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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桃樂絲就換好了制服，去前廳蹭了杯免費濃郁拿鐵。
然后蹲在了二樓平臺的樓梯口。
閣層的辦公室是西餐廳主廚和中餐廳主廚合用的，他們上班時間比較晚，有時候要先去供應商的工廠檢查肉質什么的。
啜了兩口咖啡，等時間差不多了就趴在護欄上往下看。
凜霧昀果然穿著不顯眼的工裝，背著偌大的雙肩包走進來了，但是他并沒有打卡，而是熟悉的與門衛打過招呼，徑直走了進去。
桃樂絲以為他是要去換制服，于是一溜煙跑到了男員工更衣室門口，然而等了半天并沒有人。
她意識到哪里出問題了。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去監控室，用攝像頭一路跟著他。但是這樣容易引起安保部員工的懷疑，還以為他偷東西什么的。所以她就賭了一把。
沒有穿員工制服的人在內部通道里行走會受到不小的關注，酒店內部人員混雜，許多人可能工作了大半年很多同事還不認識，能辨認出自己人的只有靠制服。
所以他不換制服的話，最便捷的走法就是穿過前廳，只有這里客人和員工是分辨不清的。
他果然從外部通道直接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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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一二三層的層高是相當高的，一層等同普通樓層的三倍。都做了挑高處理。為了懸掛頂燈什么。
桃樂絲看著他小心的觀察周圍，一個閃身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保潔、IS、工程部的人經常進出總經理辦公室是有的，為了辦公室養護和線路修理。
可是凜霧昀這個時候進去就顯得奇怪了。
桃樂絲正要跟上去，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工程部老大！桃樂絲有些慌了。
心想要是被老大看到自己部門培訓的新人私自進出總經理辦公室，這不報警處理就算是寬厚了。
“在這干嘛呢？等總經理簽字啊。今天他們在隔壁開會，不會回來了。”
看了一眼“隔壁”，是跟幼夏有競爭關系的對手酒店。不過兩家酒店共享一個鍋爐房和供電站，合作是避免不了的。
桃樂絲很緊張，心臟幾乎要跳出來。拼命祈禱凜霧昀千萬別這個時候出來。
然后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開了，凜霧昀走了出來……
“小凜啊！”老大倒是先叫了起來。桃樂絲背對著門，倒吸了一口氣。
“老板。”凜霧昀的聲音不見半分慌亂。
“這么早就來了？弄好了沒有。”
“一個插座松了。就在座椅底下，可能踩著踩著松了。”
“臥槽！我說了，這個辦公桌的方向不對，壓住走線了。他們放的時候沒人聽的。”
桃樂絲驚訝的回頭，目光正與凜霧昀相遇。
兩人的眼神間都閃過電光火石。
老大過去拉了凜霧昀的肩膀，“來來來，我請你們兩個吃早飯。”
桃樂絲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不過抵不過老大的邀約，去了。
“知道的吧，是桃桃推薦你的。”點完餐，老大帥氣一揮手刷了自己的員工卡。部門老大特權之一，餐廳免費自助餐隨享。
桃樂絲臉頰發熱，默默把頭發從耳邊撩了下來，擋住了側臉。
“害羞什么，眼光很好啊。我還準備跟你老大表揚你呢。”這位工程部老大叔什么都好，就是有點缺心眼。
“哦。”凜霧昀意味深長舔了舔嘴唇，“你上次跟我提過了，得等我過了試用期，我的獵頭才能拿到額外獎金吧。”
老大怒其不爭的捶了捶桌板，“提什么獎金的事情。桃桃是那種在乎獎金的人么？桃桃看中的是人才。你好像還是桃桃第一個吧，人可關心你了。”
“我謝謝桃老師關心。”
