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致謝之后起身。
不多時,白錦繡便帶著太醫還有太子妃身邊的嬤嬤跨進正廳,身后還跟著被兩個白家護衛押著……哆哆嗦嗦抖個不停的小廝。
“白錦繡見過太子殿下!”白錦繡行禮。
太醫和太子妃身邊的嬤嬤也跟著向太子行禮。
太子視線從被白家護衛押著的小廝身上收回來,按下心中疑惑,看向白錦繡先問:“鎮國公主怎么樣了?”
白錦繡再次行禮:“多虧太子妃派去了太醫,太醫為長姐開藥服下之后,長姐的情況便穩定下來了,白錦繡再次前來是奉了長姐之命有事向太子殿下稟報!”
白錦繡回頭看了眼那若非白家護衛架著,哆哆嗦嗦站不住的小廝,道:“我聽鎮國公主的仆從說,這人在我出門前來太子府求太醫之后到了鎮國公主府要見我長姐,說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親口對我長姐說!”
說到此處,白錦繡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我長姐當時身體情況危急,還惦念著這這廝口中極為要緊之事,掙扎起身,等我帶著太醫和太子妃身邊嬤嬤回府之時,長姐已經強撐著讓人將這小廝喚到了院子里,我同太醫還有太子妃身邊的嬤嬤剛到門口,就聽到這小廝同我長姐說,王秋鷺與梁王府來往密切之類的話。”
“我長姐一聽王秋鷺活著,便追問這小廝是誰救了謀逆罪人王秋鷺,問這小廝的主子是誰,是不是這小廝的主子救了王秋鷺那個罪該萬死的罪人,還是梁王救的!可這小廝一問三不知,說自己只是去送信的,長姐覺得事關謀逆要犯,便讓我將人送到太子府來,請太子殿下徹查……”
太子扶著座椅扶手的手一緊,看向那個小廝。
方老也是瞳仁一縮,只覺這李明瑞果然是要在背后搗鬼,若非還不知道那李明瑞指使王秋鷺同太子說了些什么。
白家護衛一撒手,那小廝便普通跪了下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小人只是替我家大公子給鎮國公主傳信的!是我家公子讓我去同鎮國公主說的!”
“你家公子都讓你同鎮國公主說了些什么?”太子繃著臉問。
“我家公子只讓我說,王秋鷺與梁王府來往密切,請鎮國公主千萬小心防備!旁的什么都沒有說……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望太子殿下明鑒啊!”小廝說到最后便哭了出來。
太子面色越發陰沉,心里幾乎已經認定此事是李明瑞搗的鬼。
這李明瑞先是送信給任世杰和方老,將王秋鷺交給他們,又派人給鎮國公主送信說王秋鷺和梁王來往密切,這李明瑞到底想要作什么?!
“你這會兒不知道,等會兒李明瑞來了應該就知道了……”太子那雙眸子冰冷極了,他最見不得有人在他的眼皮子下玩弄手段,這李明瑞難不成還真以為他的手段高明到他這個太子都看不出來?!
很快大理寺卿呂晉先行來了太子府,一進門看到太子府正廳的架勢一頭霧水,行禮后坐下……才聽任世杰緩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呂晉說清楚。
太子剛剛命人將王秋鷺和大理寺那個獄卒帶上來,李明瑞就到了。
李明瑞心里其實也沒底,去傳他的是太子府的親衛,這親衛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太子派他去傳李明若過來。
李明瑞猜到或許那個方老和任世杰將他供了出來,心里頗為疑惑,以他這么多年對方老的調查了解……這方老明明就是個貪功的,又怎么會讓他李明瑞領受這份功勞。
那么現在太子來傳他,就只有一種可能,便是出了岔子,方老和任世杰為了推托責任將事情一股腦都推到他的頭上。
可,是什么地方出差錯了呢?
難不成……是王秋鷺?
見李明瑞跨入太子府正門,坐在椅子上的白錦繡冷笑一聲,轉過身面對李明瑞,唇角帶著譏笑和諷刺。
“公子!公子救我!”那小廝看到自家公子忙哭喊道,“小人只是去傳信啊!”
李明瑞心里咯噔一聲,看到白錦繡和自家小廝心中就明白,鎮國公主將事情捅到了太子這里,他裝作不知的模樣,恭恭敬敬上前向太子行禮:“微臣見過太子殿下。”
“李明瑞,你可知罪?”太子冷眼睨著跪在地上的李明瑞問。
李明瑞還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低著頭:“太子殿下,微臣夜里被太子殿下招來,如今正是一頭霧水,不知微臣所犯何罪?”
李明瑞在心中盤算,如今方老和任世杰在這里,必定已經將……他所言要為弟弟報仇所以才尋找鎮國公主把柄的事情白錦繡帶著他的小廝也在這里,他是百口莫辯,得快想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說著,李明瑞抬頭朝著面色陰沉的方老看了一眼:“或許,是因為王秋鷺之事?”
“孤來問你,你為何要陷害鎮國公主?!”太子聲音止不住提高。
不能直接承認說是為幼弟報仇,否則太子追問……他既然是為幼弟報仇,又為何要派人去告知鎮國公主王秋鷺還活著,他該如何回答?
李明瑞沉靜片刻,重重朝著太子叩首:“回太子點下,微臣此事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當初梁王謀逆逼宮失敗,被陛下圈禁于府中,微臣念及曾經同梁王的情義,便入宮請陛下允準微臣時時派人前去照料梁王!誰知……梁王脅迫微臣幫他救出王秋鷺!”
李明瑞抬頭看了眼眸色陰沉的太子,故作坦蕩,滿目清明望著太子:“梁王說,若微臣不幫他,他便要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稱微臣是閑王的同謀,稱微臣是因為害怕他將微臣供出來,所以才派人好生去照料他!微臣一人死不足惜,但卻不能連累全族!且……我父位居高位,若梁王攀誣,即便是太子殿下相信我們李家,陛下怕是也不會相信!”
太子咬緊了牙,拳頭緊緊握著,冷笑:“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