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欠身笑道:“侄兒不敢當嬸娘的謝字,只要人的孝心盡到了地方,侄兒已經很高興了。”
說完趙子書轉身取了小包裹奉上:“這也是侄兒的一點兒孝心,請嬸娘一并收下。”
紅裳連連擺手:“我已經收子書不少東西了,豈能再收?這些東西子書還是聽嬸娘的話,帶回去吧。”
趙子書笑道:“侄兒手上的東西倒不值幾個錢,不過也許對于嬸娘有些許用處,子書才使人搜集了送來。”
用處?什么用處?紅裳看了看那個小小的包裹:看趙子書捧在手里的樣兒,也并不重,會是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用?
紅裳聞言看了趙子書:“子書一說,我真有些好奇了起來。”
趙子書自己打開了包裹:“過是幾本書罷了,真不值什么的;不過子書想或者叔叔能用得著,才送了過來。”紅裳奇怪他送了什么書給趙一鳴,便讓侍書取了過來。
紅裳翻了翻冊,不禁對于趙子書的心機贊嘆起來:幾本書都是屬于雜記一類,記載的全部都一些各地的特產等物——想來趙子書他們三人已經得知趙一鳴要開雜貨鋪子了。
紅裳贊嘆的同時心下也是一凜:氏子侄們在趙府中看來已經培養了不少的勢力,他們不止是知道自己和趙一鳴的行止,就連己家開個鋪子他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趙一鳴和自己都沒有刻意隱瞞要開鋪子的事情,但也沒有張揚過啊。
單看趙子書送來的,便可以知道他們已經知道鋪子是一個什么樣地鋪子。紅裳心中一嘆:是趙一鳴做事太過不小心呢,還是趙子書等人把眼睛都盯在了自己與趙一鳴的身上了?
紅裳抬眼看向了趙子書。微:“子書有心了。”紅裳沒有多說一個字。她想趙子書能明白她地意思——此事趙子書有必要對自己解釋一二。
這里是趙府。紅裳是趙府地主母。趙子知道她與趙一鳴地行止還能說得過:府里除了老太爺與老太太外。就是總管與一些管事兒都會知道她們地行止——只要問一問就會知道。但趙一鳴開鋪子地事情。趙子書如此挑明了到紅裳面前。紅裳再不理會。便會讓趙子書等人小瞧了。認為她好欺。
紅裳笑得不深也不淺。眼睛彎彎地。嘴角兒也彎彎地。但不知什么她忽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好像她眼前所有人地生死去留只憑她一句話就可以定奪!
紅裳曾經是二十一世紀非常成功地白領。手下統領著幾百號人:現代商界地殺伐絕斷。比起戰場來只是少了硝煙罷了。她在職場中練就出來地上位者所具有地氣勢。卻不是趙子書能比地。
趙子書忽然被紅裳地突變地氣勢嚇了一跳:如果再帶上幾分殺氣。這哪里還是深閨中地貴婦人。分明就是戰場上地女將軍!
趙子書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紅裳。他能確定。他年紀輕輕地娘地地確確是變了:雖然坐在那里地還是原來那個人兒。
好在趙子書也在趙府領差多年,神色不變是他最先掌握地本事兒。他對著紅裳行了一禮,力持鎮定的說道:“前兩日侄兒要到外地去收一筆帳,叔叔讓我好好打探一下那里地特產與行情,我才知道叔叔自己要開一間雜貨鋪子。既然各地的特產對于叔叔有用,侄兒便拜托同窗搜集了幾本兒書冊,也許叔叔用得上也說不定。”
雖然趙子書不停的提醒自己要鎮定,但他還是被紅裳的氣勢所迫怯了一分,所以一開口便直接解釋了他為什么知道趙一鳴會開鋪子,為什么會送了這樣幾本兒書冊。不然,按他的性子,他會隱秘一些的解釋,而不會如此直白。
紅裳笑了,這次是真的笑了。她伸手取了茶鐘兒在手中卻沒有吃,輕輕點了點頭:“子書不只是有孝心,且心細如啊,那我就代你們叔叔收下了,這謝字呢,我也就不提了——生受了你這么多的東西,謝字說起來倒顯得虛套了。”
紅裳又做回了貴婦人,她除了有一絲精明外,其余看上去都是天真——年紀還小嘛。
趙子書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不敢,子書也不過是想在叔叔和嬸娘面前多盡些孝心,能多替叔叔和嬸娘分勞罷了。”
趙子書的伶牙俐齒忽然見不見了,再也多說不出多少話來。
紅裳笑著吃了一口茶:“子書孝心,我知道,你們叔叔也知道。嬸娘其它的也不多說了,只說一句吧——子書,辛苦你了。”這一句辛苦紅裳說得意味深長,趙子書聽得有一絲心驚肉跳。
趙子書不敢再亂說話,揀著不
閑話同紅裳說了幾句后,便起身要告辭:“嬸娘這兒再不告辭,外面等著回事兒的娘子們怕要在肚子里狠狠咒侄兒了。”
紅裳脆脆的笑了起來:“子書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子書也有事兒要去忙吧?”
