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我?”燕南天哈哈笑道:“小兄弟為何要殺我?”
羅凡凝視著劍鋒,輕輕道:“這天下間,唯有你燕南天足夠作我的對手,因此你我之間必有一戰。若是你不夠慎重對待,會死在我的劍下!”
燕南天雙目中露出凝重的神色,對方就這么劍鋒斜指,看似每一處皆是破綻,但若真如此貿然地攻過去,他相信對方的劍定會先一步刺入敵手心臟!
“好!”燕南天大贊一聲,如何還看不出對方劍法之高妙?
接著道:“不過在此之前,燕某還有一些事情要解決。”
說罷轉向江小魚的方向。
“走!”只見那黑衣女子一把捏住小魚兒的肩頭,人影一閃,與邀月同時不見了蹤影!
一陣輕風拂過,燕南天立即緊追上去。
羅凡聳了聳肩,身形一晃,同樣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飛掠出城,只聽那黑衣女子開口道:“若不是知道他已經死了,我定會以為是他苦練武功回來找我們報仇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小魚兒嘻嘻笑道:“肯定是老天爺看你們作惡多端,專門派來對付你們的。”
兩女同時喝道:“閉嘴!”
速度再次加快。
若論武功,燕南天此時的武功定然在移花宮邀月宮主之上,但若是論起輕功來,卻有所不及。
一路數十里下來,在這場速度的比拼中,二人終究還是勝了一籌,在一處小竹林中停下腳步,已將燕南天擺脫。
一道白影猶如大雁般掠過二人頭頂,攔在前方。
“邀月、憐星二位宮主,何必走得如此匆忙?”轉過身來,除去羅凡還有何人?
邀月身旁的黑衣女子自然是移花宮的二宮主憐星。
憐星宮主眨了眨眼睛,輕笑道:“你是怎么猜出來的呢?”
語聲靈巧、活潑。仿佛帶著種天真的椎氣,但在這無人的荒郊里,驟然聽得這種語聲,卻更令人吃驚。
聽得那天真稚氣的語聲。誰都會以為她必定是個豆蔻年華、稚氣未脫、既美麗、又嬌甜的少女。但當她取下面具,卻是至少已有二十多歲的女子,她嬌靨甜美,更勝春花,她那雙靈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滿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滿了稚氣……不是她這種年齡該有的稚氣。
無論是誰,只要瞧她一眼,便會知道這是個性格極為復雜的人,誰也休想猜著她的絲毫心事。無論是誰。只要瞧過她一眼,就會被她這驚人的絕色所驚,但卻忍不住要對她生出些憐惜之心。
羅凡回答道:“這整個江湖,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瞞住我的眼睛,將小魚兒交出來吧。”
憐星宮主怒道:“你不是要與燕南天決戰么?怎么又來找我們的麻煩?”
羅凡搖頭道:“以燕南天現在心有旁騖的狀態。是絕無可能勝過我的,莫非二位以為我與他決戰是為了打敗他并得到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么?”
憐星宮主笑道:“奇怪,既然你不為了天下第一劍客的稱號,那你要打敗燕南天做什么?”
羅凡輕輕踱步,雙眸停在微風中搖曳生姿的翠竹上,肅容道:“武功本就是殺人之術,劍更是殺伐之器。若沒有一個可與自己一戰的對手,又何來突破提升?”
小魚兒眼珠一轉,在一旁嚷道:“羅大哥快救我,否則我被這兩個惡婆娘害死,燕伯伯只想著為我報仇,便再也沒心思與你一戰啦!”
羅凡瞥他一眼。笑道:“你心中定是想著怎樣阻止我與你燕伯伯一戰吧,你那點小心思還瞞不過我,只是燕南天乃一諾千金之人,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你若不想讓他食言失信。就不要再白費心思了。”
小魚兒心中頓時咯噔一聲,他見羅凡這么厲害,自然不想讓燕南天與他一決生死,卻沒想到自己的心思一眼便被對方看了出來!
小魚兒雖然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之人,但他所有伎倆皆是學自十大惡人,眼光顯然局限了一些,見識也差上羅凡不少,他的心機算計自然難以瞞得過羅凡。
小魚兒嘻嘻笑道:“沒想到竟有人能看透我小魚兒的心思,看來今后這天下第一聰明人的稱號該讓給你啦!”
