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帳中歡:清冷九千歲破戒了

第5章 坑姨娘壓箱底老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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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肅沒有高堂在世,江老太君也受不起他這一跪,因而只拜了天地。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于禮不合,但無人敢多說半個字。

夫妻對拜的時候,沈南喬蒙著蓋頭,轉身時重心不穩,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上。

有只戴著赤金鏨花扳指的手扶了她一把。

沈南喬心頭一緊,前世那只染血卻緊握藥瓶的手倏忽闖入腦海。

她眼淚毫無預警落下,不偏不倚正滴在寧肅手背上。

對方扶她的動作遲滯了一瞬,大抵以為她后悔,隨即便要松開。

沈南喬察覺到這個動作,也顧不得什么不好意思,急忙反手握住寧肅。

她手太小,根本握不住,于是又加了只手,生怕對方反悔跑了。

眾目睽睽下,對方僵了僵,終究沒有避。

這是怕她折了面子。

這個男人對她一直是潤物細無聲的照顧。

前世她夜半總是驚醒,但為避嫌寧肅又不能在房里守著,于是他便在自己屋頂上,一守就是半宿。

所以她每次夢魘,寧肅都能第一時間出現,起初她只覺巧合,后來有次發現他衣服被露水打濕,才明白了一切。

思及至此,她愈發痛恨自己前世的膽怯。

寧肅不知她內心跌宕起伏。

拜完堂正要帶人走,就聽前院突然傳話,說宮里派人給世子夫人賞賜,讓人即刻前去謝恩。

前世也有這一出,原本應該是沈南喬去。

只不過當時雞飛狗跳,沈南喬一心都在寧子昱身上,是老太君派人出面接了賞。

宮里貴人覺得沈南喬態度過于輕慢,自此對她不喜。

這一世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寧子昱聞言蠢蠢欲動,想讓沈靜怡去領賞。

被寧肅狀極無意地一瞥,登時嚇得噤聲。

“來的是誰?”他淡淡問道。

“是慈寧宮內監。”來人恭恭敬敬稟報。

寧肅蹙起眉頭。

太后的人?

按理說宮里耳報神應該沒這么快。

寧肅拍了拍還抓著他不放的素白小手。

“本督親自走一遭,讓流云先送你回松暢軒。”

流云是寧肅身邊一等一的護衛,是他從小一手栽培的,絕對的自己人。

沈南喬心里踏實了幾分。

“瞧著點腳底下,別貿貿然摔了。”

她下意識反駁。

“自打六歲開始,我就不會貿然摔跤了。

下一刻繡球被整個放到她手里,隔著蓋頭雖然看不到寧肅的表情。

但卻有種錯覺,他應該是在笑。

寧肅走了,沈南喬也準備走。

此時一直如熱鍋上螞蟻的徐姨娘終于忍不住擋在前面。

“二小姐,那嫁妝你不能拿走啊……”

沈南喬在蓋頭底下輕笑,前世大婚那日,沈姨娘硬說嫁妝里有一半是她給沈靜怡預備的。

自己當時被平妻這件事搞得心煩意亂,對于嫁聘之物便沒怎么上心,由著對方拿走了。

后來查點時才發現,那些商鋪地契被徐姨娘順手牽羊偷走許多。

備嫁時滿滿當當的箱籠,最后所剩無幾,值錢首飾還有價無市的蜀錦蘇繡,都被洗劫一空。

沈南喬氣不過去索要,可吃進去的東西焉有吐出來的道理。

仗著寧子昱的寵愛,沈靜怡矢口否認,還把沈南喬狠狠奚落了一頓。

前世自己后手不接,在侯府舉步維艱,都是拜她坑了這筆嫁妝所賜。

重活一場,不找這對母女連本帶利討回來,怎么對得起自己吃的苦?

想到這里,她故作委屈地開口。

“世子夫人的位置已經讓給長姐了,難不成連我的嫁妝也想拿走?合伙欺負沒娘的孩子嗎?”

