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文蹙了蹙鼻子,低聲道:“一瓶紅酒。”
“不能喝還逞強,”何以安不認同的看了看意識模糊的何以安,不贊同的搖搖頭。高敏早就不耐煩了,上前扯了一下王懷石的肩膀:“咱得走了,不然過不了關。”
不止一次看過高敏和王懷石之間的相處模式,何以安仍然有些不自在。這段時間在工地上聽說了不少系統內的風流往事,許是天高皇帝遠,人言也多不忌諱。這王懷石本是有法律登記在冊的夫人的,不過一直在香港不參與公司的管理,倒是這個高敏在公司一向眼高于頂,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整個系統沒有人不背后吐槽的,不過,按照林襲的話說:“大家也就背后說說,當著面還不是點頭哈腰,誰讓人家找了個牛逼的老公呢,不得不服,不得不服。”
想起林襲的話,看著她現在喝的不省人事的樣子,周圍這群人,除了賈思文也沒有一個正眼過來關心她的,心理又不由得有些同情。
“賈總,你坐王總車來的,我送林秘回去吧。”何以安從賈思文身上接過林襲,對賈思文道。
其他人已經陸續道別上車,賈思文看了一下司機開過來的保姆車,跟何以安道:“王總跟高總要開車去深城,要不你順便也送我一下吧。”
“行。”何以安直接點了點頭。
王懷石的車開出去一會兒,余村長還在跟張勃和凌總拉扯:“張總,下周記得帶林秘到我辦公室來喝茶,啊!一定要記得。”
張勃:“好好好,一定一定。”
好不容易把村長塞上車,凌總忽然想到了什么,伸進車里拿出一個銀質的小盒子,轉身走到賈思文身邊,數出幾張名片遞給賈思文,道:“賈總,席上忘帶名片,以后多多關照。”隨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也遞給了何以安一張,何以安受寵若驚,趕緊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凌云。
“以后請凌總多多關照。”賈思文笑道,“天黑路難走,凌總小心。”
“嗯,你們怎么走?要不要我順路送你們一程?”凌云略過林襲,看了何以安一眼。林襲哼哼了一句,何以安知道他的車也坐不下了,便直說:“我開了車,我送賈總和林秘,凌總可以放心。”
許是沒想到何以安有車,凌云有些意外,看了“嗯,那你們注意安全。”
送走凌云,張勃自己也開車走了。何以安知道他們跟當地的關系很深,也不去管他們是否會被查,跟賈思文扶著林襲上車,自己也坐了進去趕緊發動。
這時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賈思文有些困意,兩人先把林襲送下,在她公寓門口找了半天鑰匙,里面的人卻聽到聲音馬上開了門,是個男人。何以安頗為意外,賈思文卻神色自若,伸手把林襲交給他,何以安把包給她放下,看了下門口的鞋架上確實有林襲的鞋子,也有幾雙男人的鞋子,也便放下心來走了。
車上,何以安仍然覺得別扭,看賈思文不住的打著哈欠,忍不住開口道:“賈總,林秘有男朋友啊?”
“嗯,”賈思文聲音軟軟的,用氣音答道:“她之前有一次搭我車去深城看過她男朋友,那時候她男朋友屁股有傷在深城住院。應該就是那個吧。”
“……痔瘡?”何以安忍不住逗了一下。
“噗”賈思文被逗樂,來了精神,“貌似不是,痔瘡不影響生育吧?當時她在車上說的挺不樂觀的,可能會影響生育。”
“……”何以安有點無言以對。
送賈思文到了家,已經十點多。沈季白早就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了,新城區的夜晚沒什么燈火,路上全是砂土車,何以安駕駛經驗不足不敢開太快,一路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心情比路況還要復雜。
周末去泡了兩天溫泉,何以安心神具是煥然一新。恰逢有時間,沈季白帶她在東市逛了逛,兩人順便添了些換季的衣服。周一上班,便換上了新買的黑白波點襯衫和黑色直筒西裝褲,一雙小貓跟的尖頭白色皮鞋,把頭發挽起扎在腦后,十分的干凈利落,連沈季白出門的時候都忍不住夸了兩句:“真是長大了,不錯不錯。”
“滾!”一腳踹進電梯。
早早到了公司,哼著歌坐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按照徐曉的通知,十點鐘是項目會議,在這之前還有時間再梳理一下自己的資料。九點鐘辦公室人員陸續到齊,看到何以安后都很是驚訝,笑著跟她打招呼,何以安一一笑著回應。九點半,賈思文還沒到。倒是周萍忽然出現在辦公室。