羅凡失笑道:“你不用假意奉承來使我麻痹大意,你的那些伎倆對我不管用。”
小魚兒大吃一驚道:“你難道會讀心術么?你怎么猜得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羅凡微微一笑道:“讀心術倒不至于,只不過是一些你不知道的小伎倆而已。”
他自然不會告訴小魚兒,一個人只要有目的,他的行為與想法便會著于痕跡,只要明白對方的目的,并以此為根據猜透對方心思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姐姐你先走,我來攔住他!”憐星瞬間感到眼前這名敵人絕非同往日任何人或勢力能夠相提并論,她甚至相信若對方愿意玩弄心機,只怕連燕南天那樣的絕世劍客亦將會在他手上死得不明不白!
羅凡微微一笑道:“邀月宮主莫非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可不要氣壞了身子,否則明玉功第九重我恐怕是難以見識到了。”
邀月宮主似乎氣得手都發起抖來,果然已不愿再與他說話,似拎小雞一般拎起江小魚便縱身離去。
邀月自小在移花宮長大,苦練明玉功二十余年,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宅女,而二人的地位自小便高于他人,更養成了二人自傲之極的性格,若說小龍女是從冰山上走下的仙子,氣質清冷而淡雅,那么邀月便是整個人包括心都是由冰雪構成,是以她的性格絕不能以常理來揣測!
或許她自身本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極端矛盾體,連江楓也說過她就是一團火,或者一塊冰,但唯獨不是一個人,她不懂怎么去愛一個人,亦不懂怎樣去恨一個人,因此才會讓這樣多在他人看起來是不可思議的奇事發生。
譬如她一面教花無缺武功的同時,又擔心小魚兒武功太低,讓這場戰斗變得毫無樂趣而以銅先生的身份指點江小魚武功,更將江小魚與花無缺二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亦不允許任何人干擾二人決斗!
羅凡一步橫移,瞬間跨出丈許距離,繞開憐星,往邀月離去的方向追去。
黑影閃現,憐星立時攔在羅凡面前,那是只柔軟無骨、美勝春蔥的纖纖玉手,比冰雪更白,自黑色的袖袍中伸出,更平添一種極致的美感!
她輕飄飄地一掌飛來,像是一點氣力也沒有,而且招式看來全無變化,其實卻變化無窮。
這在他人眼中看來著實怪異無比,只有達到這種境界的人才知道,這乃是武功招式的至高境界!
若非對方的內功依然低上羅凡一個層級,羅凡是絕對沒有擊敗對方的把握!
一黑一白兩片長袖飛舞,兩道掌影猶如蝴蝶在花叢中追逐嬉戲一般,這么悄無聲息地交手數招,一道掌影突兀地飄出,似脫出對方的糾纏,一掌印在憐星肩頭!
憐星退后數步,嫣然一笑道:“你現在是否還能追上姐姐呢?”
羅凡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問道:“你輕功不如我,武功也不如我,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憐星宮主眼波流轉,輕輕搖頭道:“如果你真想殺我,你武功比我厲害,輕功同樣比我高,我反正也逃不掉不是嗎?況且,我能幫你找到我姐姐。”
羅凡輕笑搖頭道:“我確實不會殺你,一件美麗的事物,若對自己沒有威脅,誰愿意將其毀壞呢?至于你姐姐,你攔住我又怎么樣,我知道她將要去龜山找魏無牙的麻煩。”
若按照一般人的思維,被人打敗了定然是閉門苦修,勤學苦練,但對于邀月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讓江小魚與花無缺自相殘殺來得重要,此時二人約定的決斗時間已經快到了,她自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閉關練功,因此只能做一些不影響大局,又必須做的事情,譬如說滅掉得罪她的“十二星相”,何況她本也就是為此而出宮。
憐星宮主道:“既然如此,那么再見吧!”
憐星宮主剛要運氣施展輕功,忽然間只感到經脈一陣劇烈的刺痛,腳步一個踉蹌,驚問道:“你使了什么手段?”
羅凡笑道:“我的獨門功夫,名叫腐仙掌,你就不用想著走了,正好我不熟識去龜山的路,你一定要來當這個向導,我倒也不介意。”
憐星宮主眼珠一轉,忽然盯著羅凡問道:“我怎么感覺你是故意將姐姐放走的?”
羅凡哈哈一笑道:“看出來了么?故意倒也談不上,不過既然她很快便要練成明玉功第九重,我想不如先放一放,這樣一來整個天下便有兩名可與我過招的對手,也讓我更有把握地突破下一個境界。”
憐星宮主奇道:“突破下一個境界對你來說真有那么重要么?以你現在的實力,難叫我想象天下還有什么事是你辦不成的,為何我感到你仍是一副不滿足的樣子?”
羅凡將頭抬起,透過竹林仰望向廣闊無垠的天空,輕吟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你可明白我的目光本就不是放在天下呢?”
感謝書生有無用、恢の呔‖誏、電一丶呆瓜童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