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了一圈,這塊石頭倒是沒讓付小藥失望,很快就找到了離表皮極近的地方有翡翠,里面的情況如何,付小藥不清楚。
這邊鄧元暢將錢點給老板,付小藥彎彎嘴角笑著看向那個年輕人,“既然大家都想看看這塊石頭能不能出翡翠,那就擦擦試試吧。老板,可以請你幫忙擦一下嗎?”
“我來幫你擦吧。”人群中一個男聲笑道,付小藥聞聲望過去,易水正擠過來,笑呵呵的道,“付小姐,又見面了。”
“這石頭我也有一半……還是我來擦吧!”馬格力沖過來叫道。
付小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冷笑道,“馬先生,你可沒給半分錢。”
馬格力腆著笑臉道,“這會兒給!”又壓低聲音道,“付小姐怕是沒那么多錢吧?”
輪的到他這時候來做好人,也不想想這件事是由誰而起,若她沒有異能豈不是真被他給害死了。
付小藥冷哼一聲,大聲的道,“不用,是賺是虧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兒,我從來跟馬老板就不是一路人!”
眾人臉上皆有些訕訕,看那年輕人的表情就有些玩味了,李老沒有吭聲,那年輕人卻是一臉的鐵青,他一則想不到這個穿著普通的女人還真敢買,二則是為了這個女人的得理不饒人,東西都搶走了,還想怎么樣?
馬格力聞言縮縮脖子,也知道把付小藥得罪死了,這時候本該離去的,奈何解石一事對他誘惑力巨大,怎么也舍不得走,眼睛滴溜溜的在玉石切割機上打轉。
易水走到付小藥身邊的時候,低聲道,“這塊石頭雖然表象不錯,可也不一定能擦出色,你若不想要,這會兒別著急擦,等會兒轉手給我。”
頓了頓,見付小藥無動于衷,又補充道,“你可以考慮一下,解石的時候,特別是貴重的原石,都有一個傳統習俗,本人要去沐浴更衣,然后到附近的寺廟焚香禱告以后再動手。”
付小藥抬抬眼皮,這事兒哪怕文雯一心替她出頭也沒有正確的站在她的立場上考慮這個問題,倒是這個據說憐香惜玉的易水讓她挺感動的,還想方設法的替她找臺階下,有這份體貼的心思,也難怪能惹得女生的喜歡。
付小藥搖搖頭,風險已經擔了,到這一步自然是要圖個利潤,沒道理白白的擔上一場風險,伸出手在石頭上比劃了一下道,“從這里擦,麻煩你了,易先生。”
易水深深的看了付小藥一眼,還沒見過這么倔的女孩子,要是背負那么高的債務,就像文雯說的那樣,不知道要畫多少的圖紙,也不知道是傻呢,還是在貪圖更大的利潤,笑了笑,低下頭將機器打開。
易水比劃了兩下,付小藥比的地方不太好擦,也不在莽帶上,而是在石頭凹進去的一個地方,根本不是正常的擦石方法,抬起頭問道,“還是沿著莽帶擦吧?若是把綠解跑了可不好。”
付小藥堅持,“就從這里解。”
看見付小藥和鄧元暢的臉色都不太好,文雯再傻也知道自己沖動辦壞事兒了,反應過來以后才想起兩百萬說起來不多,也絕不會太少,她一年的零花錢差不多就是這個數,要再多了還得回家跟老爹打報告,顯然鄧元暢手上即便管著一個公司,資金也不會太寬裕,最重要的是,付小藥的脾氣她是清楚的,她為她出頭,付小藥就不會讓她出錢。
只有拽著鄧元暢的衣角低問,“元暢,我好像闖禍了?怎么辦?”
鄧元暢拍拍她的肩膀,沒有說話。
“要是垮了呢?”文雯幾乎要哭出來了。
鄧元暢看見女友的鼻頭紅紅的,眼眶里也盈滿了淚水,不由得心一軟,低聲道,“這錢算我出的。”
“不是啦!”文雯低叫道,“我是說我姐,她怎么辦?她不會要我的錢的。”
關系到付小藥那個倔脾氣,鄧元暢也沒轍,以前還覺得文雯有這么個真心朋友不錯,這會兒卻是頭疼不已。
不過,對付倔強的人不能跟她硬碰硬,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總是有辦法的。
正打算安撫文雯幾句,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聲,“出綠了!”
“擦漲了!”
“漲了!漲了!”
馬格力的聲音格外刺耳,“我就知道付小姐手氣極好,逢賭必贏!我今天可算是服了,哈哈哈哈……”這笑聲,竟然比他自個兒解出翡翠還要高興,一雙小眼睛一個勁兒的往那個年輕人身上瞟,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
“我瞧瞧!”那年輕男子很是震驚,他本來是想讓這個女人和馬格力難看的,誰知道中途殺出了個鄧元暢。
剛才他看見付小藥比劃的地方的時候很是冷笑了一下,這女人根本就是個外行,心里便期盼著千萬別擦出色來,卻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為難竟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青年男子撥開人群,走上前也不問易水和付小藥的意思,徑自看了起來,擦掉的表皮只有薄薄的一層,露出的玉石指甲蓋大小的一片來,這一片綠色很正,雖然沒有澆水上去,在陽光下也可以看得出水頭很足,就目測的表象來看,是難得一見的玻璃地。
捏著石頭的手暴露出絲絲青筋,看付小藥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吃了一般,若不是付小藥,這塊石頭本來該是他家的!
