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停了,就連那夏蟲的低鳴聲,也戛然而止,天地間好似在這女子于月光下現身的一瞬便靜了下來。那女子背后披風翻飛,長發束在頭頂,一身銀甲寒光凌厲,月光之下,一張冷肅的容顏白凈瑩潤,光潔的額頭泛著真珠般的光澤,周身都是凌冽而沉斂的森
然殺氣,目光凌厲而穩重。
“虎鷹軍聽令!”白卿言將射日弓挎于背后,拔起釘在腳下的銀槍,寒光逼人的槍頭直指天際,語聲鏗鏘,“過此路者,誅!”
白卿言自信而強大的沉穩強調,讓敵人聞之膽寒,讓白家軍虎鷹軍將士聞之士氣大振。
隨著白卿言一聲令下,兩側埋伏的虎鷹軍齊刷刷冒頭,箭雨兩側齊刷刷射向剛從白家軍包圍圈殺出來的東夷軍。白卿言身旁的虎鷹營銳士論打仗各個都是百死一生的好手,在白卿言令下之后,連射弓弩已經消磨了大多數潰兵,而后拔刀極速沖上,在這些狼狽逃竄回來
的東夷軍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舉起屠刀,手下一絲余地也不留,所到之處……便是慘叫和鮮血,根本就沒有東夷軍還手的余地。
白卿言坐下白馬揚蹄長嘶,殺進東夷軍中,銀槍挑、刺、抽槍回殺,那噴濺的血霧將她坐下戰馬的白色馬毛染上了一層濕紅,滴滴答答向下滴著鮮血。
沈良玉一直護在白卿言身邊,可殺了半天卻發現,他們小白帥壓根兒就不需要他護著,即便是登上了皇位,可小白帥那手上的功夫可是沒有落下。
等到白卿言和沈良玉已經將這些東夷敗逃的殘兵都殺干凈了,程遠志這才解決了埋伏之地的東夷兵追了過來。
程遠志看著白卿言銀甲染血,滿地東夷兵尸骨的模樣,他連忙下馬朝著白卿言拱手一禮,嘆了一口氣:“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能趕上!”“整頓一下,傷兵帶回,天已經快亮了,如今城內有虎鷹軍接應,煙火為信,便會開城門,天亮之前一定要拿下柳關城!”白卿言看了眼正在抬傷兵的白家軍
“是!”程遠志應聲,同沈良玉一同安排人將傷兵先送回去。“這東夷國的將士也太不經打了,來之前我還抱著死戰的決心,誰成想……這殺的也太容易了些!”程遠志好似打的并不盡興,“就這水準,其實都犯不著勞動
咱們小白帥御駕親征,咱們倆來都是抬舉東夷國了,真該讓那些個孩子來練練手!”“東夷國一直都是在水師上使勁兒的,而且……自從東夷成為大梁的附屬國,你算算他們至少有四十多年都沒有打過仗了,遇到的又是身經百戰的白家軍,敗
乃是情理之中!”沈良玉一腳踩在才石頭,嘴里嚼著一根水稻苗,指揮著讓快些送傷員。
程遠志聽沈良玉這么一說,恍然點頭:“所以,這小白帥才敢說,登上東夷國之后,三日要拿下東夷國都!”
很快,白家軍重新集結,列隊疾行前往柳關城。
白卿言騎馬在最前,在大軍即將要抵達柳關城時,高聲道:“放煙火!”柳關城城門之上的守軍,瞧見那黑夜之中突然有一道紅光沖向天際,還沒有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就陡然被人捂住了嘴,頸脖處頓時鮮血噴濺,直到悄無聲
息倒地之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虎鷹營的將士們喘著粗氣,這城墻之上和城墻城樓樓梯上已經全都是東夷兵的尸骸。
“開城門!迎小白帥和白家軍兄弟入城!”為首的虎鷹營銳士就站在城墻之上,高聲喊道。
很快,城門絞盤轉動,繩索收緊,城門有了即將要打開的跡象。到了時辰準備出來換防的柳關城守城將士,伸著懶腰從營房里一出來,懶散列隊,準備登城樓,幾人先是感覺到自己腳下土地顫抖,想著是不是又要地龍翻
身了,畢竟東夷國經常地震,他們在已經司空見慣。可除了腳下石子都在輕微顫動之外,他們還聞到了空氣之中濃烈的血腥味,帶隊的小隊率看不到成樓上的守城將士,向前跑了兩步,剛到登城樓的樓梯口,
就看到支著火盆的樓梯上,鮮血蜿蜒而下,而他的同袍早已經倒在了樓梯之上。
那隊率嚇得向后退了兩步,高聲喊道:“有敵軍!有敵軍!敲鑼敲鼓!快去喊人!”
正要巡邏的東夷兵頓時慌了起來,去喊人的喊人,有人要沖上城樓去敲鼓,有人沖進營房去拿鑼。
可是,已經晚了……那指揮下屬去喊人敲鑼打鼓的隊率,就立在城門內,親眼看著城門大開,為首的是一全身浴血的銀甲白馬手握銀槍的女子,那女子一夾馬肚,帶著列隊整齊
嚴陣肅穆的將士們排闥直入,如入無主之城一般。
東夷國巡邏的隊率,瞧著白卿言背后如同潮水一般望不到盡頭的鐵甲將士,雙腿發軟,不住向后退。
將士高舉的黑帆白蟒旗,在濃稠的血腥味中獵獵招展。
那些白家軍將士們步伐齊整如出一轍,敵軍的鮮血將身上盔甲洗的發亮,各個都如同從修羅血池之中走出來的羅剎一般。
隊率后退的速度越來越快,高聲喊道:“快起給將軍報信,白家軍打過來了!”
只聽到箭矢破空聲從背后而來,箭矢洞穿那隊率喉嚨。扎入對面墻壁之中半寸,帶血的箭羽不住顫動著。
鑼聲剛剛響起,虎鷹營銳士仿若從天而降,一刀結果了那敲鑼的東夷國守城兵,速度極快沖入營房之中,血濺窗欞,慘叫聲很快絕跡。
虎鷹軍隊率帶著入城的一百虎鷹軍單膝跪于白卿言面前:“屬下請命,前往守城將軍府,捉拿東夷國守城將軍!”
“沈良玉,程遠志!”白卿言喚了一聲。
“末將在!”沈良玉提韁上前。“你帶人去捉拿守城將軍,程遠志……帶人捉拿城中所有官員,百姓只要不反抗便不要傷及性命!不繳械者……殺!”白卿言語聲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