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凡見到小龍女,微微一笑,將她擁在懷中,道:“我回來了。”
小龍女原本清淡的語調中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道:“她呢?”
羅凡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龍女沉默片響,帶著些試探道:“是……因為龍兒么?”
羅凡只是緊緊擁著她,再次搖了搖頭。
小龍女心中一顫,問道:“龍兒是不是很不好?”
羅凡搖頭道:“龍兒怎會不好?是為夫的不是。”
小龍女又道:“龍兒不是妒婦,可是每當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龍兒總控制不好自己的心情,總會令夫君為難……”
說著說著,她那長長的睫毛顫動,一滴滾燙的淚珠從她那凄然的眸子中滾出,滴落在羅凡肩頭。
小龍女雖然極為專情,但她不是李莫愁,行事手段也沒有李莫愁那般狠辣激烈。
她的單純,使得她時時刻刻都會替自己所愛之人考慮,譬如在黃蓉告訴她師徒戀會對楊過的名聲有損,而楊過又表現出不大愿意永世呆在古墓中以避免被世人唾罵的時候,她便決定將楊過讓給郭芙,甚至在絕情谷因為需要用絕情丹救自己深愛的人,愿意與公孫綠萼二女共侍一夫。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接納周芷若二女的原因之一,并不單只是因為當初羅凡的運氣,而是既然世風如此,經歷俗世的熏陶與浸染,她亦會相應作出點點改變與讓步,這并非一成不變的。
然而這點點讓步,卻是以她自身承受下所有的傷痛為代價。卻非是說接受便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然而此時感受到羅凡失落心情的小龍女,仍然感到自己并不開心。
小龍女柔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樣的變故,夫君能夠與龍兒說說么?”
羅凡輕輕將懷抱松開,用一根手指封住她那芬芳柔軟的唇瓣道:“好龍兒,今日我們不談這些好嗎?”
“嗯?”小龍女一雙大眼睛深情地看著羅凡。直到他緩緩地壓上她的身軀,如火地吻上她的芳唇。
第二日,小龍女媚眼如絲地輕擁著羅凡,問道:“夫君可以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么?”
實際上經過了這么多年,她雖然心中沒有完全接受石青璇,卻也并非不能接受了。否則也不會同意羅凡當時的請求。
于是羅凡將在幽林小谷中發生的事情與小龍女敘述一遍,小龍女聽完之后,一陣沉默。
羅凡柔聲問道:“龍兒,怎么了?”
小龍女猶豫道:“龍兒在思索該不該說。”
羅凡聽得這話,不由更加好奇了。苦笑道:“龍兒還是說吧。”
小龍女搖頭道:“夫君已經令人家感到失去了一切的信心哩,人家自然是傷心離去,只是裝作什么也沒發生過而已。”
頓了頓又嘆道:“龍兒本不該說的,這樣也可令夫君少些念想,然而同樣是深愛著夫君,龍兒能夠體味其中的那種感受,卻又覺得不該欺騙夫君。”
羅凡聞言不由一楞,道:“龍兒不過是猜測而已。或許青璇不過是感到我們理念不合,因此只好趁早斷了這段緣分而已。”
小龍女搖了搖頭,忽而又問道:“夫君去時有沒有見過師小姐?”
羅凡訝然道:“龍兒為什么會問到這個問題。”
小龍女道:“師小姐說該回巴蜀祭奠生母。只是因為你的事情耽誤了,因此此時才啟程,又怕趕不及,因此請我帶她一程。”
羅凡奇怪地道:“何以不讓我順路帶她呢?”
小龍女道:“許是顧及到男女有別吧。”
羅凡長嘆道:“青璇當真可憐,可如今她已鐵了心要在那片小谷中了此一生,我又有什么辦法?”
小龍女緊了緊羅凡的手心。千萬言語,亦化作一聲輕嘆。
接下來。羅凡的私事已經全部辦完,然而。還有另一些事情等著他去辦理。
洛陽皇宮,一間守衛極為森嚴的大殿之內,只見羅凡坐在主位,寇仲坐在次位,而李靖、紅拂女、宋缺、徐子陵等大乾的重要人物也悉數到場。
羅凡率先開口道:“諸位皆知曉我回來了,也該知曉,我回來之時,當初定好的計劃便該執行了。”
宋缺率先起身,目光凝視著座上的羅凡,道:“門閥之屬,確實早已不該存在了,宋缺愿意散去宋閥。”
隨即羅凡又看向寇仲。
寇仲道:“我早已與秀寧說過,況且李閥此次牽連進如此重大的事情中去,不誅其族便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羅凡點了點頭,接著又掃視向眾人,開口道:“那么下一位繼任者的事情,就由小仲你主持,在場諸位行監督之職。”
寇仲聞言仿佛放下了一個大包袱,高興地道:“是否之后我便可卸甲歸田了哩?”
