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識界。△¢,
犬牙差護,嶙峋的怪石,猶如魔獸的獠牙,黑暗中陰陽滲出血紅的光芒,猶如通往幽冥地獄的道口。
一位身著黑白道袍的白發道者,踏著緩慢而堅定的腳步,緩緩步入那陰暗森羅的殿堂。
“釋——云——生!”渾厚而低沉的聲音,從那幽暗殿堂的最深處傳出來,“單槍匹馬,你真是好膽識!”
緩緩走近,只見一道魁梧的身影,玄金戰甲,猩紅披風,如同那亙古而來的魔神帝王一般,屹立在那幽暗的殿堂之中。
眼中幽芒厲閃,一聲冷哼,整座殿堂,登時劇烈震蕩起來,便如同在他的怒火之下戰栗!
“這是吾之使命。”白發道者,聲音溫和而平淡,卻是無比的堅定!
“呵呵呵……哈哈哈……!”低沉而洪亮的笑聲,從玄貘口中發出,最終化作一股肆無忌憚的狂笑,那如烈火般的怒眉之下,一雙冷眼冰寒如同刀鋒般盯著釋云生道,“你的命,合該為我大軍祭旗!”
一聲怒吼,只見玄貘右手一招,一柄尖端分叉,兩面開刃的幽暗長戟鏘然攝入掌中!
驚天威勢,雷霆震怒,當這整個識界的主宰,握上那厲罡天戟的一刻,凜凜的魔神之威,無邊無際,如同幽冥厲鬼一般的惡念邪意,滔天而出,森羅的殿堂,在這一刻,仿佛真化作了幽冥地獄一般,幽風陣陣,厲鬼哭號。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面對玄貘洶洶來勢,釋云生毫無懼色。傲然挺劍,森寒的劍光。一往無前,直逼玄貘!
厲罡天戟為四叉刃,中間兩刃稍細且尖端帶有倒鉤,兩面雙刃稍寬,形狀似一朵幽冥中盛開的奇花,然而綻開的,卻是殺戮光彩!
“轟!”
戟與劍猛然交接,勁氣蕩然爆發,大殿劇烈搖晃。殿中的怪石,也裂開無數道巨大的裂口!
卻見玄貘以厲罡天戟戟首接下釋云生這凌厲無比的一劍,無形之中,厲罡天戟微微轉動,登時將釋云生的劍卡在戟端兩叉之中,叉刃的倒鉤,更是封鎖了對方抽劍的可能!
厲罡天戟猛地一攪!
巨大的力量,攪得風云涌動!只見釋云生的長劍,登時連著手臂一起扭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釋云生面色一沉。連忙身隨劍轉,借以化解這股巨大的力道,同時手中長劍滑溜如同泥鰍一般在回旋中一抽而出!
眼見一出手便占得主動,玄貘手中重戟更是得勢不饒人。如同怒龍出淵,朝飛退的釋云生狂襲而去!
回鋒劍轉,昏暗的空間之中。只見寒光電芒,森然閃過!
金鐵交鳴。一陣清越的脆響,激蕩起幽厲的暗雷交錯!
身形向錯而過。劍影,如同輕燕回旋,劃出一道又一道玄妙無比的弧線!
“擎風斬!”冷喝聲沉,更壯膽勢!那一往無前的神意,在那低沉悶喝中,仿佛更加勢不可擋!氣勢如虹!
勁氣,凝聚,在劍鋒上化出奪目的劍芒,激射而出!
破空的劍氣,發出刺耳至極的劍嘯,直襲玄貘!
“來得好!”只見玄貘重戟轟然插于身前,雙掌歸元,凝于胸前,渾濁幽厲的真元,在其胸前洶涌匯聚!
殛滅九天!掌凝驚雷動!滔天的掌力,在其胸前凝聚成一頭幽芒閃動的骨龍,掌鋒猛地推出,擊在身前厲罡天戟戟首!
龍與戟合,化作開天辟地的巨大龍影,狠狠向前撞去!
霎時間,便是轟天巨震,天搖地動,巨石崩落而下!
“喝!”硝煙彌散之中,怒吼聲起,一招未平,一招又起!龍影飛旋,重新化作玄貘手中厲戟,攜毀天滅地之勢,狠劈而下!
大地,一分為二!幽深的裂痕,伴隨著沛不可當的勁氣,如海嘯狂濤般涌出!
