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有人命的,白卿言也稱稍后,定會讓周大人還死者以公道。
白卿言開祠堂,懲治欺凌朔陽白姓的白氏族人,且已有苦主拿回自家祖宅,或拿到等價補償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速傳遍了朔陽城。
那些原本不相信白卿言會真的懲治白氏族人的苦主,奔走相告。
很快更多的苦主都來了,還有頭發花白的老者,抱著兒子兒媳的牌位前來,求鎮國郡主還他們公道。
越來越多的白姓聚集在白家門前,拿到補償的,無不感懷白卿言大恩,叩首謝恩。
宗族各位有孫子牽涉其中的族老,臉色越來越難看,即便是平日里沒有跟著為非作歹,關起門來過自家日子的族人看到這陣仗……也被嚇得不輕,紛紛回頭瞪著自家那不成器的孩子,眼神似在詢問自家兒子孫子,到底在外面到底惹沒有惹禍。
白氏祠堂里的動靜太大,就連原本在家中等候消息的女眷都坐不住趕了過來,站在祠堂院中,忍著哭聲,焦心望著自家孩子。
將啞娘母親推入河中的白家子嗣,乃是族長胞弟五老爺的孫子,嚇得直喊:“祖父救命!祖父救命……我不想除族啊!”
“祖父,族長!我們再也不敢了,該還的都已經還了,我和哥哥就算是再混也從來沒有害過人命啊!”
“祖父您快求求族長爺爺,饒了我吧!”
五老爺的孫子一求情,跪在院中的其他白家子嗣紛紛開始求饒。
族長看向周大人身旁還放著一踏案卷,再看一臉淡漠的白卿言,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有族老受不住,看向族長:“族長,你看……咱們把該還的也都還了,能不能不除族?他們這一次是真的知道錯了,也長了教訓了,要不您和郡主說說情……看在同宗同族的份兒上就算了!”
白卿言不動聲色,只道:“這些白氏子弟,欺凌百姓,犯錯無數!族長你說……是按照白氏的家法族規處置,還是交給周大人處置?”
族長一個激靈,白氏家法族規那可要比律法嚴太多了,若是按照白氏家法族規來處置,幾百棍子下來,這些孩子可就沒一個能活的了!
不如先暫且除族,等和白卿言關系緩和好了,在去求周大人從輕發落,這些孩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父親!咱們白家的孩子何時吃過這樣的苦?阿節還那么小,大獄也去了,該還的也還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剛才不是把銀子也賠了么?為什么還要做到這么絕?”白卿節的母親看了眼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會了的兒子,對著族長哭喊道,“咱們白家可是開國功勛之家,這些年軍功無數,這樣的功德難道還不能庇護白家子嗣一個平安?”
白卿言抬眼,眸色凌厲駭人。
“放你娘的屁!”白錦稚被氣得爆出口,抽出腰后的長鞭凌空一鞭,聲破長空,氣勢凌人,嚇得那開口求饒的婦人一個激靈。
“下個獄就算是吃苦了?我十七弟不過年十歲,奔赴沙場為國舍命,隨我大伯父舉劍護民誓死不退,被人斬頭刨腹,腹內盡是樹根泥土!這些豬狗畜牲有我十七弟苦?!能比過我十七弟小?!”
白錦稚想起小十七,心中絞痛,血氣翻騰,白家孩子何曾吃過這樣的苦?什么樣的苦……能比得上她的十七弟?!
“我們白家的軍功……也配你你這等無恥小人,拿來為豬狗求情說道?!白家是開國功勛之家不假,這些年軍國無數也不假!可那都是我大都白家全家男兒疆場舍命所立軍功!他們舍生忘死……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們依仗我白家為白姓舍命之德,欺凌百姓草菅人命的嗎?!”
白錦稚字字珠璣:“你們若是想要軍功,我祖父、叔伯、兄弟們戰死沙場之時,你們怎么不去南疆戰場掙軍功?反倒是我大都白家早年為國身負重傷的長姐,冒死前往南疆力挫西涼、南燕,救晉國邊民于水火!白家無數軍功之中……你們在坐哪一位出過一份力?!你們竟也敢將功德往你們自己身上扯,以此來為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脫罪!還要不要臉!”
族長看向白錦稚,視線又落在全漁公公身上,硬是壓下心頭怒火,底氣不足道:“我們白家同氣連枝,都是一樣的……”
白卿言一雙美目朝族長的方向睨去,眸色越發涼薄:“既然是同氣連枝,就該知道……白家世代奔赴戰場,刀山火海舍命拼殺,要的并非是軍功,絕不會依功造過,更不會厚顏無恥到企圖以功抵過!白氏祠堂之內……白家祖宗在上,英靈在上!白氏嫡支大都白家……從隨高祖打江山至今,已有數百牌位……哪一個是壽終正寢,哪一個不是為國捐軀的?!生為民,死殉國,這六個字是白氏傳承,我大都白家做到了!可今日站在這里的宗族長輩捫心自問,你們誰家又做到了?”
白錦稚看著祠堂院門外,不由自主朝著白家祠堂正門靠攏的白姓,想起長姐在大都白家門前,力數白家功績,讓那些意圖攀誣白家的奸詐小人心虛,讓白姓民情沸騰……維護白家。
想起之前長姐敲登聞鼓逼殺信王時的民心所向,想起長姐說……以前白家拙言敏行,從不將忠義宣之于口,才會被人遺忘。
想起大都城民心所向,帶來的浩瀚力量。
白錦稚握緊了手中的鞭子,望著跪在祠堂院中的那些宗族子嗣,底氣十足高聲喊道:“我祖父花甲之年披掛上陣,帶走白家滿門男兒,連我十七弟那樣的十歲稚子,亦在戰場血戰拼殺死戰殉國!他們的犧牲……從不是為了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東西?”
“大都白家人并非不畏死,我白家之人也都是爹娘生養,有人殷殷盼歸的,但我白家每一個好兒郎,都不曾忘記祖訓,都愿死戰護民!是因白家視大晉白姓如骨肉血親,是因邊疆數萬生民無人護,是因擔鎮國虛名愧怕對白姓賦稅奉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