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凡隨著不二做前往其藏身之處的同時,絕凌笙自然是被留在了原處,不過羅凡的內力大約一個時辰便會消散,此舉也不過令她安靜一個時辰罷了。推薦百度/棋子小/說/網閱讀
兩人腳程皆是極快,眼見搶鳳凰草無望的不二做,也沒什么心思耍花樣,很快,二人便來到一處隱蔽的洞穴前。
山洞平平無奇,用來藏人卻是再好不過,羅凡跟著他走進山洞,洞中頗為黑暗,但以二人的修為與目力,這點黑暗根本算不得什么,山洞頗為干燥,并不似尋常洞穴一般潮濕,地上還撲了些許干草,二人腳步本來就輕,這一番走動起來更是連半點聲音也沒有,仿佛怕打攪了什么似的。
洞穴不深,拐過幾個拐角很快看到了盡頭,只見前方的洞穴中似乎亮起一點迷蒙的光輝,光輝清冷,絲毫感覺不到熱度,就如同夜晚淡淡的月光,將洞穴照亮。
只見洞穴正中有一座石臺,石臺上,正躺著一人,枕著玉枕,全身被白紗所覆蓋,并看不出什么模樣。
“到了。”不二做淡淡地道。
羅凡點了點頭,環顧四周,只見是個不大的石室,可謂相當簡陋,除了角落里一片干草鋪就看起來像個臨時床鋪,其他便是一片嶙峋的石壁,清冷的光輝從頭頂發出,羅凡抬頭看去,是一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淡淡的光輝便是由它散發而出。
“你真有辦法救她?”不二做凝視著眼前之人,沉聲問道。
“枯血之癥。”羅凡不緊不慢地道,“殘留血氣余有男子陽剛之氣,乃男子之血,但體內卻是以陰柔之氣居多,當是女子,年齡不超過三十。”
“相傳此癥只會出現在男子身上。”羅凡看向不二做道,“原本應死之人是你吧?”
只有在此時,不二做才收起原本的仿佛看透世情的灑脫與淡然。變得沉默起來,片響,才沉聲答道:“是。先生能看出她的病情,看來確實有些能力。”
“剛死之人,特別是像這樣修為低微,生命力微弱者,起死回生還難不倒我羅某人。”羅凡淡然道,“只是這不過是治標不治本。”
“也就是說。即便救活了她,仍會因為枯血之癥而死?”
“沒錯。”羅凡道。
“那鳳凰草呢?”
羅凡淡笑道:“此草陽氣充足。確實有生血之效,對男人嘛,或許會有點效果,若是對女人,特別是此病入膏肓至死的女人,與廢物無異。”
“也就是說,你沒辦法救人?”
“急什么?”羅凡淡然道,“《俠道追溯》上記載有換血造血之法,我之真元可使枯木逢春。我之丹藥亦有起死回生之效,唯有這病血,必須徹底換掉,我將《俠道追溯》上換血造血一篇教給你,自然能夠完美解決問題。”
“當真如此,玉枕給你又如何?”不二做微微動容。
“你就不好奇,為什么我花費這么大功夫為你救人。就為了一個只有對死人才有用的枕頭?”羅凡淡笑著道。
“我只關心你是否真能令她復活。”不二做沉聲道。
羅凡失笑:“無妨,待我取玉枕時,你自然會知曉。”
說罷,只見羅凡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不二做道:“天香玉露,此藥不管多重的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治好,你先給她服下,再配合我的內功,萬無一失。”
不二做拔出瓶塞,只聞得一陣淡淡的清香從瓶中飄出,先前交戰時的疲累,也不禁緩解了幾分,點了點頭道:“是好藥。”
只見他將白紗掀開,露出的女子形容枯槁,皮膚蠟黃,就如同干尸一般,即便玉枕能夠很好地保持尸身,讓尸身保持剛死之時的狀態,卻仍是這般嚇人的模樣,也不知生前受了怎樣的痛苦。
“……原本躺在這里的,應該是我吧……”沉重的話語,卻道不盡昔日的哀思,亦不知這個外表灑脫的劍客,心中藏有怎樣的愁緒,只見他緩緩將玉瓶湊到她唇邊。
羅凡雙眼微微瞇起,其中清氣流轉,似乎看到了什么常人無法見到的東西,點頭道:“很好。”
渾厚無匹的真元運起,只見羅凡伸出左手,搭在那枯槁女子手腕之上,長生訣與龍元相結合,異常龐大的生之氣息源源不斷地涌入!
另一邊,絕凌笙終于解除了禁錮,負傷回到住所天霓峰。
麒麟山莊最后剩下的一人衛清風,仍是那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正讀書時,見得絕凌笙負傷歸來,不禁面露憂色道:“你受傷了?”
絕凌笙面色冰冷,卻是不答話。
“是何人有此能為將你打傷?”衛清風思索片刻,隨即嘆道,“莫非……你去替我報仇了?”
“哼!”絕凌笙冷哼一聲,似是默認了。
衛清風不禁長嘆道:“你將我擒上山來,日夜逼我練功,卻不知冤冤相報何時了,死者已矣,我心中雖然悲痛,卻又何必再搭上生者的性命?”
“你的仇已經報了!”絕凌笙道。
“你……”衛清風似乎并不高興,長嘆一聲問道,“尸體在哪?”
絕凌笙問道:“你問這做什么?”