釋云生手中赤霄神劍,迅如閃電,疾如雷霆,在這勁氣洶涌的潮濤之中逆行而上,凌厲的劍光交織而出,劍光游龍,披荊斬棘!
雙方交手,一方威勢不可擋,一方鋒銳如破竹!一時半會,竟也難分高下!
人間,苦境。
毀滅末世之景,天地崩塌的威能,如同潮涌一波接著一波洶涌而來!
三千里!三千里的安寧,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在這波及萬里,整個神州四分之一的天地崩裂面前,羅凡的力量,似乎仍舊顯得單薄。
在這般毀滅力量面前,或許任何人,都顯得渺小了吧……
渺小……在浩然天地,無盡的威能面前,人類,不正是那渺小的螻蟻塵埃么?
然而,從這場毀天滅地的災厄中,硬生生地平息去三千里土地,對于凡人來說,或許當真是已經驚世駭俗了!
就在這時,當真仿佛上天垂憐一般,又或許是因為整個神州仍有三根神柱支持,更或許是那毀滅的力量,經過許久之后,也終究是肆虐夠了,在一片廢墟之中,天地崩塌漸漸停止了蔓延,而整個東方的天地,也漸漸安定下來。
只是,原先美麗富饒的土地,此刻卻唯獨余下一片荒蕪,大地,已不再是大地,目所極處,只有一片支離破碎!
天空,亦不再是天空,仰頭望去,唯有一片黑暗的混沌!
浩劫之下,沒有一絲一毫完整的事物,滿目瘡痍,白骨曝于野,天地遍是凄然景象。
羅凡默默地降下劍光,凝望著這哀鴻遍野的昏暗天地,前一刻還山明水秀,誰也未料到,此刻卻……
羅凡默然……面對這樣的浩劫,即便是他,也無法有多少作為。
毀滅……這就是毀滅么……
羅凡的眼中,黑白二氣仍自流轉不停,這一日,天地就在他的眼前,演變出最極致的毀滅力量!
與此同時,異度魔界,天魔血池。
銀煌朱武負手凝望著那尊滄桑古老的魔神像,沉聲道:“第一座天柱已毀,結果如何,你想要保持沉默嗎?”
“吾正等你對吾開口啊!”巨大的魔神像上,紅芒浮動,宏偉而威嚴的聲音,自其中傳出。
“應該是你要給我一個解釋!”銀煌朱武冷哼道,“第一座靈地已毀,九禍為何仍不見起色?你在玩弄我么?”
“玩弄你吾有什么樂趣?”宏偉而威嚴的聲音仍是那般平淡,不帶有絲毫感彩。
“答案,自然在你心中。”
“你完全否定為人父的愛么?”威嚴的聲音繼續傳出道,“父皇真傷心哪!”
“父愛?”銀煌朱武冷笑一聲,決然道,“二弟死時,怎不見你的父愛?所謂的父皇,不過是圣魔元胎的牽累罷了!”
“多情的魔,是不適合說無情的話。”棄天帝的聲音仍是那般不疾不徐。
銀煌朱武的情緒似漸漸平復,不冷不熱地道:“無情的魔,更不適合多情的話,還是給我一個解釋吧。”
“僅僅是開啟極封靈地的靈力,仍不足以讓九禍死而復生。”棄天帝緩緩開口道,“父皇已為你所做至此,人間之事,是你的責任,不單只是吾的承諾。”
“哼!”銀煌朱武冷哼一聲,隨即又道,“除了私人之外,吾還要問清一事,解破極封靈地,為何會導致神州陸沉!?”
“沉睡的力量封印過久而已。”棄天帝仿佛在敘述著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沒有絲毫感情,“如同地底能量壓抑過久,到一定限度就會釋放,這是初放的能量過強而已。”
“那如果破去第二處,還會有相同的情況嗎?”銀煌朱武再次問道。
“難說。”
“那么解破四柱,豈不是造成神州陸沉?那魔界要如何延續?”銀煌朱武一個接連一個的問題,再次問道。
“如果魔界不能延續,吾豈會讓你破除四柱?”棄天帝的聲音冷冷地傳來道,“神州計劃,不過是為了魔界一統,當四柱毀滅,魔界一統,吾可放你永久自由,帶著九禍過你想過的生活,吾兒,你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