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魯動容道:“我已經收到消息,晁公錯與你對了一掌之后吐血不止,我原以為是別的什么原因,竟未想到是小凡一掌所致,小凡的掌法真有這般厲害?”
羅凡淡淡一笑,默然不語。
這種掌勁,實則就像現實世界的計算機病毒一般,剛剛出世的時候毫無解法,亦無應對之策,但等到人們開始警惕之后,便會慢慢研究預防與解除之法,其危害越大,參與研究的人便會越多,集思廣益之下,有什么是破解不了的?
這也是為什么羅凡一開始便同意徐陵少用此掌的最大原因。
宋魯也隱隱知道這是人家功法之密,當即不再提及。
而這時,董方也知曉此地不好再呆,連忙起身告辭。
宋魯這才問道:“和氏璧之事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徐陵聳肩道:“來之前我遇上了師妃暄,已經將此事解決了。哈!為什么要那樣瞪著我?”
寇仲失聲道:“我的娘,你是怎么解決的?”
宋玉致亦不解道:“但她沒理由肯放過你的?是否你把和氏璧還了給她呢?”
羅凡不由失笑道:“和氏璧都被我們吃了,怎么還。”
宋玉致終和他四目交投,一眼瞥見他與日俱增的氣質神采,不由芳心微顫,隨后見到他身旁的小龍女,頓時沒好氣地道:“誰和你說話啦?凈會瞎扯。”
羅凡討了個沒趣,苦笑道:“為何宋小姐總在我說實話的時候污蔑我胡說呢,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小陵最老實,不信你問小陵。”
眾人的目光悉數投在徐陵身上。
經過徐陵的一番解釋,才知道幾人身上發生了這樣的奇遇,皆是感嘆不已。
柳菁羨慕且奇怪地問道:“你們真是幸運,只是小凡為何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
羅凡苦笑道:“有些消息的來歷確實不好言明,但在下確實知曉。譬如說宋小姐對在下所說很多話都要反著來聽,否則小弟那點微末道行給宋小姐提鞋都不配,又有什么伎倆能瞞得過宋小姐的法眼。”
羅凡見到她還是冷著一副俏臉,又道:“以前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今日便以這杯之物向宋小姐賠罪如何。”
說罷羅凡將手伸向茶壺,與此同時,宋玉致看也不看羅凡。冷然道:“今天我不喝酒,咦”
只見羅凡提著茶壺便給她滿上,在座相顧愕然。
一瞬間的愣神之后,宋魯和柳菁起哄大笑,羅凡亦淡笑道:“宋小姐真是與在下想到一塊去了,在下今日也不想喝酒。以茶代酒如何?”
宋玉致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般巧合,立時霞燒玉頰。很快便想到這只不過是羅凡玩的一個字游戲而已,任誰聽到杯之物都會下意識地認為是酒,而當見到羅凡端來茶時,想拒絕已經晚了。
宋玉致立時大窘道:“你不是說我的話要反著來聽嗎?”
羅凡淡然一笑,又倒了一杯酒,擺到她面前道:“順著聽喝茶。反著聽喝酒,請宋小姐自選一杯罷。”
宋玉致一邊苦忍著笑,同時又氣得差點賞羅凡一個耳光,偏偏還無法反駁,只得端起桌上那杯茶一飲而盡,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柳菁橫了羅凡一眼嬌聲責道:“小凡你究竟在什么方面開罪了致致,累得我們都要捱受她的冷言冷語。”
宋玉致嗔道:“菁姨!”
羅凡苦笑道:“實際上我也不知曉。在下只覺得一直都比較招宋小姐恨,也不知哪里做錯了。”
宋玉致瞪了羅凡一眼,問道:“你們師徒兩個都想打天下,就不怕到時候打起來嗎?”
寇仲苦笑道:“實際上我早已想通我只不過是想爭天下,而并非想坐天下,索性決定幫師父了。”
宋魯拍了拍寇仲的肩膀,欣然笑道。“這樣最好,你們幾個都是好苗,說實話我也不愿見到你們反目成仇。”跟著向幾人道:“放手去干吧!大兄那里,我會為你們說好話的。大家同是南方人。比較好親近一點。”
羅凡與寇仲等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多謝魯叔。”
宋魯這話的意思自然是一切只等宋缺點頭了。
柳箐奇道:“小凡似乎對此事毫不意外哩。”
宋魯笑道道:“若教胡人得天下,我們漢人還有容身之所嗎?我們支持小凡已成必然之局,小凡你這小只怕早就猜到了吧。”
羅凡不置可否地一笑,并不答話。
宋魯指的是聲勢日大的李閥。
李家這關隴貴族,一向積極與鮮卑等于南北朝時入侵的貴族聯姻,以擴大政治、軍事實力;而南方像宋家那類士族,則婚婭自保,不尚冠冕,以保持血統及化的純正。故南北互相猜忌,實是在所難免。
在北方胡漢通婚,乃是常事。像“虜姓”諸族,如元、長孫、宇等都在政治、軍事上至為活躍。王世充要聲討的楊侗近臣元都,與位列李世民天策府上將之一的長孫無忌均非漢人。自然令宋閥猜疑排斥。
若非有這種微妙的情勢,宋缺也不會許下若李密能攻陷洛陽,就把宋玉致許給李天凡的聯盟協議。皆因王世充也是胡人。
但顯然羅凡這新崛起的南人,比李密這北人更合宋閥的心意,是以當年才會應下諾言。
而現在,成王敗寇,更加不用多說。
宋魯沉吟半響,提議道“朱粲此人手段兇殘,極不得人心。不過手下兒郎達十萬之眾,卻是不可輕視。最近與曹應龍連場火拚,雖穩占上風,但也無法擴展勢力。若你能把他手下兵將降服過來,再以仁道管治他的土地,配合飛馬牧場的精銳戰士和竟陵的余眾,乃可大有作為。”
羅凡一番思索,點頭道:“說實話我正在考慮先對誰下手,魯叔的提議便十分不錯,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宋魯啞然失笑道:“此事是知易行難。但若能除掉朱粲這大害,本身已是天大好事,可令你聲威遠傳,民心歸服。那時順勢蕩平為禍至烈的曹應龍,再配合我們宋家的嶺南軍,天下至少有四分一落進你的袋里去。”
接著只聽宋魯又道:“小凡這幾日暫且不回竟陵吧?”
