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花突然激動起來,神情憤恨,隱約中還帶著一絲恐懼。
她十指緊扣,微微顫抖:“二娘若不離開,你就會沒命......”
話剛開了個頭,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瓊花立刻閉上嘴巴,快速收拾案上的東西。
崔衡玥按捺住內心的好奇,看向門口。
“小瘋子,吃飯了。”
晨光提著食盒推開門,走了進來。
崔衡玥看見他很詫異:“怎么是你來送飯?”
話剛說出口,崔衡玥就反應過來:“不對,剛才云都尉不是下令不給打架斗毆的人吃飯嗎?”
一聽這話,晨光還未解釋,瓊花就驚道:“玥玥,你又打架了?”
崔衡玥汗顏不止,捂臉小聲道:“這事待會兒再說,現在有外人呢。”
瓊花這才沒有追問,跑到晨光身邊:“勞煩晨副尉了,還是我來吧。”
管他什么命令,既然飯菜都送來了,自然要吃。
不等晨光說話,瓊花就從晨光手中“搶”過食盒,跑到食案旁,將食盒里的飯菜一一端出來,擺好。
晨光看了一眼忙碌的瓊花,回答崔衡玥的問題:“都尉仁慈,念在你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份上,允許你在反省期間吃飯。
“不過,三日之后,你必須干完活才有飯吃。”
頓了一下,他又道:“以后,你干完活就在這里用膳,不用去膳堂了。”
這時,瓊花驚呼:“玥玥,有牛乳羹,還有肉,是羊肉......”
瓊花很激動。
崔衡玥卻一臉果然如此的淡然表情。
呵呵,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她的膳食不一樣,就讓她單獨用膳,云晨還真是煞費苦心。
“為何要放了蘇畢文和李碧兒?”
崔衡玥突然站起來,朝著晨光一步一步走去:“即便證據不足,但蘇畢文和李碧兒依然有殺人的嫌疑,為何不關著他們,直到查清楚真相?
“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你們就不怕他們再次殺人嗎?”
瓊花臉色一變,放下碗,看了過來。
面對崔衡玥的質問,晨光很鎮定:“不是證據不足,是壓根兒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崔衡玥氣得聲音都變了:“就算剪刀不是李碧兒的,但是李碧兒擅用樹葉做暗器,房間里和廊下都有樹葉。
“今日你們也親眼看見了,李碧兒用的暗器就是樹葉,我跳崖那晚遭人暗算,那人用的也是一片樹葉,這說明李碧兒殺我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么明顯的證據,你們居然說沒有證據?你們是眼瞎嗎?”
瓊花聽了這番話,心中后怕不已,忍不住怒瞪晨光:“當初我們娘子進南殿的時候,楚王親口跟我們娘子承諾,只要我們娘子和玥玥在南殿一日,他就會保護保護娘子和玥玥一日。
“如今,玥玥屢次受傷,還差點喪命,楚王他就是這樣信守承諾的嗎?”
被崔衡玥罵眼瞎的時候,晨光的臉色就很難看,這會兒聽見瓊花指責楚王失信,他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我們楚王信守承諾,從不食言,當初說的是護你們平安,并不是說保證你們毫發無傷。
“護你們平安,我們做到了,楚王并未食言。”
為楚王辯解之后,晨光又對崔衡玥說:“那日,武揚帶人趕到之后,就封鎖了南院。
“他仔細查看過,廊下和房間里都沒有樹葉......”
“不可能!”
崔衡玥打斷晨光的話:“當時,李碧兒用樹葉做暗器偷襲我,被我躲開了。
“其中有一片樹葉插入了窗戶,直到我離開,那片樹葉還在窗戶上......”
這次輪到晨光打斷了她的話:“窗戶上沒有樹葉,甚至連打斗的痕跡都沒有。”
崔衡玥意識到,房間里和窗戶上的樹葉肯定被人處理干凈了,這人不是李碧兒就是蘇畢文。
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想那日的情形,試圖找出證據。
片刻之后,崔衡玥突然睜開雙眼:“對了,我和武揚是從房門進去的,一路上也沒有看見其他人,蘇畢文幫李碧兒造了假象之后,肯定是從窗戶逃跑的。
“窗戶上沒有痕跡,但窗戶外面一定有他的腳印,只要對比一下,就知道是不是蘇畢文了。”
這些線索,主子早就查過了。
晨光神色莫名地看著崔衡玥:“窗戶外面確實有腳印,但那些腳印與蘇畢文的腳印對不上。
“這三日,我們對比了南殿所有人的腳印,還是找不到符合腳印的人。”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你的也對不上。”
崔衡玥很無語:“......”
這些人,真不知該說他們嚴謹還是蠢,查案的時候確實很嚴謹,但就是找不到真兇。
“好了,這三日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吧。”
見晨光要走,崔衡玥連忙叫住他:“等等——”
“還有事?”晨光轉身,看了過來。
崔衡玥:“你們一定調查過李碧兒和蘇畢文,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晨光眼神閃爍了一下,果然被將軍猜中了,崔衡玥向他打聽李碧兒和蘇畢文的身份。
“咳咳——”
晨光故意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進入南殿的人,我們一向都是不問過往,不問身份。
“只是這次情況特殊,都尉就派了人下山調查。
“李碧兒原是前戶部尚書的孫女,因其祖父和父親通敵叛國,全家被判斬首,而當時帶兵去李府抓人的正是靖國公。
“那時,李碧兒還年幼,被抓的當天,她被仆人帶著出去玩,因此逃過了一劫。
“后被仆人帶離晉陽,隱姓埋名地過日子。
“三年前,李碧兒埋伏在靖國公上朝的路上,刺殺靖國公,但失敗了。
“因此,朝廷下發海捕文書,命各州縣府衙全力緝拿李碧兒。
“李碧兒東躲西藏,有好幾次差點被抓住,到最后實在是無路可逃,她就來了云懸寺,尋求楚王的庇護。”
崔衡玥順勢問道:“李碧兒是朝廷要犯,為何朝廷不派人來云懸寺抓她?”
“這是云懸寺,歸楚王管轄,不歸朝廷管。”
“楚王是皇室宗親,即便沒有實權,但身上還有朝廷的官銜,怎么就不歸朝廷管了?”
“這......”
晨光沉默了。
他本不知道朝廷不來云懸寺抓人的原因,但他思考這個問題數年之久,心中隱約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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