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溫僖貴妃

341、丈母娘看女婿(下)

溫皙郁悶了一下,只得由竹兒扶著去了東面次間。養心殿不同于別的宮,通常是深三間闊五間,因著正殿明間格外大,常要有不少臣工出入,故而格外大,便一個明間占了旁的宮殿闊好幾間的地兒,故而除了明間只有左右次間,沒有梢間。東次間為暖閣,作為康熙平日里小憩的地方,李德全還叫跟班小太監給送了茶水進來,只聽得外頭有人進來跪下,聲音清澈,道一聲:“奴才請皇上大安!”此生聲音儒雅純澈,又有幾分敦和穩重,未見其人,溫皙便生了幾分滿意。又聽見他分別給太子、四阿哥、十七阿哥和兩位公主輪番見禮,倒是辛苦。

溫皙打發了一側服侍的幾個太監,悄悄繞過雕花琉璃屏風,掀開珠簾,探著腦袋偷偷去瞧,這個舜安顏只低著頭,不敢直視任何人。瞧著個子不矮,七尺昂堂,穿著一身侍衛該有的衣裳,體型還不錯,只可惜瞧不見臉。

聽著康熙考校舜安顏詩文,此人對答如流,康熙又叫上了文房四寶,叫他以冬日梅花為題作詩一首,舜安顏竟不假思索,落筆如云,到底做了什么詩,溫皙瞅不見,卻在他呈遞詩文的一瞬間,終于見他低著的貴顱終于略抬了起來。

溫皙不禁睜大了眼睛,雖然只是瞧了個側臉,卻深深為之贊嘆!這個舜安顏,真可當是美男子了!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五官有文人的儒雅,卻不失武者的氣魄,舉止恭敬而不過分謙卑,說話不卑不亢,隨時和無數侍衛一般無二的裝束,但是穿在他身上。便顯得格外英姿不凡!端的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美男子,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將崩,想來潘安宋玉亦不過如此。

溫皙瞧得有些入神,聽見康熙微微一聲咳嗽,便遙遙對著了他含怒的丹鳳眼,溫皙心虛地笑了笑,急忙縮回了腦袋。康熙雖然長得不錯,可實在沒法跟舜安顏比,一則是年紀。一個都有好幾個孫子了,另一位還是黃金單身漢,再者康熙年輕的時候也沒舜安顏這么俊啊!溫皙有些為自己嘆息。再怎么帥,也不輪不到她挑了,只能飽飽眼福了。

剛做了一番感慨,便聽康熙叫舜安顏退下,又叫吩咐了太子和禛去辦事。才叫李德全把溫皙給請了出來。

溫皙當口便以長輩的口氣道:“這個舜安顏瞧這不錯。”

康熙卻又幾分不悅,可當著兩個女兒的面,也不好把一些話說出來,只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還湊合著吧。”

溫皙挑了挑眉梢,前兩日還在跟她說舜安顏如何如何好呢!今兒便變了口了。

康熙打量了溫皙一通,藕荷色盤金繡祥云嵌八寶紋的衣裳。罩一個白狐毛里子的福慶如意紋的云肩,外披一件亮紫色云錦萬字曲水底紋繡四合如意的斗篷,不過分華貴。卻十分搭得極好,十分合眼下年關相近的喜氣,他卻道:“朕瞧你之前那身銀紅的織金緞衣裳就很好,比紫色的好看。”

溫皙亦不便在養心殿多做逗留,便福身道:“臣妾先告退了。”便攜了玉錄玳和齊不琛的手。一同出去了,卻忽視了康熙眼中那一瞬間的不悅。可惜溫皙想著的是哪位美男子會歸了自己親閨女還是齊不琛。溫皙雖然疼齊不琛,到底還是更偏心自己親閨女一點的。

剛出了殿門,卻見舜安顏正立在殿外一側,同其他殿外侍衛一同行禮,溫皙眼尖,一下子就從侍衛堆兒里瞅見了他,便抬手輕聲道了句平身,從舜安顏身邊經過,眼睛的余光便那樣不斷地瞥視著他。

方才在次間暖閣里遠遠的,看不得真切,如今看得真切急了。殿閣御宇之下,茫茫銀裝素裹映襯,同是侍衛裝束,唯獨他鶴立雞群,舜安顏蕭蕭肅肅立一側,略一躬身道:“恭送皇貴妃,恭送五公主、六公主。”

溫皙停下了腳步,見他眉梢眼角爽朗清舉,似有說不出的魅力,于尋常的言語間,也不失風范。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想來說得便是如此男子吧。溫皙稍稍頓了頓,掃視了他一通,雖然踩著花盆底兒鞋,舜安顏亦是彎身,可還是比溫皙高出寸許,溫皙只輕輕一笑:“不錯。”

舜安顏忙垂首,恭敬地都:“不敢。”

到底是養心殿外,溫皙也不好說什么,便正身扶著竹兒的手上了轎攆,特特把玉錄玳和齊不琛都拉進自己轎攆中,左右里頭寬敞,坐得下。兩個丫頭,一左一右坐在溫皙兩側,玉錄玳還好,齊不琛面帶羞色,一直垂著腦袋,溫皙也不避諱,直接問道:“覺得怎么樣?”