羅凡神情一愕,但他這么問自有他的用意。心會意道:“還會留那么幾日。”
宋魯點頭笑道:“明日榮鳳祥的壽宴你們幾位倒是可以去湊湊熱鬧。”
羅凡聳肩道:“人家又沒請我們,只怕明天連門都進不了吧。”
宋玉致終于正眼看了羅凡一眼,冷然自若的道:“以你們現在的名聲,兼之你們殺了上官龍,使他榮鳳祥得以登上洛陽幫幫主的寶座,若知道你們肯捧場。自是歡迎之至。”
回到住處,辛娜婭雖然依然不服,至少也不敢再亂說話。
段玉成醒后,沒了辛娜婭這個邪教徒蠱惑人心的功夫,要將段玉成的三觀正過來就再簡單不過了。
反正羅凡現在研究出了穩定劍氣之法,完全不急著給辛娜婭將劍氣拔除,說好了七七四十天。總不能說話不算話。
在羅凡看來,最好能帶進竟陵洗腦班忽一番,怎么說也是現在可媲美師妃暄,后期可媲美祝玉妍的一大戰力。
當然,羅凡管這個不叫忽,而叫拯救妹于水深火熱之。順手還撮合了一對小情侶,羅凡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實在是功德無量。
經過一番思索,羅凡想明白了宋魯留住自己的目的。說實話自己也有不少事情還未與宋魯商量明白,譬如說楊公寶庫,自然得找個機會好好商談一番。
柳箐雖然信得過,但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參與榮鳳祥的壽宴只不過是個幌,宋魯真正的目的只怕是將羅凡留下來,好找機會商談一些難以擺在明面上講的事情。
第二日。
當羅凡等人抵達榮府已是傍晚。至門外時,也為其熱鬧的情景嚇了一跳。
榮鳳祥這洛陽首富的府第,建于城東北一座小丘之上,占地極廣。規模宏大。一眼瞧去,林木間房舍星羅棋布,氣象萬千。
就在入門處的廣場正,搭架起龐大的鰲山,高結彩柵,遍懸奇巧花燈,不下萬盞之多,輝煌炫目,照得內外明如白晝。
到賀的賓客車馬不絕,四處擠滿錦衣繡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煙彌漫,喧笑玩鬧,尤勝過年的氣氛。
府內處處張燈結彩,婢仆全體出動,招呼來客。
幾人還未至門前,香氣立即襲鼻而至,榮鳳祥知道羅凡等人要來,早派了人在門口招呼。
以羅凡等人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得罪的,似榮鳳祥這種圓滑之人,自然不會怠慢羅凡。
只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翠兒迎上來道:“歡迎歡迎,幾位大駕光臨,實為榮府的光榮。”
幾人在翠兒的帶領下,進入鼓樂喧天的大堂去。
榮鳳祥不負洛陽首富之名,只是由三進組成的主宅便盡顯奢華富貴的能事。
前堂不僅面積大,空間高,裝飾華麗,其氣勢更比得上宮內的殿宇。央根瀝粉蟋龍金柱直上屋頂,天花布滿紋雕,央的藻井是二龍爭珠立體浮雕。其它家具、掛飾均非常講究。
此時堂內擺設了近二十桌酒席,又聚了百多名賓客,仍沒有予人擠迫的感覺。
輝煌炫目的燈火下,王世充與榮鳳祥一陣寒暄。
一個是洛陽掌權的政客,一個是首富兼壽星公,所過處自是頌祝之聲陣陣響起。
但當二人見到羅凡之后,皆是熱情地迎了上來,雖然羅凡在洛陽的名望還未達到二人的高度,但無論如何,羅凡所做之事確實幫了二人大忙,也無怪二人如此熱心。
不過其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羅凡不會在洛陽發展,否則即使羅凡幫了再大的忙,二人只怕也是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