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她又美又颯

第五百三十三章:天之驕女

“今兒個,你二舅母母陪嫁莊子上送來些時令果子,那蜜瓜尤其的甜,雖然你不喜歡吃甜食,倒是可以嘗個鮮!”

說完,董老太君讓王嬤嬤備了棋盤,又讓婢女去切一盤果子來。

白卿言故作不知董老太君落淚,只覺心里一酸,垂眸點頭,掩飾通紅的眸子。

難得董老太君興致高,白卿言陪著董老太君下了幾局,王嬤嬤和董老太君房里的幾個丫頭湊趣,說白卿言棋藝精湛名冠大都,老太君平日里也是棋藝超群,讓都下個注看看誰會贏呢!

白卿言見外祖母興致高,每次將將好輸一子半子的,哄老人家高興。

沒成想,董老太君將棋盤上的白子撿入棋盒中,笑對白卿言道:“到底老了啊,就是不如年輕人腦子活泛,輸了!”

捧著個茶壺立在白卿言身后的春桃,是個直腸子,忙道:“老太君這明明贏了啊!”

王嬤嬤用手掩著唇笑:“你個小呆子!看不出你們家姑娘這是故意讓著老太君呢!”

春桃被爽利和氣的王嬤嬤叫了小呆子,小臉一下就紅透了,又小聲問了句:“那老太君這算輸還是算贏啊!我和外面幾位姐姐壓了我們姑娘贏呢!”

春桃這話一出,倒是讓屋里笑倒了一片,王嬤嬤直說春桃是個小財迷。

王嬤嬤心里感嘆,老太君這里許久都沒有這么熱鬧過了,這還多虧表小姐來了。

在董老太君的房里鬧了這么一通,白卿言又伺候董老太君歇午覺,結果這午覺也沒歇成,白卿言反倒被董老太君拉著說私房話。

董老太君靠坐在榻上倚著隱囊,屏退左右緊緊攥著白卿言的手,如炬的眸子望著白卿言,說起今上昏聵之事。

“林氏皇權氣數一旦是從你手中了結,你可想過如何面對你祖母啊?”董老太君見白卿言皺眉不肯言語的模樣,嘆氣伸手將白卿言摟在懷里,跟哄孩子似的拍著她的背,“不是外祖母要專戳你的心窩子,你祖母是林家的大長公主,皇家是她的娘家,她不看顧又怎么能成?你祖母出身皇室,有傲骨,也有傲氣,亡林氏皇權之事可以有,她不懼做亡國公主,但亡林氏皇權的……決不能是她的子孫,尤其你……是自小被她揣在懷里捂大的。”

董老太君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白卿言,柔聲問:“你可明白?”

白卿言抿著唇窩在董老太君懷里不吭聲,比起親近……白卿言與大長公主當是比董老太君更為親近,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樣的話,會是外祖母同她說,可見外祖母是真的疼她。

董老太君之所以將此事拿出來同白卿言說,是因昨夜董清岳同她說了白卿言的志向。

董老太君怕……以大長公主那個性子,若是真的由白卿言親手亡了林氏皇權,大長公主說不準就一條白綾,去向祖宗謝罪了。

但若真如此,這得在白卿言這孩子的心里留下多大的傷痛,尤其是這孩子又是個重情重義的,怕會成為這孩子一輩子的心結,會認為是她不孝害死了自己最親的祖母。

與其事后再去開解白卿言,不如早早的和孩子說明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也有個防備。

“孫女兒明白!”白卿言在董老太君懷里悶悶地點了點頭,嘴上說著明白,心里卻到現在也沒有能拿出一個章程來,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該如何同祖母說,如何勸慰祖母,她都沒有想好。

董老太君輕撫著白卿言的脊背:“外祖母倒是想替你走一趟,去勸勸你祖母,可如此一來,你祖母更會心涼,覺著你這個她自小含在嘴里長大的孫女兒和她疏遠了,解鈴還須系鈴人,阿寶啊……你要懂得這個道理。”

白卿言不吭聲,只在董老太君懷里點頭。

祖孫倆說了一會子貼心話,白卿言這才伺候董老太君躺下。

白卿言剛從董老太君房里出來,就見董葶蕓笑盈盈跨入院門,身后婢女還拎著個藤竹食盒。

“表姐!”董葶蕓笑著問,“祖母可是歇下了?”

白卿言頷首:“已經歇下了。”

“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表姐可得空,我這兒有新釀的玫瑰葡萄酒,還有我姨娘做的蓮花酥,表姐要不要嘗嘗?”董葶蕓轉身從婢女手中接過食盒,大有要同白卿言坐坐的意思,視線不著痕跡看了眼規規矩矩立在白卿言身后的春桃,有些拘謹笑著道,“還有點子事情和表姐說呢!”

董葶蕓沒有去過大都白家更沒有到過登州,不知道白家嫡庶相處的關系,可是在她們這種人家,嫡庶尊卑界限分明,她一個庶女……長輩在的時候和嫡女說幾句話,嫡女礙著長輩的面子會應承幾句。

可若是私下里,嫡女一般都是瞧不上庶女的,更遑論她這位表姐是曾經鎮國公府金尊玉貴的嫡長,真正的天之驕女,如今更是公主之尊,董葶蕓不知道自己冒然開口相邀,白卿言會不會瞧不起她,會不會找個借口就走了,心里忐忑。

白卿言聞言,點了點頭。

董葶蕓見白卿言沒有拒絕,也沒有勉強的模樣,笑容越發明麗歡快:“那不如,就去山水亭吧!那里景致極好!”

春桃見狀上前接過董葶蕓手中的食盒,又退回白卿言身后,跟著一同往山水軒走。

山水亭,顧名思義,依山傍水,坐落在假山之上,一側是碧波粼粼荷花盛開錦鯉追逐的湖水,一側是青綠深翠的高樹林立。

春桃和董葶蕓的貼身婢女將荷花酥和一碟子海棠酥,又將裝著董葶珍釀的玫瑰葡萄酒的白玉酒壺拿了出來,擺上細長雕花的銀筷子和酒杯。

擺放妥當,春桃和董葶蕓的婢女行禮退下。

涼風習習,紗帳搖曳的山水亭內,董葶蕓給白卿言斟了一杯酒,笑道:“表姐來登州之前,可能都不知道有我這么個妹妹!”

“來之前母親已經同我說了。”白卿言聲音平和,又問,“不知表妹有何事要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