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犀潭一行,倒是出人意料地順利,待得羅凡將那仙藥交至韓仙子手中,韓仙子也依言將金蛛與交給羅凡,又傳了使用神禹令的真言法訣,日后只待此令傳給他人,便可使用自如。,
眼見那韓仙子欣然收下四小人為徒之后,三人也不多作逗留,離開白犀潭,往元江飛去。
一路疾馳,約莫半日光景,只見那絕壁山崖之間,元江已是赫然在目。
三人飛行了一陣,向下落時,只見底下是一處山腰的竹林。
竹林的位置在半山腰上,有百十畝平地,滿滿全是碧竹。
竹林盡處,卻是危崖如斬,壁立千仞,下面便是元江。其他三面都是崇山峻嶺,茂林修竹。
只見那竹子都有碗口粗細,勁節凌云,干霄蔽日。又當天色甫明,朝墩初上之際,人行其中,更覺濃翠欲滴,眉宇皆青。耳聽江流浩浩,似在臨近。
背后崖下便是滾滾逝去的江水,望著眼前竹林蔥翠,羅凡淡笑開口道:“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倒是一處絕佳的去處。”
周芷若點頭道:“那鄭顛仙潛修之處,便在于此了吧。”
羅凡抬起頭,望了望山頭上空云氣,繼而確定地道:“錯不了。”
循著林中小徑,面山而行,不久后,見得一庵,庵址較高,行至庵前,正望長江,波浪千里,濤聲盈耳,山勢僻險,人跡不到。端的景物雅秀,清曠絕俗。全庵俱是竹椽竹瓦。
進門是一片畝許院落子。淺草如茵,奇花雜植。當中是大殿。兩旁各有配殿云房,紙窗竹屋,甚是幽雅。器用設備,無不整潔異常。
這別致的院落,正是那大顛上人鄭顛仙潛修之所。
雖然如今羅凡已取得金蛛,對這元江之寶勢在必得,但這鄭顛仙住所就在近旁,想瞞過她取寶是絕不可能的。
而當世高手,如今最負盛名的當數三仙、二老、一子、七真。這鄭顛仙正是這七真之一,元江寶藏事關重大,若無必要,覺得還是不要與其發生沖突為好。
至于取寶之事,如今羅凡將這大金蛛得到手中,自然是占取了主動權,如今誰要取寶,都得看他臉色,想來那鄭顛仙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她為此事已準備太久。若是到頭來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半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那雙方只怕要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才罷,雖然羅凡并不見得怕了她。但在蜀山世界還沒起步,就沾上這樣的因果,這不是羅凡希望看到的事情。
不過廣成金船如此龐大的寶藏又不止一件兩件。因此,此事仍舊有商議的余地。這也是羅凡為何來此的原因。
三人信步走入大殿,進殿之后。只見殿中卻未供有仙佛之像,只有藥灶丹爐、道書琴劍和一些修道人用的東西,器用設備,卻無不整潔異常。
羅凡環顧四周,忽而目光落在右方一處石壁上,緩緩開口道:“有客到訪,主人家也不出來見上一見么?”
忽然間一道光華閃過,一道人影出現在三人身前,冷聲喝道:“何人擅闖苦竹庵?”
只見來人是個衣衫襤褸的道姑,只見其雖穿著破爛,卻是骨相清奇,目光炯炯,顯非凡人。
羅凡面色不變,撇了一眼來人道:“鄙人羅凡,攜兩位夫人特來拜訪大顛仙人,不過……仙人迎客就是這樣的方式么?若是如此,我與內子,即刻離開便是。”
那道姑皺了皺眉,這才細細地打量了三人一眼,道:“離開?莫非當我這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哦?”羅凡不禁輕笑了一聲,道,“你待如何?”
雖然看不出羅凡修為,那大顛上人也不是傻子,雖然見幾人不經允許,擅闖進來,心中頗為不悅,但幾人既知道大顛仙人之名,卻仍找上門來,且看他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若不是傻子,便定是有恃無恐。
如此,那鄭顛仙的面色頓時沉凝些許,又道:“何方小輩,你家長輩莫非沒教過你禮節么?”
羅凡只搖了搖頭,并不欲與她多做口舌之爭,說出七個字道:“大金蛛在我手中。”
那鄭顛仙先是一楞,仿佛還未反應過來,片刻,才面色一沉,隨即重新上上下下地將三人仔細打量一遍,面露深思之色,道:“大金蛛,你說什么大金蛛?”
羅凡微笑道:“閣下還想隱瞞么?元江取寶之事,雖然隱蔽,卻也并非完全無跡可尋,恰好我也關心此事,機緣巧合之下,也就關注到了道友這里,今日來此,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羅凡完全不廢話,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
鄭顛仙面上隱見怒色,然而無數年的閱歷卻讓她眼力非凡,雖然看不出羅凡的修為,但見其寶相莊嚴,氣度不凡,又聽他口稱道友,她本不算個囂張跋扈之人,只是因為三人擅闖有些薄怒,修道之人,清心寡欲,自然是心境極佳,很快便調整好心緒,道:“閣下到底來此做甚,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目的想來道友也已經猜到了。”羅凡淡淡地道,“廣成仙人留下的寶藏,就在元江,如何取寶,你我皆心知肚明,不過這大金蜘雖在我手,但僅僅一只金蛛,要將那寶藏囫圇取出,只怕還力有未逮,因此特來與道友協議,若是道友愿意,我們雙方合作,倒也算是互惠互益。”
鄭顛仙見幾人年紀輕輕,也不知有何手段,不過這金蛛天下唯有兩只,另一只金蛛想也不用多想,定是于韓仙子處得到,莫非他是……
鄭顛仙眼角一撇,忽然瞥見一塊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在羅凡腰間晃動。
忽而眼中精光一閃。
“神禹令!?”鄭顛仙再次打量了三人一番,心中暗道,“這三人莫非與那韓仙子頗有淵源?或者說那韓仙子也有取寶之意,這三人直接便是她的代言人?”
越想越覺得可能,這三人著實是名不見經傳,也不知是不是那韓仙子新收的徒弟,不過觀其一口一個道友,卻似乎又不大像,不由皺眉道:“幾位是何人,元江之事暫且不提,在此之前,幾位是不是該將身份來歷解釋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