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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益陽之戰（四）
大病數日，狀態全無。..
思路有點混亂，正在調劑。
益陽城下，曹軍枕戈待發。
三千人組成的鐵甲箭陣，隨著隆隆的戰鼓聲響起，萬箭齊發。嗡……三千張強弩弓弦震顫，三千支利矢沖天而起，直沖九霄。鋪天蓋地的飛蝗呼嘯而來，遮天蔽日，令人觸目心驚。
劉磐嘶聲大吼：“穩住，穩住！”
城頭上的軍卒高舉盾牌，拼命的阻擋著襲來的箭矢。
可即便如此，密集的箭雨，仍舊造成了大量的傷亡。曹軍的箭陣，讓人感覺窒息，只一個晌午，至少有十萬支雕翎箭飛入城中，給城中的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心里壓力。最可怕的是，曹軍的箭支好像無窮無盡。這五六天的夫，向城中射出的剪子，多達幾十萬支。面對如此兇猛的箭陣攻擊，劉磐雖然能憑借益陽城墻堅守，但每天所產生的傷亡數字，讓他感到心驚肉跳。
可恨曹賊，哪兒來的這么多箭支？
莫非，他們把江陵的武庫都給搬過來了不成？
劉表在荊州十幾年，除最初幾年之外，基本上很少動用戎馬。但他對武備并沒有放松，一直保存著數量驚人的箭矢。只是那時大部分箭矢，都用于江夏和江東的戰事。黃祖死后，雙反漸趨平和，自然也就少了許多消耗。曹軍瘋狂的以箭陣襲擊，讓劉磐甚至以為，曹軍把整個江陵武庫的箭支，全都搬到了益陽。
不過，劉磐又感覺奇怪。
曹軍除以箭陣攻城之外，并沒有投入人力強攻。
按事理，箭陣過后，必是強攻。可曹軍一改這種模式，頻頻的箭陣攻擊，讓劉磐頭疼不已。
“將軍，快看！”
一名親軍突然大聲叫喊。
劉磐順著他手指的標的目的看去，只見從曹軍大營中，推出了近百架奇形弓弩。
那弓弩頗有些類似于車弩，但體積更大。所使用的弩箭，也全都是標準的一槍三劍箭的槍矛，迅速在陣前鋪設開來。箭陣突然停止下來，可是劉磐心里的壓力，卻絲毫沒有半點減少……
龐德催馬在陣前盤旋，厲聲喝道：“劉磐，再問一次，降是不降？”
劉磐臉色鐵青，怒視龐德，恨不得沖出去，和對方決一死戰。可是，他不敢……在龐德第一天圍城的時候，于一日間，斬殺劉磐手下大將高沛等八人之多。劉磐更率部出擊，結果險些被龐德所殺。{小shuoyd/文字}那時若非親隨拼死護衛，他甚至可能已死在城外。這家伙是一員悍將，有萬夫不擋之勇。劉備手下眾將，估計也只有關張可以勝之，其余眾人，皆非這人的敵手。
也不知那曹朋從何處招攬了這么多的好手！
若黃漢升在，我何懼這人？
劉磐此時想起了黃忠，心里難免感到后悔。
當初，黃忠歸降曹朋的時候，劉磐對黃忠惱怒不已。可后來探問了情況，才知道是劉虎一直壓制黃忠，險些讓黃忠喪命。最后不得已，黃忠才歸降了曹朋。早知如此，老子就不該聽李珪李文德的話，把漢升送給劉巨巖。這廝分明就是個成不得氣候的混蛋，白白令我失一上將。
“狗賊安敢張狂，可知我荊州只有斷頭將軍，無投降將軍。”
劉磐也是個狂傲的人，破口大罵。
龐德冷笑一聲，“既然如此，那城破之日，定要益陽雞犬不留！”
罷，他高舉虎咆刀，狠狠向前一劈，“放箭！”
八十架八牛弩機括傳來，八十支槍矛呼嘯射出。槍矛夾帶著巨大的力量，竟發出轟鳴之聲，狠狠的射在了益陽那夯土筑成的城墻上。站在城頭，劉磐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腳下城墻的顫抖。每一支槍矛，兇狠沒入城墻，只露出一半的身子。眨眼間，益陽城墻被射成了刺猬般模樣，微微的顫抖不斷。
城上的軍卒驚慌失措，劉磐的臉色，更加慘白。
“穩住，休要慌張，休要慌張……弓箭手，弓箭手還擊！”
在益陽城東，不遠處的一座土丘上，太史慈面沉似水，橫槍觀戰。
由于洞庭湖水戰的失利，令太史慈處于下風。他率部馳援益陽，可是在距離益陽城東還有三十里的處所，就止步不前。用他對劉備的解釋：我會給曹軍以壓力，但我不得真的出兵。至于能不得牽制住曹軍，我也不敢包管。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還請多多的原諒。
沒辦，失去了水軍的護佑，曹軍隨時可能跨湖而擊，直逼羅縣。
太史慈一方面要協助劉備，另一方面還要顧全自身。同時，他不得太過于激怒曹操，特別是在孫權尚未表白態度之前，他有太多的顧慮。能做到這一步，在自家尚面臨危險的時候，仍率兵前來益陽。非論是否參戰，這個態度，已經足夠了！太史慈和劉備有一面之緣，所以也是能幫就幫。