“兇手死亡,也算是上天對他們降下的一點報應吧。”衛清風嘆道,“但死者已矣,卻不應該曝尸荒野。”
“……”沉默半響,絕凌笙才道,“你已將他們葬了……難怪那兩具陌生尸體,會穿著黃金帝甲,手中還有麒麟山莊的寶物月牙弩。”
衛清風點了點頭道:“如此,我也該走了。”
“你要去哪?”
“天涯海角,總有我的去處。”衛清風走進屋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答道。
絕凌笙不禁怒問道:“那賊人奪你衛家至寶《俠道追溯》,那也是你父親留給你唯一的遺物,你就不想將它奪回來嗎?”
“為什么要奪回來?”衛清風搖頭道,“我本就不喜練武,他既出手搶奪,便說明他需要此物。既然如此,與其讓寶物蒙塵,不如將它留給需要它的人吧。”
“你——!!”絕凌笙冷哼道。“沒想到你竟如此軟弱!”
“這不是軟弱。”衛清風義正言辭地道,“恩怨已了,我已經放下了仇恨,為什么你仍放不下?”
“先人的遺物還未追回,又怎能算得上恩怨已了?”絕凌笙怒道,“惡人仍有一刻猖狂。就應該懲奸除惡,一次不成。就兩次、三次、十次、百次,總有一天能夠功成,你既然缺少這個決心,就讓吾來幫你找回。”
“你根本就是逼迫我。”衛清風不禁驚呼道。
“逼迫也好,自愿也好,只要最終結果仍然相同。”絕凌笙好整以暇地道。
“絕凌笙!”衛清風回想起這些日子的魔鬼訓練,欲哭無淚地道,“你真可惡!”
“你缺少決心,自然禁不起考驗。”
“這是兩回事。”衛清風據理力爭。聲淚俱下地控訴道,“我并不想將秘籍奪回,何必在此下定決心,想不到你堂堂隱士高人,竟是如此不可理喻,強人所難,再說。古來圣賢有言,恕道以行仁義,比起你的強硬手段,以德報怨更為理想。更何況……”
話還未說完,絕凌笙已經完全受不了這個書呆子了,拂塵一掃,點了他的啞穴。
“伶牙俐齒,全是借口,你既然下不了這個決心,吾就以最簡單的方式來幫你。”絕凌笙拂袖離去。
且不談一個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女道姑與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平日連只螞蟻都不敢踩死的死書呆日后會如何爭吵,異度魔界,也終于得知蟲魔,也就是那連出手都來不及便被不二做弄死的老者死亡的消息。
雖然說一個小人物的死,無關緊要,但《俠道追溯》的消息,卻不能如此中斷。
異度魔界。
紅,一片猙獰的紅,天空大地皆是紅色,水是炙紅的巖漿,空氣中彌漫著重重的硫磺味道。
這個獨立于人間之外的世界,烈火熊熊,熾焰滔天,在這個煉獄般的世界之中,有一座宏偉無比的烈焰之城——一座僅屬于魔皇的鐵血堡壘。
寬闊宏偉的大殿,通體散發著暗紅的光芒,仿佛因為炙熱而烙紅的顏色。
殿前是一座巨大的石拱橋,巨大的石橋,橋欄刻上古老的玄紋,簡樸而恢弘,橋下只有濃濃的巖漿淌過,炙熱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空間。
橋上守衛著無數的魔兵,整齊劃一,莊嚴肅穆,只見數道人影踏過石橋,步入大殿高達數丈的拱門。
視線越過猩紅不知什么材質的地面,魔界之皇銀煌朱武,正端坐在他玄金雕琢的寶座之上,這是除紅色外難得的一點其他顏色,仿佛唯有王者才有資格享有。
他的身旁,還有一名長髯及胸,衣著豪放,坦胸露乳的黑衫老者。
朱武淡淡地瞥了來人一眼,微微頷首,隨即又向身旁的老者問道:“吾讓狼叔查的事情,怎樣了?”
眼前乃是二男一女,一者藍發藍臉,身材高大,一者紅發赤眉,面容英俊,而那女子則是身著頗顯暴露的黑色戰甲,玄鐵頭盔同樣作為面具遮住半張臉,那露出的下半截臉蛋,唇紅膚白,卻是顯得極是妖冶。
就在這時,那老者開口道:“下次……不對,沒下次了,別再叫我去做師公(此處意為類似召鬼天師之類的職業),不小心是會破膽的。”
老者言辭冒犯,但朱武似乎也并不生氣,只道:“我看狼叔的膽很穩健。”
“沒影響。”頓了頓老者又抱怨道,“招魂這件事情,魔界很多人會,別總是叫我。”
“唯有狼叔的血狼眼,才能看清冥界以及過往記憶。”朱武淡然道。
“喂,別漏我的底啦。”老者的語氣仿佛與平輩談笑,“我特地去麒麟山莊查過了,這個搶走《俠道追溯》的羅凡啊,別看他名字普普通通,此人來歷神秘,武功很高,牧云高、絕世塵原是軒轅不敗當年的手下,在其手中撐不住一招。至于蟲魔,他是被不二做所殺,與那姓羅的無甚么關系。”
“唔……也就是說,狼叔也無法推斷他的實力究竟如何咯?”朱武沉聲問道。
“主上,便讓末將去試試他的斤兩如何?”那黑甲女將登時請命道。
“你……?”朱武看了她一眼道,“若讓你去,探明的恐怕就不是實力,而是生死了。”
朱武皺了皺眉,開口道:“狼叔,你與華顏無道一起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