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清風

二百四十二、人性,最最黑暗的人性

獨步清風

“綺云,我可以拜托你一件嗎?”由于跪的太久,四阿哥行走起來相當困難,我只好架起他,拖著他一步一步像宮門外走去。好在他只是稍微反抗了一下,然后反而毫不在意的將大半重量都強加于我的身上。

還好我練過武,力氣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否則非被他給壓扁了不可。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就像她知道我也是來故意逼他回去的一樣:“咱們四爺什么時候也學會客氣了?”

進了一段,我不得不扶住他在墻上喘氣,看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居然還心情很好,氣死我了。

“十三弟那邊我是照顧不到了,但是十七弟跟那邊的關系不錯,你可不可以幫個忙——十三弟現在行動不便,身邊如果再沒有個得力的人,我怕……”

“這個是自然的。”這個不用十七阿哥,反正十三阿哥不足為患了,就算是我去求九阿哥,也是可以的:“這是到底什么是得力的人,這一點還要四爺費心。”我曾今將客兒當做無話不談的朋友,結果還是被她給算計了,至于甜甜——我不想再提,她也夠可憐的,我連恨都不像恨她。

“人選方面你不用擔心,一定可。”

我想了想,四阿哥畢竟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都多,是我多心了:“那就行。我又扶起他,沿著宮墻慢慢的走,這一次他比剛才要老實得多——寧愿咬著牙硬撐著自己都在發抖的雙腿。也要把大半重量從我地身上移走。于是,接下來的路我走的要輕松許多。

只是,我們之間卻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一直到最后,我送他上了轎子,他才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綺云。這段時間十七弟對你好嗎?”

十七弟對你好嗎?

這一句你要我怎么回答?好,很好,是我對他不好。可是,隨著他在長大,我們中間的分歧越來越大——四阿哥,你會有這么一問,是不是因為你那天也看出了我地為難?

“還好,謝四阿哥關心了。”我低下頭給他放下轎簾——四阿哥。我跟七十阿哥之間的事情,你是最最不能插手的。

因為我們兩的關系,本來就已經到了說不清道不楚的地步,無論我和十七阿哥今后發生了什么,你都愛莫能助你知道嗎?

不料轎簾剛放下去又被四阿哥給掀了起來:“綺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提醒你。你是個女子,出嫁從夫,雖然你跟你姐姐親密,跟我……”

布滿血絲的眼睛中仿佛有什么在閃動,但是還好。四阿哥的自制力超人,總算給控制住了:“好好做你的十七福晉,不管你怎樣選擇,沒有人會怪你地。”

四阿哥。你是怕我會因為我跟你們的關系,遭丈夫嫌棄嗎?

呵呵,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這樣真心相待?

京城.九阿哥府

這是我第三次踏入這座府邸——第一次,我免費享受了一次視覺盛宴,從此以后噩夢總是伴隨我的左右;第二次,我來這里領走了甜甜的尸首,白布包裹著。我沒敢看,因為我不愿意再一次去目睹這人世間的慘劇。

這是我第三次到這里,因為九阿哥和江南鹽商的關系,這里布局的很好——小橋流水,假山竹林,很有江南的味道。

可是我每次來到。都給我一種膽寒的感覺。那種寒意像是從我的骨髓里冒出來地,慢慢的像我的四肢漫去。最終一直涼到我的心里。

“你要我幫你給十三弟捎兩個傭人?”九阿哥挑了挑眉,眉眼之間說不出地風情,可在我看來,那是邪惡的寫照。

“十三阿哥是不可能再幫到老四什么了,看在他當初跟我結拜的份上,我想讓他過的舒服點,怎么,九爺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臉45度微側——這是我知道的最能展現我風情的角度,眼角含笑——九阿哥,你的笑容在我眼里是邪惡,那我的風情在你眼中會不會也是一種罪惡呢?“為什么你不去求十七?而是親自登門,跑來求我?”

我對這個大門地恐懼,就算我再掩飾,九阿哥也不可能感覺不到……wap,16n。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能有這一問也很是自然。

“九阿哥,我如果說那是因為我相信九爺您,遇到事總是會第一個想到九爺您?現在你還會相信嗎?”戲做了那么多次,做到我已經不屑再演是什么了。而已經上了我這么多次當的九阿哥,我是什么貨色相信他比我自己還清楚,更不可能相信我會有這種想法了。

“你認為這一次,是十七弟的主意?”果然,九阿哥試探性的發出一問。

“是不是十七阿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絕對不是九爺您的。”我回答地模棱兩——可我自家地家務事,我不想別人插手,尤其是他九阿哥。

“那你想不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不想!”