羅凡點頭道:“這是自然。”
隨即羅凡又道:“接下來我要重點說的是叛亂者的事情,天外的事情應該諸位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而破碎金剛卻并非任何人都能辦到的事情,而破碎虛空,觀今日時勢便該知道,或許未有一人能夠跨越從精神再回歸物質的這一道坎,因此我將我破碎虛空的方式流傳下來,成者則可歷經諸天之修煉,最終重返九天之上,如此也比肉身盡毀要好得多。”
頓了頓羅凡又道:“況且天外宏大無比,也并非我一人或數人之力便可求安穩,因此我欲發動獨孤、宇文、李三閥全族之力,仿上古驚雁宮之態,建立一座通往天際之問天塔,一共九十九層,此塔下三十三層該有無數機關陣法與守衛,以供我大乾國俊杰歷練磨礪武學,中三十三層設各種絕世武學供人修習,同時以各路高手守衛其中,上三十三層便請宗師級高手鎮守其中,并設以上界聚靈清心法陣,以加快修煉悟道速度,再許以諸多好處,我大乾既然已經統一天下武林,料來還不至于差遣不動幾個宗師與大宗師。如此,非驚才絕艷,天資無敵者不能通過。最終一層設通天之途,以上達天聽,諸位以為如何?”
宋缺目光炯炯地道:“若此工程能成,我大乾可開創前無古人的武學盛世!”
李靖則有些擔心地道:“如此是否將對我大乾的統治有害?”
自古以來,朝廷便對各路武林門派頗為忌憚與敵視,害怕他們以強絕的武力奪取政權,李靖這樣的擔心也并非沒有道理。
羅凡冷笑道:“我既已經掌控了下凡的能力,又還有誰人有資格造反?”
“好!李將軍實在多慮了,羅小兄此舉便是為了集中武權,令天下高手都齊聚我大乾一堂,何人還敢造事?”宋缺一雙虎目中閃爍著森寒的光芒道,“待得此塔竣工之時,正好令老夫開開眼界!”
這樣的工程,幾乎等同于秦時修筑萬里長城,古巴比倫建巴比倫塔,眾人只感到內心一陣澎湃,而三大閥人數極多,財力極廣,這無論是物資還是人力都是現成,又不勞民傷財,簡直是完滿之選!
接著羅凡又道:“驚雁宮每三十年開放一次,開啟方式由魯大師掌控,我大乾國若有天資絕代的青年俊杰,可安排進入其中修煉。”
如此一來,整個大乾帝國,相當于一個極為強力的人才基地,雖然這片天地靈氣差了些,然而千百年來,照樣出過不少驚才絕艷的人物。
過些年,武曌與邪帝龍鷹,再往后,甚至還有無上宗師令東來那樣整個古今都難逢敵手的人物出現。
這表明這個世界雖然靈氣不夠充沛,然而冥冥之中卻仍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持著,以致人才輩出,天資絕世者亦偶有出現。
甚至于羅凡有股直覺,或許這股力量正與驚雁宮有關。
接下來的時日,羅凡大多在與魯妙子商談這座通天之塔的設計情況,實則若要令人去其他世界,對于氣運能量足夠的羅凡來說,根本就是舉手之勞,然而羅凡自然無法如此表現出來,否則誰都明白前往天外世界的辦法原來如此簡單,誰還肯認真修煉?
既然羅凡許以前往天外世界探索的承諾,魯妙子自是對此極為用心,十余日后,問天塔的大致設計框架終于完成,接下來,只需交給魯妙子便可,羅凡也差不多完成了這個世界的所有事務,打算回歸了。
這一日,羅凡的傳音玉佩忽然亮起,羅凡啟動一聽,原來是趙敏。
趙敏那清脆的聲音傳來道:“夫君可還在為了昔日的風流債而煩惱呢?”
羅凡苦笑道:“敏敏是來嘲笑為夫的么?”
趙敏道:“夫君要是如此說的話,敏敏也無話可說咯。”
羅凡道:“你這臭妮子,為夫都如此了,竟還來調笑為夫!”
趙敏道:“這幾日我與龍姐姐還有芷若姐姐商議一番,倒是想到一個勉強算是兩全的方法,夫君要不要聽呢?”
羅凡淡然道:“先前不是敏敏最不喜我招惹別的女人么?今日怎的這般好心?”
趙敏“噗嗤”一聲嬌笑道:“夫君該知曉敏敏生在帝王家,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你們世界那書中寫的根本就不切實際,只娶那么一兩個女人在我們蒙古族人根本就是無能的表現,雖然許是受你們漢人影響,敏敏并沒有這樣的情緒,其實誰也沒有責怪你的心思,有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自然要有解決的方法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