這太史慈是東萊人！
早年間，孔融在太史慈學藝的時候，對太史慈的母親頗有照顧。
后來管亥兵犯北海，孔融請太史慈尋找援兵，太史慈就找到了劉備。后來，他們趕走了管亥，解除北海的危機。但劉備不知是出于什么考慮，沒有招攬太史慈，以至于太史慈后來遠赴揚州，為劉繇效命。不管怎么，兩人曾并肩作戰，也算有些交情。這一次太史慈能出兵益陽，也正是這個緣故。同時，太史慈也希望借此機會，窺探一下曹軍的虛實狀況。
“那個，就是八牛弩嗎？”
“又叫月英連弩……不過在曹軍里，更多人稱之為公子連弩，據是曹朋和他的妻子黃月英聯手所造。”
虞翻連忙解釋。
太史慈又問道：“文向，們當日在洞庭與曹軍水戰，他們所使用的，就是這種連弩？”
徐盛連忙回答：“有些相似，但又好像有些不合……當晚亂戰，事發突然，我著實看不太清楚。”
“盡快設搞來一具連弩，送回去請人研造。
他娘的，這玩意兒的殺傷力太驚人。夯土都能穿透……也虧得益陽城墻堅厚，否則非被他們轟塌了不成。這若是用在船上，必定威力巨大。到時候萬一和曹軍開著，他們只需要在每艘船上裝配上十具連弩，就能對我們造成巨大的傷害……仲翔，把這個情況，盡快通知公瑾。”
“喏！”
太史慈點了頷首，不再言語。
虞翻和徐盛，也露出苦澀的笑容。
洞庭一戰，讓他們盡落下風。最可恨的是，曹朋俘虜了周泰之后，卻遲遲不肯放人……虞翻前往漢壽情，可是連曹朋的面都沒有見到。與上次所受到了禮遇，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也難怪，洞庭一戰，是他們率先開啟了戰端。
偏偏最后獲勝的，是曹朋……
這就讓虞翻沒有了底氣，也怨不得曹朋無禮。
好在曹朋派出接見虞翻的使者張松：“今江東無信，實令我家公子不安。
大都督假節征伐，都督荊南，乃是奉天討逆。荊南本就是朝廷治下，我們打益陽也是情理之中，與江東有何干系？偏們要開啟戰端，如今兵敗被俘，還要我們放人？未免不過去。
不過，大都督有好生之德，對周幼平將軍也很是贊賞。
所以請沒必要擔憂幼平將軍有性命之憂，且在漢壽盤桓些時日。待事情平息了，自然送回……”
盤桓？
穿了，就是讓周泰做人質。
虞翻甚至連周泰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趕出了漢壽。
這也就使得太史慈心里，又多了幾分顧慮。
好在曹操水軍在洞庭湖大勝之后，并未軟土深掘，進而攻擊泊羅淵。但那個危險猶在，讓太史慈投鼠忌器。
“不對！”
太史慈突然自言自語。
“子義，怎么了？”
“仲翔，文向……們難道就不覺得，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太史慈手指益陽戰場，“曹軍圍城以來，不斷以箭陣襲擊。而今，又以那公子連弩攻擊，可是卻遲遲不見攻城。這些日子來，他們向益陽射箭，足有數十萬支，卻沒有投入半點軍力……
我怎么覺得，曹朋這舉動好像并不是是要真的攻擊益陽，而是別有用心。”
“什么用心？”
“不清楚……對了，曹軍還在增調人馬？”
“是，每天清晨，都可以看到有曹軍進駐曹營。并且曹營的面積，也在不竭的擴張……我估計，益陽城下而今至少聚集了一萬多戎馬。”
“可每天攻城的，都是那些人！”
太史慈眉頭緊蹙，連連搖頭，“不對，這里面必有文章……曹朋不是要打益陽，只怕那曹營之中的軍力，也沒有咱們想想的那么多。曹操在荊南有八校戎馬，除夷道和夷陵兩校之外，其他六校按事理，應該輪番出戰才是。何以每天呈現在城下的，都是那龐德龐令明？”
虞翻心里驀地一震。
“子義的意思是……”
“曹朋，恐怕別有用心！”
虞翻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那種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面龐。
他和曹朋的正面接觸不多，真真正正的接觸，也只有一次……也就是那一次，總讓他覺得，曹朋是個有些純真的家伙。可是現在，虞翻卻感覺到，在那純真溫和的笑容下面，隱藏著深沉的心思。
“我想，子義最好還是提醒一下劉皇叔。”
“恩？”
“若我猜的不錯，曹朋這一次所為的，并不是益陽，而是……反賓為主，調虎離山，聲東擊西！好一個三十六計，好一個曹友學。他這是要斬斷劉皇叔在荊南的臂膀，五溪蠻，危矣！”
“五溪蠻？”
太史慈聞聽先是一怔，旋即臉色大變。
“仲翔所言，莫非那曹朋真正要對的，是五溪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