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轉正有點難

第62章 落水

眾人紛紛跪地行禮。溫子貞愣了一愣,也撩袍跪在了邊上,好了傷疤,卻沒忘記上次的痛,心口突了突。

抬首,卻見陸瑰云給他遞了一個安心的眼色,示意他,有太妃在,用不著害怕。

“臣妾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萬福金安。”陸瑰云沒有一絲慌亂,迎上去,緩緩蹲身行禮。

孟池羽冷冷地看她一眼,正要說些什么,太妃也已起身相迎。

“老身不知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蘇氏佝僂著身子,起身躬了躬。她自是不必給太子行禮的,

“這……”孟池羽再怎么橫,也不能對太妃無禮,只好壓下胸口的火氣,伸手去扶蘇氏坐下,“您坐。”

太妃猶豫地看了一眼陸瑰云,又問:“殿下是不是怪老身,把咱們云兒留在這兒太久了?”

孟池羽嘆了口氣,搖頭說不是,回身擺手命眾人起身,斟酌著道:“我自然不敢怪祖母,只是太子妃她太過聒噪,怕是會打擾您休息。”

“哪里哪里。”太妃示意宮女上茶,轉過頭見溫子貞還站著,笑對太子道,“這溫老板唱戲可真行,殿下今兒有耳福了。”

得到太妃的授意,溫子貞又接著方才的繼續唱了起來。昆曲里半天才唱一句的勁兒,加上溫子貞那可惡的樣子,聽得孟池羽頭上青筋突起。

“怎么?殿下不愛聽?”太妃還調侃他,“年輕人就該多聽聽戲,別成日里火急火燎的,沉不下心來。來,快坐下,陪老身聽戲。”

接著方才的戲,又演了半日,太妃和陸瑰云還沉浸在其中,溫子貞卻漸漸的有些唱不下去了,要稱病告退。

陸瑰云知曉他為何稱病告退,也不強留,起身笑道:“皇祖母,聽了這么久的戲,我也乏了,正好殿下來,不知可否讓我們聊聊?”

太妃含笑,回過頭對貼身宮女道:“你們瞧瞧,這一對兒夫妻果然是分不開,才幾日就想成這樣。”

宮女們無不暗笑。

兩個當事人都很尷尬。抬頭,視線正好對上了,更尷尬。

尷尬歸尷尬,這些日子不見,還是彼此想念的。陸瑰云隱約間感覺他還長高了些呢,好像也更英俊了,可就是這氣質卻是拒人千里的冷漠,越來越讓人難以親近了。

“不如去浸月亭坐坐,殿下?”陸瑰云以勝利者的姿態發出邀請。

問完也不管他怎么回答,徑自就往浸月亭的方向走去。孟池羽當著太妃不好發作,只得忍住氣跟著去。

轉眼要到冬天,浸月亭所在的池塘上,雖則荷花已盡數凋零不見蹤影,荷葉仍然碧綠如新。風將池塘水吹皺,舒爽的涼意沁人心脾。朵朵陰云之下,天光不明不暗,四處蔓延的秋草,野蠻生長著。

陸瑰云走到欄桿邊上停下來,看了一眼水底蓮葉間竄動的金魚,一派淡然,有意無意地問:“殿下最近好嗎?”

身后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回答:“當然好。”

她回頭,挑眉:“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高興了呢。”

調侃的表情,配上調笑的語氣,在他眼里可惡至極。

男人逼近幾步,扣緊她的手腕,“陸瑰云!你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了?氣性這么大?是皇上賞的進貢水果不好吃,還是江南進貢的繡品不好用啊?”陸瑰云不怕死地繼續挑戰他,眸中還閃過得意之色。

他果然被激怒了,劍眉一蹙,扯過她的衣領,怒目圓瞪。

陸瑰云想要拍開他的手,手腕卻還被他捏著,大聲叫他放手。

他手一松,她往后退了兩步,將雙手叉在面前,不管打不打得過,先把防御的姿態做足,警告他:“這是太妃宮里,由不得你胡來。”

“跟我回去。”他態度很堅決,沒心思再斗嘴皮子,先把人要回去再說。

陸瑰云冷哼一聲,隨手撣撣裙上的灰:“回去可以,那你得道歉。”

太子聲音高了八度:“道歉?”

陸瑰云模仿他上次的口氣,一模一樣:“你試試再叫響點,說不定能震碎房頂。”說完意識到此處并無房頂,改口道:“說不定能震裂池塘。”

不知道為啥,這小霸王越是生氣,她就越是高興。有種報復的快意。

“就為了個戲子,你敢給老子下套!”

“你錯了,我不是為了溫子貞。”陸瑰云站住腳跟,不再往后退,不懼地回視著他,“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絕不會任你擺布,這宮里更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就算你是太子殿下,做錯了事也得道歉!”

孟池羽大概是氣極了,也沒管她人就站在欄桿邊上,就殺氣騰騰地沖上去:“你在說什么!”

陸瑰云正打算要和他講番道理,不防他就這么逼近自己,下意識向后一退,卻已是退無可退。偏偏欄桿不高,一個不防,站不穩就往后倒。

啊!——

伴隨著她的一聲尖叫,平靜池塘的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遠遠跟在后面的宮人們不知道發生什么,只看見太子妃掉進了水里,驚恐得連連求救,去叫會水性的太監來救急。

救兵沒到,卻見太子已經縱身一躍,跳進了池塘,不一會兒撈著濕漉漉的太子妃上了岸。陸瑰云不諳水性,嗆水嗆得厲害,一個勁兒地吐水,冷得渾身發抖。

孟池羽知道自己惹禍了,沒猶豫就把外套脫下,將她裹住。

“沒事吧你?”他見她臉色蒼白,眼睛也似睜不睜的,油然而生恐懼感,伸手用力拍起了她的背,想叫她把水全都吐出來。

“你……”陸瑰云拿手指著他,想罵些什么,奈何又被水嗆得說不出話來,忽然覺得胃里一陣惡心,暈了過去。

孟池羽萬萬沒想到她能暈倒,再看那張熟悉的臉,白皙得沒有任何血色,著急像火燒著似的。

幾個小太監將她抬回屋子,他坐在床邊探了探鼻息,所幸呼吸尚且順暢,可就不知道為啥人怎么都醒不來。

蔣太醫聞訊急忙趕來,一搭脈,神色變了變。

“云兒怎么了?”

“這……回太子殿下的話,娘娘她不慎落水,怕是動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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