站在殿中地毯上,任由宮人替她梳洗穿戴。

涼絲絲的風從窗戶里透進來,搖得燭火晃動不已,鳳瑾煩躁的皺了皺眉,嚇得宮人連忙熄了大半的燭火,只留下柱上和梳妝臺上的幾盞燈火了。

可她還是困,還是睜不開眼。

“人呢,說喊我上朝,結果丟下我就跑了!”

鳳目微閉,面容肅穆,氣息冷沉,恰巧是生氣的模樣。

陛下出掌了?

現在的鳳瑾有些頭疼,上個朝要起得比雞早,也太痛苦了。她就是個春困夏乏秋盹冬眠的人,時值深秋時節,正適合睡懶覺了,她有些不想去了。

要不是擔心小命,想多了解些情況,恐怕她就長在床上起不來了!

鳳瑾仍是閉著眼,煩躁的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見她如此不耐,謝玄的眸光黯淡幾分,斂了下眸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

在前面領路許久,都不見有人跟上來,他蹙起眉頭疑惑的回頭,卻發現本該在自己的引領下前行的陛下還站在原地,那被寬大奢華的袖袍籠住的右手正虛虛的抬著。

“陛下,大臣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謝玄從殿外走了進來。

一直以來,大禹王朝朝會日日開啟,可昭陽帝也就是女帝鳳瑾之母,就不是個勵精圖治的人,而是個被迫繼承帝位的憊懶王爺。

她一上位,就將朝會從每日一次改為七日一次,若非大臣們以死相逼,可能她一個月都不愿意來一次。

其女鳳瑾憂心國事,認為七日間隔太長,會耽誤許多大事,繼位后斟酌再三,將朝會頻率定為三日一次,如此既能不損昭陽帝顏面,又可讓大事得到及時解決。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