周萍到了之后便找到徐曉,說想見一下王懷石。何以安見她臉色肅穆,跟以前那些來找賈思文投訴銷售的客戶沒兩樣,心理便感覺不大好。無奈辦公室人多嘴雜,她也不好說什么。只趕緊跟蘇清發微信說了這個情況,蘇清也摸不著頭腦,只說上周跟她們一起去銷售部實習的兩個姑娘剛剛離職,周萍可能有什么想法。蘇清說最好不要管這事,周萍有找老板的權利,何況現在也不清楚什么情況,若給她攪了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
兩人離職的消息在何以安心理引起了軒然大波,入職一共不到五個月,雖然跟另外兩人相處不多,彼此也不甚了解,但是她們七個人總是作為一個整體被集團的人提起,也算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如今七個人只剩了五個人,就像羊群被驅散了一般,誰也顧不到誰了。
何以安正跟蘇清聊著,電梯忽然開了,王懷石、賈思文一行人說笑著從外面進來,同行的還有兩個人,一個老板模樣的估計是超盛的老板,另外兩個一個是超盛的行政大姐,另一個提著黑色皮包的應該是助理。
一行人正說笑著往辦公室走,徐曉還未站起來招呼,周萍已經趁眾人不注意站到了王懷石的面前。
“老板,我想跟您談談。”周萍臉色仍舊嚴肅,只是從何以安的角度看去,她抓在庫縫上的手有些微的顫抖。
賈思文一愣,倒是王懷石神色如常,笑說:“好啊好啊,這么早就來匯報工作。”轉頭對賈思文說道:“賈總,你就帶戴總到茶室去聊聊先。”
“好的,”賈思文神色不明的看了周萍一眼,轉過臉又如沐春風,帶著超盛一行人往茶室去了。
看著周萍跟著王懷石進了辦公室,何以安這心理七上八下像涮火鍋一樣。賈思文吩咐人叫何以安到茶室去,何以安收拾了一下趕緊過去。超盛的大姐見了何以安很親熱,不住的問這問那。賈思文跟戴總聊得很起勁,何以安留心聽了一下,大概都是新城區的房地產形勢,戴總說他對新城區邊上的舊城改造很感興趣。兩人聊得起興了,賈思文還叫人去拿了張新城區的地圖來。
關于項目的事一概沒聊,何以安記掛著周萍,喝著茶如坐針氈。過了約十分鐘,徐曉過來叫走了賈思文。徐曉深感苗頭不好,但是留她一個人在這對著超盛一行人,也只能趕鴨子上架硬聊,好在賈思文走了之后戴總便跟自己的助理聊起了工作,何以安給他們添著水,盼著賈思文趕緊回來。
聊了約半小時,王懷石和賈思文進來,徐曉跟在后面端著他的紫砂茶壺,看樣子周萍已經走了。
“王總,要不要我們去會議室聊一下?”賈思文站起來接過徐曉手里的茶杯放在主位,王懷石一屁股坐下,偏頭向戴總看了過去,戴總意會,便開口說:“在這里聊一下就行。”
“那以安,你說一下目前的情況吧。”賈思文立即下命令。
何以安無奈,幸好早有準備,便把手里準備的調研報告分發給了王懷石、戴總、賈思文和超盛行政大姐一份。從公司的注冊情況到工地的采購情況,然后說了一些項目要開展下去遇到的一些問題。
說了約有二十分鐘,王懷石一邊翻資料一邊點頭,戴總沒翻資料,一邊喝茶一邊聽何以安解說,等何以安從資料上說完,一壺水也喝了個大概。
“嗯,不錯,”王懷石合上資料,點了點頭,轉頭對著戴總道:“戴總,你意下如何?”
“你說的這都是些小事,”戴總彈了下煙灰,給了最終評價,“當然,這個調研做的不錯,我們要拿回去學習一下。”
“現在公司注冊完成了,關于下一步怎么開展,希望王總和戴總可以給個方向。”賈思文看了何以安一眼,幫她問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何以安結束的報告結語。
何以安心情有些好轉,調研的這兩個月,感覺所有人都把這個項目遺棄了,只剩了她一個還在劃著這只破槳。
“王總,您怎么看?”戴總大約跟賈思文一個年級,對王懷石都是敬語。
“嗯,要不我們先找一個項目來試一下?”王懷石接過戴總遞過來的煙,順手點上吸了一口,“走不走的通,可以試一下的嘛。”
“這怎么行?”何以安心理大呼不可,人員配備、辦公場所、工作流程、主營業務、供應商花名冊,一個都沒落實,這就要拿個項目試一下,誰來試,出了問題又算誰的?
“這也無所謂,”戴總吸了一口煙,淡淡道,“王總,我父親有個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我們去您辦公室聊?”№Ⅰ№Ⅰ№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