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就是三年后大周輸了,卻不愿意將大周并入我們燕國,我們燕國三年后也緩過來了啊!那個時候我們燕國也就有了和大周對抗的余地了不是,總好過現在缺糧、缺兵不說,咱們主力還被扣在西涼根本回不來!”燕太后語氣焦急。
蕭容衍定定望著被燭火映得滿面通紅,表情急切的燕太后,低聲道:“嫂嫂,若是真的答應了大周,我們燕國就要遵守承諾,不能只將這當成緩兵之計!不論是母親還是兄長曾經都說過……失信于天下,不可得天下!這才是我不同意阿瀝法子的因由。”
燕太后聽慕容衍如此說,越發的著急:“可現在用阿瀝的法子,我們燕國還能求的一線生機,若是不用阿瀝的法子,阿衍……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蕭容衍沉默著,眉頭緊皺,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他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法子。
“你看……你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阿瀝的法子雖說的確是有些冒險,可能解近憂,還有一半的機會能解遠慮,我們總要試試!”燕太后極力勸慕容衍,“不論是阿瀝也好……我也好,還是你,都是想燕國好!可眼下……阿衍你也沒有更好法子,這就說明阿瀝的法子已經是最好了!”
蕭容衍還是裝作若有所思的模樣,將雁簪收入自己的衣袖之中,垂眸細思:“嫂嫂也說了,阿瀝的法子可以解近憂,還有一半的機會解遠慮,大周朝堂的臣子和大周皇帝也不傻,他們……會同意嗎?”
燕太后一怔,她還真的沒有想過,萬一大周不同意怎么辦,她手不自主抓住自己的衣擺,張口想問蕭容衍以蕭容衍對大周皇帝白卿言的了解,白卿言會不會同意,可話到嘴邊,燕太后又咽了回去。
燕太后自己都覺得諷刺,她之前明明不同意慕容瀝的這個法子,可現在……竟然又擔心白卿言不答應應該怎么辦?
“但不論如何,我們總要一試,其他的……再來想辦法就是了!”燕太后語聲都地沉了下去,“阿瀝是大燕的皇帝這一點不論如何都不能改變,既然如此……我們做母親的做叔叔的,就要支持他作為皇帝的決定!相信他能帶著燕國撐過去!”
蕭容衍認真望著燕太后,語氣平淡:“嫂嫂真的決定了嗎?”
燕太后被蕭容衍問得頓時心虛,手心下意識收緊:“阿瀝是大燕的皇帝,總不能讓人覺得……大燕的皇帝說話不算話吧!”
半晌之后,蕭容衍才開口:“既然嫂嫂和阿瀝都已經決定了,我再說什么恐怕嫂嫂和阿瀝也聽不進去,如今便只能相信母親的新政能夠勝過大周的新政!”
“肯定能的!”燕太后對姬后深信不疑,“但……阿衍,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讓大周皇帝答應啊!若是大周皇帝不愿意,我們說什么都是白搭。”
燕太后用余光瞧瞧看了眼蕭容衍垂下眸子,心中已經有了盤算計較,她咬了咬唇卻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出來。
“是啊,這是一件難事,畢竟現在大周占盡了優勢……”蕭容衍用手指點了點額頭,一副煩惱的模樣。
燕太后見蕭容衍這模樣,咬了咬唇最終還是說出口:“其實,嫂嫂有個想法,就是不知道阿衍你愿不愿意為了燕國走一趟……”
蕭容衍身體一僵,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嫂嫂:“嫂嫂的意思,是讓我親自走一趟大周?”
一時間,蕭容衍倒也弄不懂自己這位嫂嫂是在試探他,還是說真的,便道:“嫂嫂,如今我和大周皇帝鬧成這樣,就怕去了大周會適得其反。”
“可是阿衍,如今我和阿瀝能信得過的人不多,而這其中……最為足智多謀,最為厲害的也就只有你了!”燕太后眼巴巴望著蕭容衍,“阿瀝的兄長用不上,阿平又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我那兄長……在燕國還好,真的要是去大周能力有限怕也是一個指望不上的!能用的就只有你了呀阿衍!”
“嫂嫂,既然阿瀝已經派王寒冰去了大周,想來這個王寒冰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阿衍這可是我們燕國的一國國運,怎么可以托福給一個……一個外人!”燕太后表現焦急,她沉不住氣站起身來,面向蕭容衍,“嫂嫂知道,這件事難為了你,可你年幼離家離國,為了燕國付出很多,而眼下也是關乎燕國國運之時,嫂嫂求你勉為其難……為了母后曾經想要守護的江山,為了你兄長用心血撐起來的江山,去一趟大周吧!”
說罷,燕太后朝著蕭容衍一禮。
蕭容衍忙站起身來,虛扶燕太后起身:“嫂嫂,不是阿衍不肯去,而是……阿衍怕去了會適得其反。”
“阿衍你去同大周皇帝說句軟話,女人總都是心軟的,更何況……你們還有孩子!”燕太后仰頭望著蕭容衍懇求道,“就當讓大周皇帝為了她的兩個孩子,不要在現在就那兩個孩子父親的國趕盡殺絕,兵不血刃兩國以國政較量,這樣對兩國都好,也能減少將士們流血犧牲不是?他們白家不是號稱最在乎將士性命的嗎?”
蕭容衍薄唇緊抿著,不吭聲……
“阿衍!”燕太后雙手用力攥住蕭容衍結實的手臂,“你為了燕國就走一趟吧,好不好?你是燕國的攝政王,只有你去這分量對大周來說才夠!”
門外月拾聽到這話,身側手收緊,讓主子去大周,那不是正和主子的心意!
自打白大姑娘早產生子之后,主子最惦念就是大姑娘和兩個孩子,恨不能插翅飛到白大姑娘和兩個孩子身邊,沒想到這正瞌睡呢,燕太后就來送枕頭。
月拾在心里偷偷竊喜,又忍不住掐住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表露出任何情緒。
不見蕭容衍吭聲,燕太后淚水爭先恐后涌了出來,高聲問道:“難道……你非要嫂嫂給你跪下求你嗎?還是非要阿瀝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