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祥和我一起接了胡行風出獄,其后金祥又提出去福盛樓替胡大哥接風去去晦氣。這我當然舉雙手贊成——在現代因為長期的應酬交際,我可是練成千杯不醉的好酒量。可到了古代,沒幾個人支持女子喝酒的,至此逮到機會,我一定要大喝特喝,最好能把金祥這小子給喝破產。
當我們來到包廂正準備大吃特吃時,宋青云居然也跑了過來,還在腦門上幫了塊白布,像只兔子一樣的十分滑稽的出場了。
“宋青云,我們這兒不歡迎你,不想再受傷的話,就給我快滾!”金祥算是恨透了他,要不是他胡大哥早在被關起來的第二天就可以被放出來了,那還有以后這些麻煩事。
“宋大狀,你不會是因為不服氣,還想找我練練嘴皮子吧!”我現在正處于志得意滿階段,對手下敗將自然也不會太客氣。
“齊姑娘,你不會真的以為憑你的那些小伎倆,就能騙得過宋某吧!”宋青云依然是一副搖著扇子瀟灑自如的樣子,仿佛那個兔子腦袋不是自己的似的,表情還挺高深莫測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警覺的問道,這家伙又想耍什么詭計?
宋青云走上前故意用扇子遮住旁人的視線,湊到我耳邊小聲地說:“姑娘下次要詐死,千萬不要再拿染布的紅漿冒充血,那味兒太難聞,姑娘含在嘴里不難受的慌嗎?”
“你?!”他知道,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那他為什么由得我們陷害他而不拆穿我們呢?我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宋青云——我一直用現在律師的眼光來看這個古代的狀師,我一直以我來自現代而驕傲,從來都沒有真正看其他。現在是我第一次用公正的眼光來正視他。
金祥他們發現我們兩的神色不對,雙雙站起,我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動“你很得意吧?我精心設計的一切在你眼中不過是笑話一場?”
“怎么會,姑娘能有今天如此表現,早已大大出乎宋某所料。姑娘驚世絕才,宋某當年也望塵莫及。”宋青云察覺我的不滿,忙奉上幾句夸贊的話。
“驚世絕才,笑話,你宋大狀師不是一眼就看穿了嗎?”
“那是因為此計宋某也曾用過,否則以姑娘今日之表現,旁人是萬萬不會看出,連宋某也不能。”我說他怎么會浪費語言來夸我,原來他是原創,夸我就等于夸他自己。
“那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委屈自己,也陪著我們演下去呢?”這一點我實在想不明白,他有那么好心?
“宋某好傷心,原來宋某在姑娘眼中一直是壞人!”宋青云裝作很傷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宋某就不能也和姑娘一樣,看不慣鄂齊的所作所為,也來伸張一下正義?”
“閣下伸張正義的手法真是與眾不同!”我可沒忘記當初是誰硬騙甜甜出來指正我,是誰害我差點被掌嘴三十的。
宋青云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忙解釋道:“宋某這么做,只是相信以姑娘之能必能破解宋某所布之具。”見我依然不肯相信,又說:“鄂家勢大,假如這個官司我不接,鄂齊一定會用別的旁門左道來對付姑娘你。我這一做法也是為了取信鄂齊,望姑娘海涵。”說罷,向我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想不到他還考慮到這重關系,看來我能贏這場官司不過全憑口舌之利罷了——想不到我一直認為在和我作對的人,居然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幫我的忙。我忙伸手去扶他:“先生大智大勇,非齊云所能及,齊云代大哥謝過先生的成全!”說完也還了他一個標準的日本式鞠躬。
“只是。”我指著他的兔子頭,笑道:“宋先生做的也太過了吧?”
“不過,不過。”宋青云把頭搖得像孔已己一樣,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不這樣,我又怎么跟鄂少爺交代呢?這一點都不過,否則宋某此刻恐怕要比現在凄慘許多。哪來的功夫現在陪你們開懷暢飲,對月高歌。”
“對對對,先生請上坐!”他不提醒,我還忘了請他入席,“先生心思縝密,齊云總算服了!”
宋青云笑得像個孩子一樣,一連說“不敢當”,被我硬拉到主位坐下。金祥和胡行風也聽到宋青云最后的話,對他的成見也都不存在了,也紛紛起身讓座。
我舉起第一杯酒:“第一杯,為胡大哥而干,祝賀他沉冤得雪,脫離牢獄之災。”我一口干了第一杯,又舉起第二杯:“第二杯,敬宋先生,謝謝你的仗義相助!”我又舉起第三杯……
金祥為阻止我再這么一杯一杯的喝下去,忙說:“我等早已以兄妹相稱,卻沒有真正結義,不如今日趁著高興,一起結義如何?”
“好!”胡行風蒙我們的救命之恩,當然一口答應:“胡某今年二十三歲。”
“金祥不才,已癡長二十二歲!”
“宋某已二十五歲矣!”
我這時已喝的有點醉醺醺的——我只想到自己以前的酒量很好,卻忘了自己現在是用的劉云的身體,劉云可一次酒也沒喝過。聽見他們互報年齡之后一陣興奮,想也沒想就道:“還是我最大,我都快二十七了,你們統統是我的小弟!”
“砰!”我的腦袋被金祥狠狠的砸了一拳:“別把你在公堂上的胡說八道用到我這里,你看樣子頂多也就十三四歲,還敢在這里冒充老大!”
我抱著腦袋淚水汪汪的看著他——人家本來就是最大的嘛,這個惡人居然乘我酒醉時偷襲我,我不要做小妹啦!不過想起他比較兇狠的拳頭,我終究沒再堅持自己早已二十七歲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