“對嘛。你們年輕人沒事多交流，你沒做過這行業，桃桃是老本行了，開業不久就進來的吧。你來之前是在財務的，主張生殺大權啊。這里的人她面兒熟。以后有什么問題，多請教請教桃老師。”
這話放在別的語境，八成要被當做相親的媒婆說的話了。但是酒店行業老員工帶新人很普遍，找一個好的老師有時候比好老板更重要。好老板不一定能時時刻刻護著你，但是老師不一樣，老師是能把自己人脈、經驗、技巧都分享的人。
凜霧昀對桃樂絲來說的確有些特別，她不是獵頭部的，但凜霧昀是她第一個獵到的職員，而且之后她去了培訓部，所以工程老大直覺桃樂絲會愿意帶領自己部門這位新人。
凜霧昀是個挑的起來的人，端起面前倒滿豆漿的玻璃杯，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吻道，“桃老師？桃老師，我以豆漿代酒敬你一杯。以后，麻煩桃老師了。”
桃樂絲一口皮蛋瘦肉粥差點嗆到。尷尬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瞥了一眼工程老大的滿臉姨父笑。嘖！
杰西卡是在八卦前廳的小點妹子最近為了減肥在女員工室扣喉嘔吐的閑聞時被人事部約談了。
午餐吃了一半就扔下了。
與她同桌的莫妮卡憂慮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默默端起餐盤離開了財務部的小團體走向了和茜茜坐一桌的桃樂絲。
手肘推了推她，壓低聲音問，“有沒有內幕消息？”
桃樂絲第一次違心的對莫妮卡撒了謊，“沒有吧。”
“人事部突然找杰西卡肯定沒好事。回去幫忙打聽下吧？”
桃樂絲點頭答應了。但是她知道其實沒有必要去打聽，因為等杰西卡回來就會塵埃落定。
安吉拉是個手段非常果斷凌厲的老大，一旦動手就會根倒病除，絕對不會再留有反抗的余地。
要么勸退，要么調職，要么換酒店。
從進入財務部后莫妮卡和杰西卡都對桃樂絲不錯，雖然也有過老員工壓榨新人，不過在前總監和副總監的主持大局下桃樂絲就完全當做是社會給她上了現實的一堂課。
“杰西卡不會要走了吧。”等到莫妮卡離開，茜茜才欠欠的說著。
桃樂絲知道茜茜不太喜歡杰西卡，雖然聽八卦的時候挺起勁的。
“不至于。她做了十年的老人了，簽的是無責任無限期合同。”
茜茜嗔怪，“你不看看你們老大是誰。除非重大責任，公司不能開除。但是可以離職啊，勸退這種事，安吉拉一出誰與爭鋒。”
“你的意思是，要勸退杰西卡？”
“何慧麗看她不爽很久了。你是第一個，她就是第二個唄。”
“啊！我是第一個？”
“對啊。你沒有被勸退，是你現在的老大喜歡你。能把你收進去正好。蔡大姐除了一張嘴就叭叭也沒什么專業了。有了聽話的凱西，何慧麗還會要她？”
桃樂絲心底咚咚了幾下。她應該事先提醒杰西卡的。至少不要留下那么難看的檔案記錄再離開。
茜茜湊近桃樂絲耳邊，“最近，酒店要有大動作。”
“為什么。”
“開業到現在，都沒有火爆過一次。業主那里很不滿意。你也知道，我們散股多。散股等不起的，時間一長沒有紅利，肯定鬧起來。而且現在的總經理外籍人，外國人你懂的呀賠錢賺吆喝就是他們干的，拿著股東爸爸的錢給自己賺吆喝，還要弄成什么口碑第一，不敢走是不可能的。”
兩人索性都把自己面前的餐盤推遠了一點。
“那么新經理人選呢？這個是總部那里風評最好的老外了，這個都不滿意，是要換誰啊？總不能業主方自己換人過來吧。沒有做過的人肯定不行啊。”
茜茜目光深遠的掠了一眼員工餐廳，“聽說有個股東的兒子是學管理的。學成回國以后要試試手呢。”
“不會真的要用他們自己人吧？！這要出事的呀。”
“反正我準備跳出業主辦了。你幫我留心下，最近哪個部門有空位。”
“我不在獵頭部了唉。”
“嘖！幫我看看呀。”
“好好好……”
這個時候的桃樂絲怎么都沒有想到所謂的，學管理的股東的兒子，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什么人能這么大手筆。
直接把業內資深經理趕走，就為了讓自己兒子試試手？
造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