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李景恩準李慕白所獻之計,臺階下眾人臉色都好了起來。
李淑婉聽聞老婦身死時的傷心已經好了很多,臉上也帶上點微笑:“多謝父皇!”
李景采納李慕白之言,不單單是因為臺階下眾人的建議,也不僅僅是因為寵愛李淑婉,更重要的是能夠安穩朝廷,維護自己明君形象。
看見李淑婉心情好了不少,李景心中當然舒服了一些:“這老婦姓甚名誰,有何冤屈朕都還未知曉?”
“父皇,狀紙在兒臣手中,請父皇過目!”李淑婉說著伸出雙手將狀紙呈上。
李保雖然被李景與李淑婉各踢了一腳,但他心中是一門清,奴才始終是奴才,不能嬌氣,得認命!不然他怎么會執掌內廷司幾十年不倒?
李保還沒等李景吩咐,自己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乖乖地將李淑婉手中的狀紙遞到了李景面前,這便是李保討李景喜歡的地方,懂事!機靈!
李景給了李保遞了一個眼色,李保又乖乖地站到了一旁,隨時準備伺候李景。
李景將手中狀紙打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只見李景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直至他怒斥道:“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說完,他將手中狀紙扔在了地上:“你們都看看吧,下面的那些人膽子真是大得不得了。”
李保在一旁道:“圣人息怒,此事還未查證。”
沈啟文也跟著道:“是啊,待查證后或許并未有狀紙中說得那樣嚴重!”
李慕白走上前,將地上狀紙撿了起來,并看了起來。
狀紙中這樣寫道:
民婦江南揚州馬氏,夫家姓王,夫家乃書香門第,官宦之后,家學淵源深厚。
家中獨子姓王名知秋,乃前任揚州府推官。
無奈揚州地界,臟官掌權,獨斷專行,謀財害命,草菅人命。
前些時日,揚州府市集突發命案。
揚州府捕頭郭二非但沒有立即抓捕真兇,反而將真兇放跑,只因嫌犯是郭二族親。
事后,郭二將與真兇常年作對之人當作嫌犯抓捕入獄。
后我兒王知秋得知此事,才知道那被冤枉之人乃民婦馬氏遠房親戚。
我兒王知秋既為彰顯律法尊嚴,又為幫普通百姓鳴冤,他堅決要抓住真兇,還被冤枉之人一個公道。
沒想到揚州府捕頭買通揚州刺史,為包庇真兇,竟以貪污瀆職之罪將我兒王知秋一同下獄。
為掩蓋真相,揚州刺史快審快結,將民婦馬氏遠房侄兒及家中獨子王知秋一同判罪,選房侄兒判處斬立決,早已行刑。
更可恨的是這揚州刺史,為滅口,竟在牢中將我兒羞辱致死,事后竟說我兒畏罪自殺。
天日昭昭,何其不公!
看完老婦狀紙,李慕白眼中已泛起淚花。
身旁站著的沈啟文與李淑婉見李慕白如此模樣,加上圣人李景剛才憤怒,這二人心中已猜出老婦背負著驚天奇冤。
李慕白將狀紙交于李淑婉,李淑婉看后模樣比李慕白更為激動,她直言道:“此等臟官該殺!”
沈啟文從李淑婉手中接過狀紙,仔細看了一遍后,跪下道:“臣愿前往揚州調查此案,還世人一個公道!”
調查違法官吏本就是監察司之責,可李景沒有爽快地答應,而是又冥思了片刻,然后吩咐李保:“李保,派人將吏部尚書陳延壽叫過來。”
李保應了聲是,便出去安排此事。
看來李景不愿監察司插手此事,而是讓吏部陳延壽去江南調查此事,否則不會去將陳延壽叫過來。
沈啟文心中已經發現李景此種想法,他跪下直言道:“啟奏圣人,監察朝中百官是監察司之責,揚州出現此事,恰好證明我監察司每年派出去巡察之人有失職之嫌,請圣人將此案交由我監察司去調查,也好讓我監察司將功贖罪!”
李景最為了解監察司,一旦讓監察司插手此事,可能此案最后結果便不可控,所以他寧愿任用吏部陳延壽,至少這陳延壽一直是個聽話之人。
李景道:“對于監察司,朕一直很信任,岑相一直竭心盡力輔佐朕穩定朝局,今日朝局還算平穩,岑相與監察司功不可沒。岑相與其余三個少卿都出京巡察,監察司沒只能由你鎮守,否則誰來穩住京都監察司的局面?”
李景所說不無道理,甚至可以說是最佳理由。
二刻后,一個微胖中老年男子跟著李保的步子進了祈年殿,此人正是吏部尚書陳延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