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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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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被擠兌得啞口無言,祿趁機言辭咄咄道:“年羹堯的確是弟弟門下之人,可是正因為如此,弟弟曉得他的為人,年羹堯性子是有些桀驁毛糙,但是皇阿瑪親挑選的包衣奴才又怎會是通敵叛國之人呢?!四哥,你說是吧?”
祿與人言談,慣愛面帶微笑,和一張冷臉的雍親王成了鮮明的對比,偏偏時常前者把人擠兌得沒話說。一句“皇阿瑪親自挑選”,便叫禛沒有再反駁的可能,若是反駁便是質疑皇父的眼光,便是不孝!
禛氣得臉紅脖子粗,便便半句話也不能再多說。年羹堯這種奴才,若是在他門下,翻了這么大的過錯,他一準斬了!十六弟竟然如此回護,莫非是掉進女人的溫柔陷阱里了嗎?!寵著那么個漢軍旗的側室...哼,還好沒有許給弘暉!
這會子雍親王早就忘了他當初也看中了年家,孜孜謀劃而不得的事兒了!純粹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
康熙只淡淡一掃幾個兒子,語氣一如往常平靜中帶著帝王獨有的威嚴:“既然如此,著刑部慢慢審問吧!”康熙格外咬中了“慢慢”二字,便是給年羹堯足夠的脫罪時間。
禛見此事已經定局,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皇阿瑪,西征大軍糧草緊缺,已經不適合再打下去,還請皇阿瑪考慮讓大軍撤回!”
祿凝重著臉色,立刻道:“策妄阿拉布坦燒搶我軍糧草,豈能就這么算了?何況策妄阿拉布坦有了充足的糧草,必然會再度南襲,若在此事大軍撤回,豈非將西北大片領土拱手讓給準格爾?!不知四哥此言。到底是何居心?!”
“十六弟慎言!”禛板著臉以兄長高高在上的態度訓責道,“為兄只是如實言明罷了!戶部糧草緊缺,已經難以為繼!若一旦斷了糧草,西征大軍便要餓肚子,這仗如何能打下去?!”
祿一咬牙,面色急懇道:“皇阿瑪。大軍不能撤退!自皇阿瑪御極天下,平定三藩之亂、葛爾丹之亂,以及平定臺灣,何嘗退讓過?!如今面對一區區策妄阿拉布坦,亦決不可退讓!昔年平三藩,也有糧草緊缺的時候,彼時嚴峻更盛今日!只要有皇阿瑪做主,便沒有什么難關是過不了的!”
祿說中了點子上,打或不打。關鍵不在于什么糧草緊缺不緊缺,而在于康熙的意志!
禛見康熙又隱隱被說動的表情,立刻言辭鏗鏘道:“皇阿瑪昔日平定葛爾丹也是數度親征,方才剿滅!今日打探不得策妄阿拉布坦大軍所在,便沒有必要再打下去,撤軍不等于退讓,更不等于認輸!而是節省糧草,亦是長遠之計啊!”
祿亦不甘示弱。出口擲地有聲:“大清國強民富,縱然一時糧草欠缺。亦不過是暫時的!還有不足兩月,今秋的糧食便會繳納上來!今年風調雨順,又多虧四哥攤丁入畝進展極好,今年的糧食必然會比往年更多!故而只需籌措大軍兩個月的糧草即可!”
禛冷冷一笑道:“十六弟這么有本事,不如去籌備糧草吧!如今戶部糧草緊缺,民間更加緊缺!糧價愈發上漲。就算十六弟富可敵國,也籌不到足夠的糧食!”
一提到糧價,祿心中便冒火,只是心中愈是憤怒,他臉上愈是露出得體的微笑來:“四哥居廟堂之高遠。居然對民間糧價如此熟悉!弟弟委實吃驚啊!不知四哥可否告知弟弟,到底背后是何人暗中操控糧價離奇上漲的?”
“這種事情,我如何曉得!”禛狠狠一甩袖子,“十六弟這話問得委實奇怪!”
“是么?”祿勾起唇角,只要是狐貍就一定會露出尾巴來的,他再度上前一步道:“請皇上圣裁!”
康熙冷眼看著,自然不會看不出端倪,故而冷冷看著皇四子禛許久才道:“老四,立刻著人押送八十萬石糧食往西北去,暫解燃眉之急!”
禛頓時一急:“皇阿瑪,戶部存糧乃是下半年預備發給朝臣的俸祿...”
“待地方稅糧繳納上來,再行發放即可!”康熙語氣含著威嚴,半點不容置疑。
“是!兒臣遵旨!”禛忙躬身,又看了看祿道:“只是還欠缺上百萬石的糧食...”
康熙道:“朕從內庫撥銀一百萬兩,祿,你拿去購置軍糧。”
禛急忙道:“如今京中糧價——”
“你去抑制!”康熙驟然打斷了禛的話,隨即那蒼老的眼中是深沉而威勢凜凜的冷芒,“你在戶部多年,若是連抑制糧價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以后就不要掌管戶部了!”