趙子書今天是有所圖而來,不過也不是要式的談些什么,但話還是要點上一點的——本來剛剛他就要用話點一點,但被紅裳的氣勢一壓竟然說不出來了。
就要告辭了,話兒怎么也要說才成了。趙子書欠了欠身子道:“什么事兒也瞞不過嬸娘去,侄兒身上領著差事兒,是到該去忙的時候了。嬸娘——”趙子書又低了低腰:“嬸娘如果有什么事情,盡可以使個人來告訴侄兒一聲兒,侄兒一定盡心盡力把事情做好。”
紅裳答應了一聲兒,趙子書看紅裳答得很隨便,怕紅裳沒有聽出自己話中的意思來,便又道:“嬸娘剛到府中,很多人與事兒都不太清楚,有什么為難的地方,侄兒或許能幫上一二。”說完話后,趙子書沒有再作停留,躬了躬身子便真得告辭而去。
紅裳走出了屋子才收回了目光:此人只為了巴結自己與趙一鳴而來嗎?看樣子絕不會如此簡單;趙子書最后那幾句話是什么意思?想和自己——結盟不成?
紅裳忽然感覺有些好笑:府現在正上演三國演義嗎?隨后紅裳便有些悲哀:自己重生一次容易嗎,怎么就攤上了這么一家子人?
紅裳搖了搖,掃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魚兒,先打了她再仔細想趙子書的事兒不遲:“你原名兒就叫魚兒?”
魚兒福了下去:“婢子的原名兒為寧,后來家中橫生禍事不得已了婢仆,因不愿辱及祖父所取之名,才自改了名字為魚兒。”
紅裳聞言多看了魚兩眼:好一個不卑不亢的丫頭!紅裳也聽出了魚兒自稱婢子時很是勉強,只是現在對于魚兒什么也不了解,所以紅裳沒有打算善心。
紅裳受過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紀的教育,她是乎仆從們自稱什么;不過,她同樣是在商界爭戰過多年的女將,同樣明白上下等級的必要性:很多人你高看了她一眼,她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壓到你頭上去!
而且,恩并不能輕施:不然人不你好處,還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只要你一事不理會她,她便會對你心生怨恨。
這樣的事與人,紅裳在二十一世已經經歷過,她不打算在這個古代才重演一次。
紅裳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魚兒便魚兒吧,這個名字也不錯。魚兒,你隨畫兒下去收拾一下,讓畫兒給安排個住得地方,領幾身衣服,然后就在你房里學學我們府里的規矩,明日再上來伺候吧。”
畫兒一旁答應了一聲兒,魚兒福了一福謝過紅裳,便隨畫兒下去了。
紅裳不是不奇怪魚兒為什么為自己改了這樣一個名字,只是事不關己的好奇心,她早已經學會了不予理會。
侍書給紅裳換了一杯茶:“容兒還在門外,雖然嚇得面色白幾乎立不住了,卻不肯下去躺一躺。”
紅裳吹了吹浮茶:“嗯,她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哪里經過什么大事兒,想來是有些嚇壞了;我們也不是要難為她,當然也要看她如何做了,最后是要找她主子說話的,與她其實無太大相干。”
侍書倒不同情容兒:“那是她活該!她來我們院子里伺候就應該是夫人的人了,就算她不忠于夫人,也不該投奔他人去出賣夫人——她啊,連做人的根兒都忘了,嚇死也是她活該!”
紅裳好笑的拍了拍侍書的手:“我們早早便現了她,所以孫氏不可能自她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你有什么可氣的?”
侍書自己也笑了出來:“不過只要一想容兒所為還是有些生氣。”說到這里侍書頓了一下:“夫人,五姑娘每次來都同這個小丫頭說兩句話,如果不是五姑娘第一次說,想要了她過去伺候,我們還不會注意到這個死容兒呢;您說,五姑娘是不是故意的說那些話兒,意在提醒我們?”
侍書說完后自己先笑了,輕輕打了一下自己:“不會,不會,婢子可能是這兩日里累到了,凈亂想了。
五才多大?不太可能的。”
紅裳卻若有所思:“也許就是來提醒我們的也未可知呢。”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一事兒:“五姑娘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們都找到合適的人了嗎?這幾日一忙亂,差點兒把這事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