我知道有一種人,你越不讓他說,他就偏要說。而你越想知道,他卻偏偏不肯告訴你——所以,我也有一個壞習慣,不論任何人問我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時,我一律回答不想。

“真地不想?”九阿哥笑的很愜意,好像這個事情的真相絕對可以完全擊潰我一樣:“難道你就不怕是自己冤枉了十七弟?你可知道,他自前天回家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像是失了魂一樣。”

“夠了,你說什么我也不會對你說的那些感興趣的。”

十七啊,這幾天你真地是那么難過嗎?就因為那天我對你冷淡的態度?

傻瓜啊。你應該相信,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什么,任何人在我心中都沒有你重要,就算我傷心,就算我心中有恨。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這就是最愛,就算是傷得很深也無法放棄,那才叫最愛。

我可是傻瓜啊,為什么要為別人去苛責你,站在你的立場,你并沒有錯,你錯的是我地老婆沒有跟你站同一立場。

“那我還是要說,這件事是十四弟搞出來的。事先這些他都并沒有跟我們商量,不過做得實在是不錯。”

“十四阿哥?”我楞沖了一下,感覺脖子像被一雙冰涼的小手勒住一樣,很難過。

我的十七阿哥,我又錯怪你了嗎?我想了半天,將目標鎖定為你,為什么獨獨漏掉了十四阿哥?

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所以潛意識將他遺忘了嗎?

而你,為什么不解釋?

是因為了解我跟十四阿哥有一段過去嗎?

看到我因為十四阿哥而冤枉你,你心里又怎么可能好受?

“為什么。他有什么理由要這么做?”因為年紀相仿,又都是由德妃撫養,感情應該很不錯才對,聽說。他們連……

想到這我才想起來,如果不是太了解,又怎么可能可以仿造他的口吻,寫了那樣的等同于謀反的書信?

“問你自己啊!”九阿哥懷著看好戲的心情,好整以暇愛地看著我。

“我?”這又關我什么事?

“你那天在圣上的面前拒絕了十四弟,那是十四弟一生的痛。可是那天你明明就要走向十四弟,就要答應的。”很佩服九阿哥,可以用這樣談笑風生的口氣。訴說這樣一個故事:“可是,是十三弟站起來阻止了你。”

“那又怎樣?”

十三阿哥那樣做根本就沒有任何私心,他只不過是在阻止我干傻事,是在救我。

“那不怎樣,可你知道你大婚那天十四弟有多么痛苦嗎?他不能恨你,也不能恨皇阿瑪……”

“所以。他恨上了十三阿哥?”

很可笑的理由。但卻又現實無比——這是在遷怒,因為找不到一個發泄的地方。所以就要找一樣東西發泄。可是,這樣的毒計,就只為了發泄?

“也不止,你自己不會忘了吧?在此之前,你可是親自厚著臉皮,跑到十三阿哥那里求他娶你。”說到這,九阿哥更得意了:“宮中眼線眾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原來是這樣——是我害了你,十三阿哥……

“你們什么時候知道十四阿哥有這個計劃了?”是在甜甜死之前嗎?

那太恐怖了,如果是這樣,那么他們豈不是也早就肯定,是我故意危言聳聽,讓太子耐不住鋌而走險?

所以,時機才會掐的那么準?

那么,也就是說九阿哥不可能不知道甜甜是被我故意設計陷害的……

“在你那個寶貝丫頭死之前。”九阿哥居然到現在還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

“你好陰險。”不敢置信的搖搖頭,我差點站立不住:“你明知道她喜歡你,你明知道她是為了你才冒著生命危險前來報信,你就為了——僅僅是為了不是先暴露讓我察覺,你就殺了她?用那樣殘忍的方式?”

“我也不想,我也想她毅力可以不要那么強,可她還是跑回來了。”雙手握了握,九阿哥還是釋然了:“想你也對這丫頭夠意思了,追了那么久,只是我把她訓練的太好,她還是逃了回來……”

“她不死,你一定會懷疑,為了我們地大事,她也只好……”

甜甜,你沒有被他誤會,你是被他存心殺害的,你可知道,你可悔悟?

“你好毒!”

如果立場對調,為了殺九阿哥,我也會這樣犧牲一個愛我的人嗎?即使我不愛他,我會嗎?

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甜甜去的……”九阿哥頓了頓:“很安詳,我沒有為難她……”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了,我就要走了。”

“幫我跟她說一句,對不起。”九阿哥的來你上終于出現一絲該屬于人類的感情,只是,此時此刻,這種表情等同于諷刺。

“你自己去對她說!”

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送你下去,讓你親自為自己地所作所為懺悔!

早晚!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