因為方才的氣氛不太好,都有些尷尬,畢竟都是珠寶界的人,他們肯定不能幫著外行人,即便有鄧元暢的關系在,也只能不偏不倚冷眼看熱鬧。
這會兒擦出色來,一個個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又怎么會在乎方才的尷尬,皆是摩拳擦掌的想要上來看看,偏偏那年輕人拿著不松手。
男人的眼光付小藥也看見了,不甚在意的走過去,笑笑道,“李先生若是看好了,可以給我這個主人瞧瞧嗎?”
年輕男子瞥了付小藥一眼,冷哼一聲讓開來,付小藥將手放了上去,像是撫摸情人一般的撫過石頭上的每一寸地方,眾人都以為她是太高興了,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一場豪賭之后,看擦出來的原石或者翡翠就跟看見情人一樣的親切。
卻是沒有人發現付小藥的注意力集中在翡翠的深處,片刻功夫,就收了回來,笑著望向人群,“在場的老板可有人想買的?”
眾人一陣喧嘩,已經擦出來色了,這塊翡翠的可賭性上漲了不少,出色的地方沒有莽帶,這說明這塊毛料非常不錯,一般綠都是隨著莽帶走的,如今這塊毛料表露出來的特征,賭漲有九層以上的把握了。
若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將毛料賣出去,聞聲只覺得付小藥是傻了,估計也是沒多少錢,眼皮淺,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一個個聞言都蜂涌上來捧著原石看了起來,心中估量著什么價位比較合適。
“付小姐!”馬格力叫道,“這里面只要有拳頭大小的一塊,就足夠你收回成本了!你已經接連擦出兩塊翡翠了,一次都沒夸過,乘著運氣好,再賭一把!”
付小藥聞言便皺起眉頭,狠狠的瞪了馬格力一眼,見過愛湊熱鬧的,沒見過這么討人厭的。
鄧元暢也是皺了皺眉頭,卻不是為了馬格力的話,而是覺得付小藥這么做不太地道,撥開人群走進來道,“這塊石頭既然擦出了綠,可賭性比剛才大多了,你真要賣?”
付小藥點了點頭,鄧元暢的嘴張了張,卻是什么都沒說,兩人之間的約定是翡翠,而不是毛料,付小藥這么做,他還真不好說什么,付小藥卻是沒有注意到鄧元暢的臉色,有些著急將這塊毛料脫手,望向人群問道,“沒人買么?”
石頭出了綠,色正,水頭好,還是在沒有莽帶和松花的地方出的,這塊石頭的可賭性上漲了不止一倍,人群中早就有人憋不住了,天上掉下來的餡兒餅,沒道理不要不是?誰都不傻。
“付小姐,我出二百五十萬。”已是有人估出了價位。
在玉石切割機旁邊的易水笑笑道,“二百八十萬。”
“三百萬!”有人叫道。
“三百二十萬!”一聲比一聲高。
年輕男子氣的臉色鐵青,身邊的李老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拍拍他,走出來笑道,“三百五十萬,這塊石頭的風險還是很大的,這個價位應該很合適了。”
本來這塊石頭的底價就過高,所以眾人才會猶豫不決,即便是擦漲了,也絕不能以超過一倍的價格成交,這個利潤與風險的比例算是很合適的。
付小藥見狀正想點頭,卻不想,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三百八十萬!”
付小藥回過頭震驚的望著鄧元暢,鄧元暢臉色淡漠的望著付小藥道,“我出三百八十萬,賣給我吧。”
付小藥語滯,她怎么告訴鄧元暢翡翠只有薄薄的一片,至少在她感知的范圍了還沒有發現有其他翡翠存在的痕跡?
她為什么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忘記了鄧元暢也有可能會買?
鄧元暢的內心也很糾結,付小藥果真沒有賣給他的想法,可是,好的原料總是要競爭而來,付小藥不賣,他卻是不能不買。
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氣運到了一定高度后真的是人擋殺人,佛當殺佛。
這丫頭的愛情不得意,倒是賭運高漲。
這概率太小了,但凡是付小藥看好的原石,竟然都擦出了綠來,這一塊石頭的表象如此的好,里面的翡翠一定不會少的,不禁有些隱隱的后悔干嘛要想給付小藥教訓,這兩百萬明顯不是付小藥能負擔得起的,他擔著風險,利潤卻是讓別人占了。
此刻這塊石頭還有可賭性,最重要的是,他不光看好石頭的表象更看好付小藥的運氣,若是放著眼前的大好前景不要,那就是傻子了,跟剛才的兩百萬比起來,這會兒貴了差不多一倍,眾人卻是毫不猶豫,他也沒道理落于人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