禛的心驟然一沉,皇阿瑪竟然如此偏袒老十六...不由地,馬蹄袖下的拳頭攥了起來,攥得青筋暴起。
只是他臉上神色已經謙恭,低頭恭敬道:“是,兒子一定盡力!”
“不是盡力!”康熙冷聲道,“是一定要做到!”康熙的語氣不給他半點轉圜的余地。
這樣的口氣,這樣的威勢,壓迫地禛幾乎喘不過氣來,同時心中濃濃的不甘騰升而起。以前太子在的時候,他只能屈從為太子效力,得不到皇阿瑪的認可,如今廢黜了太子,頂替上來得到皇阿瑪偏袒庇護的卻是比他年幼十幾歲的祿!難道嫡庶之別,就真的是天淵嗎?!難道他多年的努力,在皇阿瑪眼中都不如十六弟嗎?!
康熙既下達口諭,禛自然不敢陽奉陰違,費盡心力布置了如此局面,卻不得不親手破壞,親手將勝利送給自己的敵人!!
叫其他兒子各自取辦事,康熙只留了祿一人。養心殿空曠,在此伺候的奴才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祿亦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父,方才囁嚅著開口道:“皇阿瑪...”
康熙手中執著狼毫筆,微微抬眼瞥了一眼祿,“年羹堯此人,可用之,不可信之。”
“是,兒子明白!”祿忙應下,隨即泛起一股不大對勁的預感,莫非...皇阿瑪知道了什么?
“明白朕給你一百萬兩銀子的用意嗎?”康熙徐徐問。
祿略送了一口氣,低頭道:“兒子明白,趕明兒給皇額娘請安的時候自會一并送回去!”
此事,祿本來就沒打算要瞞過康熙,何況數百萬兩銀子若沒有個來頭也并非好事,若是他動用私底下的手段,弄到五百萬兩銀子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如今形勢之下,正是奪嫡最白熱化的時刻,斷然不能給人留下任何把柄!所以只能求到自己額娘那邊去了!
銀子,這東西,若要用自然要用正大光明的銀子。更讓祿放松的是,皇額娘在皇阿瑪心目中的分量!
祿出宮之后,便徑直去了刑部大獄,看望被關押于此的已經被革職了的四川總督年羹堯。
雖然被下了牢獄,但年羹堯的待遇還不錯,是個單獨的干凈牢房,不像別處那么陰濕,還有干爽的棉被可用。總體來說,屬于高級囚犯。
“奴才給主子請安!”年羹堯見是元親王來,立刻噗通跪倒,恍若見到救星一般,帶著哭腔道:“主子救救奴才!”
祿微微皺了皺眉頭,年家兄妹怎么一遇到事兒都是這副樣子...隨即露出平日里招牌式的溫和笑容:“亮工,你安心即可!皇阿瑪已經命五哥、七哥協同審理。”
年羹堯已經年過四十,仕途剛剛飛黃騰達,自然患得患失,年遐齡已逝,他的榮耀、年氏一族的榮耀完全都寄托在了元親王身上,他自然恐懼元親王會將她視為棄子!在牢中多日,戰戰兢兢,生怕哪一日便有問斬的圣旨傳來!
祿見年羹堯惶恐的模樣,眼中微露不屑神色,隨即便不屑便掩去了,然后親自將年羹堯攙扶起來道:“祎柔剛有了身孕,正擔心你擔心得不得了呢!”
年羹堯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小妹有孕了?!”
祿臉上笑容涓涓,恍如慈父,不枉他近來多寵著年祎柔,再配合藥物,果然有了身孕。
祿拍了拍年羹堯的肩膀,道:“放心,本王肯定會叫你看到小外甥出生的!”
年羹堯此刻果然放心多了,卻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反正那些糧食都是加了料的...您為了不讓奴才說出來?”若是說出來,不但沒有丟糧的大罪,反而——若毒死了策妄阿拉布坦,還是有功呢!
“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不必多問!”祿瞬間冷凝了面色。
年羹堯額有冷汗沁出,連忙不敢再多言。
祿旋即又恢復了方才的溫和面孔,道:“放心,替罪羔羊本王已經替你安排安好,到時候過堂你只需將責任推到副將身上即可!”
年羹堯連忙點頭:“是,奴才記住了!”
看過了年羹堯,祿這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王府,吩咐小川子道:“連夜飛鴿傳書,通知十八弟,趁機主動出擊,記住一定不要留俘虜!”在那七十萬石糧食中下的是精心調制已久的慢性毒藥,七日之后腿腳酸軟,十日之內必定會死,故而必須要在他們死之前出手,并且不留俘虜。不留俘虜,全數殺之,便不會有人曉得他們中毒了,頂多以為是水土不服犯了痢疾...
“不!”祿又立刻叫住了小川子,道:“還是吩咐岳鐘琪去辦吧!”十八弟雖然驍勇,畢竟是頭一次出戰,沒做過殺俘的事兒,萬一手軟可就不好了。(。。)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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