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何歡涼3000+_wbsh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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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淡雅的臥室中一片靜謐。
許竹譽將楚醉早已經不再濕漉的外套脫下去,小心的扶著她平躺在小型雙人床的一側,又將她略有些凌亂的頭發撥開了些,垂眸就這樣看著她安靜的睡臉許久,才緩緩直起身,拉高被子替她蓋好。
目光靜靜的落在她恬靜的臉上,不知過了多久,linda輕手輕腳的走進門,在許竹譽回頭看她的時候抬手在嘴邊比了一個“噓”的姿勢,然后悄聲說:“歆歆和岳阿姨都睡下了,小醉怎么樣了?”
許竹譽用下巴指了指睡的極安靜的楚醉,linda看了她一會兒,才小心的走到他身后,搬來兩只椅子放在床邊,兩人就這樣坐在床的一旁看著睡覺時雖安靜,卻不知夢到了什么,總是皺著眉頭的女人。
“一個女人的防備與所謂的堅強,其實就是給自己樹立起的一層保護膜而己,這道保護膜越堅硬越厚,就代表她內心越不安,卻難過。”linda嘆息著:“我真怕她再這樣下去,有一天會垮掉。”
“她這兩年一直都是那種模樣?”
“是,整個人完全就是一張撲克臉。”
“小醉有多久沒哭過了,或者,發泄?”
“從她爸爸死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再也沒哭過,發泄?應該沒有過,或者,她變成了一個工作狂,這算是發泄嗎?”
“……這是自虐。”許竹譽無言的攏了攏眉
第二天,楚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她按著太陽穴艱難的坐起身,窗簾遮住陽光的效果極好,略有些黑暗的房間里鐘表的夜光指針指著2點的方向。
她又揉了揉頭,想到今天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連忙揭開被子要下床,正打算將身上的衣服換下去,卻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瞬間照耀進喏大的臥室里。
果然,許竹譽那整整一米八左右的身子正蜷縮在她床邊的一處布藝沙發上勉強的睡著,她剛一拉開窗簾,陽光落在他臉上,他便赫然轉開頭去躲了躲那份不太適應的光芒,稍頃,才轉開頭看向站在窗邊的一臉平靜的撲克臉女人。
“我發誓,你剛剛差點要脫衣服的時候,我什么都沒有看見!”見她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許竹譽悻悻然的舉起雙手在頭兩邊一副求饒的表情。
楚醉頓時白了他一眼,隨即又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和床邊的外套,才說:“我昨晚真的喝多了?”
許竹譽頓時樂了出來:“是啊,爛醉一通,原來你楚醉竟然是這樣的人啊!居然趁著喝多了酒后跑到大街上又唱又跳,甚至差點給路過的人跳一段脫.衣舞。”
“……”楚醉頓時用著見鬼的表情瞪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許竹譽笑著轉開頭去,狡猾的目光看了看時間,心里卻是同時想到她昨天坐在酒吧洗手間的地上畫圈圈的模樣。
楚醉臉上登時一陣紅一陣白的,忍了又忍才沒發飆。
“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我媽她……”
“我跟伯母解釋過了,你放心,她沒誤會什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沒問我什么吧?”楚醉蹙起眉。
“你希望她問什么?難道她會問我,你在喝酒時是什么模樣?還是躺在沙發上一副女混混的模樣叼著煙吐煙圈?”說著,許竹譽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楚醉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抽煙,別怪我真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來。”
“你能做什么?”楚醉冷瞥了他一眼,轉身敞開了一半的窗簾全部拉開:“你說你這人,對誰都這么溫文爾雅,就對我這么霸道,簡直就是表面天使,背地里在我面前非要扮演成禽.獸!”
“你非要把自己整個人都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才甘心?”
