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妹,不想解釋一下嗎?”葉青云劈頭蓋臉地瞪著葉姜,身后跟著的嬤嬤也是盛氣凌人:“今日,如何擠兌我就不說了。為何要牽扯我母親,挑撥夫人遷怒于她?”
崔嬤嬤駐足,回頭看向葉姜。她也覺得今日的事情,這七小姐不可能沒參與。
這會兒絲毫不見她從前嘰嘰喳喳的輕浮樣子,七小姐這回回府,這性子似乎變了。
“崔媽媽,我們走吧!”葉姜繞過葉青云,緩步走到一直等在門口的崔嬤嬤,她是盧氏身邊最得力的親信,是盧氏當年陪嫁過來的婢女。
“葉姜!”葉青云攔住幾人的去路,一副誓不罷休的神情:“你給我說清楚!”
“菱角!”葉姜冷漠地掃過擋在身前的葉青云,多一個字都沒跟她講。
“是!”菱角一揮手,學著墨修當時教她的招式,不費摧毀之力地就將葉青云扔到了旁邊的淺塘里。
初秋的淺塘,水淺泥深。等葉青云在淤泥里掙扎著爬起來,葉姜已經走遠了。
微風輕拂,幾個人一路走走停停。
“七小姐的咳疾,聽上去可是越來越嚴重了。”崔嬤嬤看著粗喘著的葉姜,老眼劃過一絲得意:“夫人昨日還叮囑崔醫官要好生照料您呢!”
“崔醫官一向最得母親歡心!”葉姜意有所指,卻也說得晦暗不明:“在咱們府里,他可也是來了多年了。”
“那是自然了。”崔嬤嬤前頭走著,搖桿挺得筆直:“崔醫官一向盡心!”
“是盡心!堂堂七尺男兒,聽說他還是孑然一身。”葉姜停住腳步,嘴角微勾,很認真地看向崔嬤嬤:“這么多年不曾婚娶,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么?”
“喲,這前面可就到了!”崔嬤嬤拿起手帕輕掩了下嘴角,心底閃過一絲隱晦。
“也許,是個情癡也說不準呢!”葉姜掃過崔嬤嬤老眼中的精光,淡然一笑。
“情癡!?”崔嬤嬤看著葉姜忽然停下來,坐在涼亭里不走了,心底著急:“七小姐,前面沒幾步路就到夫人院子了!”
“乏了,走不動了!”葉姜又咳嗽了幾聲,手中輕搖著白玉羽扇,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
此處距離前門也不過幾十米的距離,是盧氏院子的后門。
芳草萋萋,林影重重。旁邊一處涼亭,看上去靜謐清幽。
葉姜徐徐地扇著扇子,由菱角一路攙扶著坐下。
涼亭四角陡峭,亭內清靜宜人。葉姜美眸微瞇似睡非醒,時不時陣陣輕咳。
“七小姐,天就要黑了!”崔嬤嬤催了好幾次,葉姜就是一動不動地靠在涼亭長椅上,就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似的。
夕陽漸漸西垂,崔嬤嬤急得都想跪下來——
這崔醫官的藥是不是下猛了?這七小姐面色蒼白,咳嗽不止,腳下也有些無力。
回頭,可別鬧出人命啊!
她們夫人暫時不過是想讓崔醫官用藥物控制葉姜的身體,使她變成個病秧子以待他用。
“小姐,奴婢剛剛打到一對兒鳥!”一旁的菱角收起彈弓,甩出紅菱扯回一對兒灰色的麻雀:“還是對敗家蛀宅的賊雀呢!”
“晚上烤了吃!”葉姜站起身,長長地舒展了下筋骨:“時辰不早了,該回祖母那里服藥了!咳咳……”
等了這么久了,也不見那人出來。
難道她猜錯了?葉姜美眸掃過盧氏院子的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