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子躺在臥室里,額頭鮮血淋漓,氣息微弱。一邊的趙瑾嚇得臉色蒼白,見到她進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一個床上睡了這些年,還能不了解枕邊人是個什么樣子。這會顧瑞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又是他拈花惹草,結果遇上個性子烈的,就這樣了。
趙瑾正要解釋,就見顧瑞珠蹲下身,探了探鼻息,人還有氣暫時死不了,也就放心了。
顧瑞珠心里先是氣氛,然后卻竊喜了。好容易逮到了趙瑾的小辮子,不好好發作發作,真是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里,她也不和趙瑾撕打。只是抓了身后跟進來的秀兒,使勁掐了兩把,“爺們都是讓你們這些個小狐貍精給帶壞了,小狐貍精……”
趙瑾也知道她這是指桑罵槐呢,可自己理虧在先,也不好還嘴,只好等著顧瑞珠消氣了再說。
只是秀兒被打得莫名其妙,也不敢還嘴,只是在那里默默地站在那里忍著,也不知道躲一下。還是趙瑾看不過去了,上去攔了一下。
“耍什么花槍了,趕緊幫我平了眼下的事情。”趙瑾看著她的臉色不虞,急忙解釋:“這次真不是我拈花惹草,只是我剛攔下她要問點事情,她就自己撞柱了。”
“可有什么人看到?”
趙瑾正要四處看,就聽到外面有人傳:“二夫人到。”
“怎么辦,她們兩個怎么會這個時候過來?”
顧瑞珠瞪眼,“你問我,我問誰去。索性是你捅的簍子,是對是錯,也該由你來承擔了。”
“你當真就不念點夫妻情分?”
顧瑞珠懟回去,“是誰之前答應我的,這段時間都不會往出跑,再去惹事。”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趙瑾只好忍氣吞聲道:“這次的事情過去了,我再好好補償你如何。”
顧瑞珠本來還要拿喬,但是眼下確實不適合了,就調整了一下情緒,讓秀兒把人給挪動了一下,接著就開始演戲:“哎吆,你們兩個這是怎么話說得,只不過是件小事情,犯得著這么較真。”
顧氏和孫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趙瑾坐在顧瑞珠身邊,氣定神閑,兩個丫頭被打散了發髻的秀兒還有一個看不見臉的,跪在那里。
顧氏看了一眼,沉著臉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顧瑞珠道:“兩人因為點事情發生口角,動了手。”
顧氏深知秀兒在顧瑞珠身邊很得用,而且性子也穩重,能說會道,上上下下沒有不夸的。若說她會因為點事情和別人鬧騰,顧氏頭一個不信。
可是今日有要事,這會不適合問這些,就擺擺手道:“先下去吧,我和你們奶奶說幾句。”
女子就這么被扶了出去,秀兒也到隔壁脫了衣裳看著胳膊上已經發紫的地方,暗自垂淚,心中發苦。
因為兩人要說事兒,趙瑾借口出去,屋里就剩下顧氏還有顧瑞珠,并兩個丫頭伺候著。
顧瑞珠親自端茶遞到顧氏手上,笑嘻嘻問道:“您怎么來我們院里了,若是有事,您招呼一聲,我們就過去了。”
顧氏道:“昨日才接到了南邊的信來,說是林府就要來人了。老太君的意思是,這幾日,事情多,你不要忘記了染秋的事情。
別讓林府的人帶回去什么不好聽的話去,惹得姑奶奶傷心。”
“林府不是每年年末的時候,才會來人送些年禮嗎?今年怎么這個時候就過來了,才五月啊。”
“信上說姑奶奶實在想念女兒,還派了個畫師過來,準備給秋兒畫幅畫像帶回去。”顧氏笑道:“從五歲就來了這府里,親爹親娘的面就再也沒有見過。真是可憐這孩子了。”
顧瑞珠在旁附和,“算算,也好些念頭了。若是有人把我家震哥兒帶走,幾年見不著面,我可要心疼死了。”
顧氏道:“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讓秋兒和弟弟的八字不合呢。林府好容易有了這么根獨苗,那還不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
不過,當時說秋兒等到許配人家之后,就沖了這煞,也就能時時回去了。”
顧瑞珠心道,那會嫁了人的姑娘,哪里還能時常回娘家啊。這林表妹當真是個苦命的,一聲骨肉不能團聚。
“還有一事,”顧氏道:“瑜哥兒的事情,怎么樣了。”
顧瑞珠搖頭,皺眉道:“這次恐怕有些難了,知州夫人那里根本就見不著。連之前約好了一起去找個裁縫做夏衣,都找借口推脫了。
所以,這次真是不好辦了,二弟恐怕真是要和人對簿公堂了。”
顧氏臉色有些不好,試探性問了一句,“劉家那邊口氣如何,咱們可以多給些銀子。”
“劉家根本連面都不露,也找過中人,可都說不下去。”顧瑞珠又道:“陳家姑媽夫家是皇商,是在戶部登記在冊的。想必她應該人面廣一些,姑姑要不去問問。”
“她那不爭氣的身子,還比不過我呢。而且還有兒子女兒要操心,還是少些煩她吧。”
兩人商量了一會,還是沒什么主意,就來了老太君這里。趙嘉、林染秋,還有趙迎夏、趙臨秋、趙越陽三個姐妹都到齊了,也不知道說起上面事情,正笑得開懷。
“老太君,您可是不知道,那采花賊竟然與別個不同,別人采花,他采草。學堂里的人都說,好多俊哥兒在路上走的時候,就被迷暈了。
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是在荒山上,衣衫不整呢。”
說話的是府上養的幾個伶人,每每來逗趣,都能逗得大家笑得合不攏嘴。只是他說完這個,老太君的臉色卻陰沉下來,“嘉兒,明日起,你就在自己院子里待著,哪里都不準去。”
“老太君,父親過幾天還要過問我功課的事情了。”
“到時候,我和他說去。”
趙嘉面上有些委屈,心里卻十分高興。別人看不出來他的心思,旁邊林染秋非常了解,當下輕輕擰了他一把,在他耳邊小聲道:“今兒這出怕是你準備的吧,這下你可高興了。”
趙嘉笑而不語,就那么看著林染秋不說話。心里想著,這世上怕是沒有誰能像她那樣了解自己了。在她面前一點都不用藏著掖著,只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你想什么。
若是能一輩子這樣,在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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