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多多不想讓爸爸心里別扭,忙說道:“這事兒好辦,你要是想回去,這就給二叔打個電話,先祝賀兩句,然后告訴他,你三號回去。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問問我叔打算花多少錢,我叔準備花一千,你也就給二叔轉一千塊錢過去,咱人不到禮到,他也挑不出毛病。”
于高峰原本沒想那么多,他覺得回去參加婚禮是理所當然的,現在女兒這么一說,他心里開始泛起合計。
何平見丈夫為難,便說道:“先吃飯吧。”
何平心里明白,丈夫高中開始住校,大學畢業后又分配到遼城。原本跟老家的親戚走得就不近,現在父母又都不在了,更是回去得少了。堂弟忘記通知他這位堂兄也可以理解。
于高峰心情低落,自然沒有什么胃口,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何平看了一眼丈夫,“你至于嘛,不就是沒通知你嘛,兒子結婚家里事情多,一時忘記了不是很正常。再說,也許是他覺得這么老遠的,不好意思讓你回去呢。”
于多多也說道:“就是,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么老遠的,五一客流高峰,現在訂車票都未必能訂著呢。”
于多多提起車票,于高峰和何平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前都是鄭毅開車和他們一起回去。現在于高峰得坐火車回去了。
何平說道:“對啊,現在的火車票多不好買。我看,你要么裝不知道;要么給俊峰打個電話,轉一千塊錢過去,人就別回去了。”
于多多趕緊提醒:“轉錢得先跟我叔說一聲,我爸花多、花少都不好。”
于高峰被妻子和女兒說得心煩,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煙。”
何平等丈夫走出家門,跟女兒抱怨道:“知道你爸在老家的地位了吧?以前也這樣,什么事兒都是他最后一個知道,然后讓他去花錢。”
于多多認真地挑著魚刺,“都這時候了,你還挑這理干嘛。我爸不就花一千塊錢嘛。”
“我當然不在乎這事兒,我還巴不得他們不告訴你爸呢,可你爸不這么想啊。你瞧瞧,就這么點事兒,飯都吃不下去了。”
于多多吃了一口魚,“媽,我爸現在是失落,你被我姥姥姥爺全心呵護著,自然沒有體會過我爸爸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
“他不被重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都五十年了,還沒適應嗎?”
于多多繼續挑著魚刺,慢條斯理地說道:“這是我爸胸口永遠的痛。”
何平白了一眼女兒,“你長點心沒,你爸都沒心情吃飯了,你還在那吃得有滋有味兒的。”
于多多不樂意了,“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也想讓我不吃飯啊?”
何平無奈,“你快吃你的吧,吃完去勸勸你爸。”
于多多讓媽媽嘮叨得,也沒了胃口,“行啦,我也不吃了。”
她放下筷子,站身回房間。
何平在她身后喊道:“你把飯吃完了。”
于多多也不言語,她回房間換了衣服,往外走。
“我去看看我爸。”
何平沒好氣地嘮叨著:“讓他趕緊回來吃飯,我可不想給你們熱飯。”
于多多長吁一口氣,“你覺得你說這話有意思嗎?”
于多多感覺媽媽的情商實在是低。原本是好意思,可話從媽媽嘴里說出來,讓人聽著卻不舒服。
她走到樓下,見爸爸一個人坐在石凳上,低頭抽著煙。
“爸!”于多多輕輕叫了一聲,她坐到爸爸對面。
于高峰問道:“你怎么下來了?”
于多多笑了笑,“你老人家不吃飯,我媽能讓我把飯吃舒坦了嗎?”
“我沒事兒,就是想抽根煙,一會兒就上樓,你回去吃飯吧。”
“反正等你上樓時,菜也得重熱,我們一起吃吧。”
有下班回來的鄰居,見到這父女倆坐在樓下,便招呼道:“吃完啦?”
于多多樂呵呵地答應著:“吃完了!”
“這閨女能陪著爸嘮會磕多好。”鄰居叨咕道,走進樓門。
于多多對爸爸說道:“爸,咱們回去吧,在這兒坐著太招眼了。有那好信的老太太又該多想了。”
“嗯。”于高峰熄滅手中的煙。
“丫頭,你說爸回去嗎?”
“堂叔家應該挺忙的,你回去也是到我叔家。”
于多多看著爸爸的臉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看,你還是給堂叔打個電話,轉一千塊錢吧。”
“也是,我別給他們添麻煩了。”于高峰說著,站起身。
于多多跟著爸爸一起往家走,她輕聲勸道:“爸,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并不是單指,遠水解不了近渴,更主要的是,彼此離得遠,長時間不聯系,自然會有些生疏,聊天都找不到什么話題。”
“我知道。我上高中那年,你叔還上小學呢,我們原本兄弟之間的感情就少。”
于多多心說,一年見那么兩回,除了相同的遺傳基因之外,也沒什么聯系了。
父女倆回到家,于高峰已經不想再吃,于多多也沒了胃口。
何平氣得摔摔打打地嘟囔,“多大個事兒,還不吃飯了,下回不吃飯早點說,省著我做了。”
父女倆都不愿聽嘮叨,各自回了房間。
于多多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子里想著關露提的那個郭震宇,要不要見一面,萬一真像關露說的那么好呢。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于多多拿起手機,見是梅朵打來的。
她按下接聽:“哎,朵朵!”
“哎呀多多姐,你快點過來吧,邱爽喝多了,你過來勸勸她吧。”
于多多馬上想到,這是任松跟邱爽分手,打擊到邱爽了。
她腦子飛快運轉,這事兒是她挑起來了,現在邱爽恨她的概率很高,她出現在邱爽面前,邱爽能不能跟她動手?
梅朵見于多多這頭沒動靜,“喂,多多姐,你在聽嗎?”
于多多趕緊問道:“邱爽這是因為什么啊?”
“誰知道啊,就在那自己喝酒,我問她,她也不說。”
“你給言言打個電話,把言言叫來。”
梅朵詫異,“找言言干嘛?”
“任松是言言介紹給邱爽的,解鈴還須系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