徐姨娘被這頂大帽子扣下來,怕在場眾人誤會,連忙解釋。

“二小姐說哪里話,主要那些嫁妝里,也有我給靜怡的一份。原本想著姐妹同嫁世子不分彼此,但現在您要是嫁到別處,那就得分一分了。”

沈南喬挑挑眉,嘴上卻故意裝傻。

“難不成姨娘早就知道她跟世子有瓜葛?不然怎么妹妹出嫁,反倒把姐姐的嫁妝順便帶來?”她驚呼一聲,“該不會這事是姨娘拉皮條的吧?”

徐姨娘嚇壞了,帶壞世子這個罪名她可背不起。

下意識看了眼臉色冷峻的侯夫人,趕緊矢口否認。

“沒有的事,二小姐可別胡說!”

“那姨娘解釋解釋,好端端來參加婚宴,帶什么嫁妝?”

徐姨娘聽出她是故意刁難,氣不過,上前欲拉扯沈南喬袖子。

一柄劍比她動作更快,倏忽遞到她眼皮子底下,嚇得徐姨娘驚聲尖叫起來。

“離我家夫人遠些。”

流云清朗的少年音在耳畔響起,沈南喬心底愈發有了底氣。

“那就是姨娘見財起意,想從我這里撈一筆?也罷,把那箱子杯盤碗盞抬過去,姐妹一場,就當是添妝了。”

一句話讓徐姨娘險些背過氣去。

她原就打定今日能把女兒嫁出去的主意,所以確實把壓箱底的體己都跟著沈南喬的嫁妝箱子一起帶了過來。

本想趁亂再多蹭些沈南喬的陪嫁,可這死丫頭非但私吞了她那份,還像打發要飯的一樣,施舍了些不值錢的東西。

“大小姐欺人太甚了吧?”

“同為姐妹,給是情分,不給是本分,姨娘怎么還挑理呢?”沈南喬在蓋頭底下笑笑,“既然不稀罕,流云,把嫁妝都抬到松暢軒去,一樣也別漏掉。”

徐姨娘登時急了,想去攔著,可眼前還橫著那劍。

偏生沈靜怡不明就里,冷笑一聲。

“呸,誰稀罕你那點東西,當是打發要飯的呢?”

說畢拉了拉徐姨娘,滿口豪情壯志。

“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女人就是要獨立,些許嫁妝,何必蹭她的,日后我自己掙便是。”

徐姨娘直直盯著沈靜怡,氣得說不出半個字。

這出嫁女的嫁妝,是從出生起家里便開始置辦。

大到鋪子田地,小到杯盤器具,樁樁件件都會給女兒置辦好,那可是后半生的倚仗!

她娘家窮得叮當響,但這些年夫人不在,她執掌家事,著實攢了不少體己。

沈靜怡開口拒了這份嫁妝不要緊,等于把她半輩子積蓄打了水漂。

這還不是最扼腕的,讓人憤懣的是,她辛辛苦苦攢的銀子,竟然拱手給沈南喬那個小賤人做添妝。

足足好幾萬兩啊!

偏生沈南喬還火上澆油。

“既然姐姐不忍心我破費,我就卻之不恭了。什么鍋配什么蓋,祝姐姐和世子如膠似漆,纏綿百年,別再禍害旁人了。”

說畢,翩然跟著喜娘便走了。

“大小姐別走,那箱鍋碗盤盞好歹留下。”

這會兒撈一點算一點,蒼蠅再小也是肉啊。

“長姐說不稀罕,姨娘還是別給她丟人了。”沈南喬遙遙丟下這句。

徐姨娘吃了啞巴虧,又被奚落,急怒攻心,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沈靜怡又氣又急,登時慌了手腳,現場一派雞飛狗跳。

沈南喬邊走邊在蓋頭底下無聲冷笑。

這個庶姐前世在平遠侯府順風順水,一半都是自己那些嫁妝在起作用。

否則平遠侯夫人怎么可能給她好臉色。

這一世她很快就會知道,沒銀子傍身,在婆家簡直寸步難行。

思及至此,她志得意滿抬頭,正準備欣然邁入新的洞房。

就聽一聲驚呼,隨即有人從里面沖出來,直直撞入她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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