楚醉沒說什么,僅是轉身推開.房門面無表情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換身衣服。”
許竹譽站在房中冷冷看著她,不動。
楚醉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直接轉身打開衣柜從中一件一件翻出新衣裳,正要翻出內衣的時候,果然聽見身后一步一步走出房間的腳步聲,她才站在柜門邊僵站了片刻,目光怔怔的看著角落里的一條深藍色的毛線圍巾,握著衣服的手不由的收緊,赫然重重將柜門關上。
不出二十分鐘,楚醉在房里洗過澡換過衣服,才撥弄著半干的頭發走出房門,下得樓來看見許竹譽正在跟岳紅珊聊天,想了想,她沒出聲,又撥了撥頭發,便穿上外套走向門口。
“小醉,這都已經下午快3點了,今天就別去公司了吧。”岳紅珊轉頭喚住她。
楚醉沒做停留,一邊在門前換著鞋一邊說:“公司下午有個會要開,然后我順便坐計程車去接歆歆。”
“你的車呢?”
“你問許竹譽。”楚醉回頭瞥了他們一眼,拎起包就要走。
“咳。”許竹譽在岳紅珊帶著疑問的目光下尷尬的咳了一聲:“我送她去!”
“不用了,我自己會打車。”也許是昨天的發泄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太適應,在酒醒過后終究還是沒法用輕松的態度去面對任何人。
見她又將自己封閉進了那道她親手建設的屏障里,許竹譽直接站起身大步走向她,然后率先在院子里取來車開到她面前。
“上車。”
“我打車去。”楚醉看都不看他,轉身就要繞過去。
許竹譽頓時連按了幾聲車笛,不爽的斜眼瞅她:“打我的車也一樣,起價費15塊錢,之后去哪里,我都幫你算好費用,怎么樣?”
楚醉頓時瞪著他,想了想,忽然一屁股坐進車里,在他笑著將車開出楚氏老宅時,她才咬了咬牙:“你這樣很容易讓我媽又對許家燃起希望,我不希望很多年前她逼我嫁進許家的事再一次上演,何況我現在已經是個28歲的大齡剩女,身邊還帶著女兒,你應該知道這究竟現實還是不現實。”
“那你打算嫁給誰?”他放下車窗,朝外看了一眼,隨即不以為然的將車子繞過轉盤。
“祁亞盛還是何彥沉?”他忽然斥笑:“當然,以你現在的條件想要隨便找個表面上對你似乎不錯的小白臉確實不少,也不僅僅是這兩個不太譜的選擇,一個是跟你互相利用的關系,一個是你心之所系卻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故人,再其次就是你隨便挑個喜歡找富婆的男人嫁了,讓人入贅進楚家,你也算是把這終身大事對付了過去。”
“我不可能這么隨便就找一個。”
“當然,你要想隨便找,別說是伯母,我絕對是第一個不同意,歆歆這么小,想必你也不想她面對支離破碎的家庭而在幼小的心里受到傷害。”
“所以什么婚姻大事你不必再跟我提,我沒打算嫁人。”楚醉低下頭去看著自己干凈的指甲。
車子驟然剎車,她愕然抬頭,便見許竹譽轉眸正在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怎么?”她怔了怔才問。
“既然楚家現在需要政界的支持,祁亞盛也許是個好靠山,但我許家應該也沒差多少,你寧可選擇一個歆歆不喜歡的祁亞盛,也不愿跟我在一起,既然同樣是沒放任何感情,同樣是利用,你就不能把這份利用放在我身上?也許我能給你的會比祁家的更多,他父親一個軍區副司令,雖然確實很強,但我不認為你跟在他身邊會有多安全。”
“小醉,你連利用我都不肯?我是瘟疫嗎?還是什么?”他看著她,目光銳利。
“……你們許家現在不容我。”好半天,楚醉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爸媽那邊對你的誤會我會去化解,只要前提是你肯跟站在我身邊,不管前邊有多少阻礙我都能鏟平。”他擰眉。
楚醉在他的目光下有些呆不下去,忙忙的轉開頭看著車前方路邊停的一輛SUV,盯著那車別致的車牌號碼,努力讓自己分神。
“我跟祁亞盛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我們站在一起誰也不欠誰,我不會心虛,但站在你身邊,我會心虛,我會覺得自己丑陋骯臟的利用你對我的那份純粹的干凈,許竹譽你太純粹了,我做不到。”
---------納蘭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