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打擾我種地

第四十五章以命換傷

接著是巨大鐘聲響起,雄渾恢弘,震耳欲聾,悠悠回蕩,綿綿不絕……

“獸潮來襲,獸潮來襲,獸潮來襲!”

“所有修士不得再出坊市,于東門集合,共抗妖獸,違令者,殺無赦。”

陳巖芷被這聲音弄的心驚肉跳,一時間進退兩難。

不入坊市,怕遇到妖獸圍攻,哪怕有重重陣法也架不住妖獸多呀。

坊市東門直面酈嶺山脈,必是壓力最重的一面。

她所在的西面通往巨山城,雖遠離中心,但周圍有其附屬山脈,里面同樣有妖獸。

若真被圍起來,攻破陣法,鐵定是個死翹翹。

進坊市,那就出不來了,她一個小散修,肯定被推出去當炮灰,妥妥的沒命。

直接跑路,更慘,半道上就得掛了。

思考來思考去,除了死還是死。

陳巖芷真是欲哭無淚,“真倒霉,晚一天不行嗎?”

只要晚一天,她就走了。

最后的最后,她還是決定就縮在陣法里,無他,這樣風險最低。

賭的就是坊市內修士多,靈物同樣多,對妖獸吸引力更強。

也是防著遇到危險,有掙扎之力,好歹慢點死。

“唉,上次獸潮才過去二十年,這次怎么會這么快?”

“這次慘了,修為高的,有前途的修士都去包山崖秘境了,留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這可如何是好?”

“聽說已經向巨山宗求助,最多十五日就會來人,更何況坊市還有二階高級防御陣,必定可以平安度過。”

“聽說對抗獸潮能得獎勵,上次的頭獎還是筑基丹。”

“呵,就你,還想得筑基丹。”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

“散了吧,筑基丹可不是我們散修能肖想的,就怕有命得,沒命花。”

木嶸站在人群里,聽著紛雜人聲,臉色越發冷凝。

她從君家一邊緣族人嘴中打聽出陳巖芷的住址所在,本想夜探一番,誰知竟遇上這莫名獸潮。

計劃泡湯不說,還擔心那人手中的靈植被妖獸毀掉,心情實在不妙。

但陳巖芷心情卻很是不錯,她看著妖獸成群結隊直沖坊市而去,有的意外撞到陣法,也是直接避開。

反正目的地是坊市,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它們一樣。

陳巖芷由此猜測這獸潮不同尋常,但于她有利,至少縮在陣法里,安全有保障。

其他人她不擔心,掌柜的練氣圓滿,怎么也不會有危險。

柳宜姐有鴻儒書院做靠山,自己也是練氣八層修士,手中積累不少,遇到危險,也能應對。

最慘最弱雞的竟是她自己。

如今陳巖芷只希望這獸潮早早結束,好讓她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不敢放松,她抱著兩只幺雞窩在竹椅內盯著外面的動靜。

點點響動,都能讓她心驚肉跳,實在熬人。

暮色蒼茫,荒山野地,鳥獸悲鳴,寒意刺骨。

“許明玉,把東西交出來吧,我的耐心已經耗盡。”

青衫男子衣袂飄飄,三尺青鋒在手,劍指纖美頸項,傲然站立,居高臨下。

渾身氣勢磅礴,威壓迫人,已是進階筑基。

許明玉脫力倒地,長鞭斷裂,嘴角帶血,形容凌亂,狼狽不已。

她咽下口中腥甜,笑靨如花,“君知故,獸潮的滋味不好受吧。”

語氣淡然,動作隨意,居于下風,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間,卻仍是云淡風輕,氣勢泠然,半點不輸來人。

君知故神色未變,扔下一團揉成碎沫的靈草,上面氣味已經消散,“雕蟲小技爾,于我君家而言,不過損傷些皮肉罷了,還得感謝你送來的妖獸資源。”

許明玉冷嗤一聲,靜靜看著這人嘴硬,獸潮一旦聚集,不把它們打死打怕,是不會散的。

就算沒攻破防御陣,這期間耗費的靈石也是海量的,足以讓溫君兩家大出血。

更何況還有族人死去,嚴重點,攻破陣法,甚至能動搖家族根基。

君知故耐心耗盡,長劍對準許明玉丹田位置,“我不會殺你,但廢了丹田,你怕是要做一輩子廢人。”

“只要你一日不說,我就關你一日,然后讓你親眼看著許家最后血脈絕望慘死。”

“大局已定,你如今百般謀劃,又能如何呢?不過蚍蜉撼樹,自不量力而已。”

“還不如說出榮須果樹的下落,我保證君家會放你們一馬。”

許明玉雙目微紅,不可抑制的大笑起來,神色瘋狂至極,這些話她通通都不信,“不用了,我自己來。”

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這是老祖教她的第一課,又豈敢輕信于人。

她身體極速前傾,狠狠撞向長劍,劍身透體而過,鮮血狂涌,身上靈力開始起伏不定。

君知故被這突如其來的作死行為驚的呆愣了一瞬,“你……”

就在此時,變故突生。

巨大轟鳴聲起,強烈沖擊力襲來,他們所在之地,被刺眼白光籠罩。

大地晃動,火舌狂舔,尖嘯刺耳,濃煙四起。

原是靈器自爆,威力驚人。

許明玉瘋狂大笑,“用我之命,換你筑基修士傷重,斷君家臂膀,值了,值了。”

君知故早在變故發生時就想退走,奈何許明玉死死抱住他,就耽擱了那么一息,不得不直面靈器自爆威力。

從火光中踉蹌逃出,他衣衫破碎,一階高級法器長劍斷裂只剩劍柄,身上燒傷炸裂無數,凄慘至極。

“瘋子,真是瘋子。”君知故捂著血肉模糊的腹部,面色慘白,還真給她算計到了。

但筑基修士和練氣修士之間,相距如隔天塹,哪怕靈器自爆又如何,不過皮肉傷,服下療傷丹藥,最多幾日便可痊愈。

就是腹部這傷直面沖擊,有些麻煩,要想不影響根基,且得好好修養幾月。

只是如今獸潮來襲,失掉一筑基助力,若戰況嚴重,怕是不妙。

特別是溫家于旁虎視眈眈,一個不好,君家也得落得跟許家同一個下場。

君知故想到此,眉頭皺得緊緊的,越發懊惱,輕敵,太輕敵了。

現在他算是懂了祖父為何總是說他太順了,還得好好磨礪。

就是這一生太順了,總以為自己是天命之子,什么好事都在他這邊,遇敵易輕忽,卻忘了人心難言,自有變數,需得時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