玉錄玳不屑地撇了撇嘴,“小白臉一個!”

溫皙啞然,齊不琛且忽的抬起頭,道:“他是御前侍衛,想來也是精于騎射。”

溫皙忍不住嗤地一笑,玉錄玳是有些身手的,故而傲氣一些,對那些侍衛素來瞧不上,只是舜安顏不是普通侍衛,他可是承恩公的嫡長孫,前途不可限量。

玉錄玳交聲一哼,“繡花枕頭罷了。”

齊不琛想要辯駁,卻覺得有些不大好,生生咽下去了。玉錄玳拉著溫皙的胳膊搖晃著,“額娘,原來是叫我和五姐去相看人呀!只是怎么就他一個?!”玉錄玳的語氣里頗有幾分不滿。

溫皙哭笑不得,狠狠戳了她的眉心,“你還像來個十個八個的,叫你慢慢挑呀?!沒臉沒皮的死丫頭!”

齊不琛亦忍不住抿嘴笑了。

過了年,再不曾聽康熙提及舜安顏,只是有一日康熙氣沖沖帶著玉錄玳來了溫皙宮中,那氣中有無可奈何的意味,指了指玉錄玳:“哪里像個公主,阿哥也沒有她這么愛鬧!”

溫皙忙問是怎么了,玉錄玳忸怩了一下,隨即昂首道:“我就說他是個繡花枕頭,連我都打不過。”

溫皙頓時腦仁發疼,玉錄玳居然跑去打了舜安顏?!看到那樣一張俊臉她居然舍得打?!換了溫皙絕對不舍得!便道:“他是不敢和你動手!”想也知道,就算能打得過,舜安顏也絕對沒膽子跟玉錄玳動手。

玉錄玳一哼,道:“我是穿了侍衛的衣服,去校場跟他摔跤的!可不是勝之不武!”那一日在養心殿,舜安顏自然垂著頭,偶爾有抬起頭的時候,亦不敢直視公主,想來是不曾見過玉錄玳容顏,溫皙便想著這個舜安顏工夫居然這個差勁嗎?

康熙的臉頓時黑得難看極了,忍不住訓斥道:“你還好意思說!堂堂公主居然扮成侍衛,去跟侍衛打架!沒丁點兒規矩!”

自己閨女把人家給打了,溫皙這個做額娘的到底是不大好意思,便訕訕問道:“那個舜安顏怎么樣了?沒什么大礙吧?”

康熙寒著臉,道:“胳膊脫臼了。”

溫皙更加不好意思了,老娘的閨女什么時候這么暴力了,立刻狠狠瞪了玉琭玳一眼:“切磋一下就是了,怎么下那么狠的手?”

玉琭玳有些委屈,“我也沒想那樣的...他一開始看我個子小,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我趁他小瞧我的時候,摔了他一個滾兒,然后他就惱了,跟我較真了,他既然較真,我怎么能不較真?”隨即玉琭玳笑嘻嘻道,“不過他還挺有兩下子的!”然后看到康熙愈發難看的臉色,急忙止了笑容,“本來是不相上下的,沒成想打得最酣暢的時候,四哥不知怎么就來了,喊了我一聲‘六妹”舜安顏就傻了眼了,那時候我正好抓住了他胳膊,沒想到他走神兒了,我也收不住手了,就把他給摔得狠了點。”

哦,這么說,還有四四的不是啦,沒事兒瞎叫喚什么呢?溫皙心中如是想,忽的問道:“摔著臉了嗎?”

玉錄玳搖頭,“沒有。”

可是康熙的龍臉跟摔著似的,難看得能滴出水來。溫皙急忙縮了縮脖子,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刮子,怎么這么嘴賤,就不能打發了老康再問呀!她也是擔心美男的美臉被弄壞了,然后呵呵一笑道:“趕明見了,記得給道個歉。”到底是咱閨女不對,道歉是應該的。

玉錄玳點頭,嗯了一聲,又道了一句:“誰叫他那么不小心的?”

“不必!”寒了許久的龍嘴終于開口說話了,“朕已經賞賜他傷藥了。”

康熙本質上還是相當護短的,雖然對玉錄玳的做法很生氣,但不是為了舜安顏被打傷而生氣,而是玉錄玳作為公主失了公主的規矩,才生氣。康熙不會覺得舜安顏被玉錄玳打了,是玉錄玳的錯。

“好好教著她規矩!”康熙咬牙切齒道,“要是在這么冒冒失失的,就別想著跟朕南巡去了!”

溫皙急忙保證:“臣妾一定好好管束玉錄玳!”還是康熙狠,直接扼住要害,年前南巡的事兒就定下了,康熙也答允了溫皙,她和三個孩子都可以跟著去,樂得溫皙一整個年都過得喜滋滋的,這事兒決不能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