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宵

第157章 到底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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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

“自然。”

姜念緩緩收回手腕,“我不信,你今日會被推過來,便說明你人微言輕,想必在太醫院叫不上名號吧。”

她又坐直身子,隔著一道紗幔問:“你要我怎么信你?”

徐子晝沒接話。

片刻之后,他顧自解下裹在身上的布料,也褪

“我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跟姑娘打啞謎,”他顧自說著,“姑娘不妨告訴我,您是哪邊的人,今日這番試探,又是想做什么。”

“我所求之事很簡單,”姜念只答后一問,“要你們拿出藥方,壓下城中時疫。”

她想到這個分而化之的辦法,讓這五個太醫生出嫌隙,再許這落單之人以好處,就能為自己所用。

可出乎意料,這人竟沒什么怨氣。

他在帳外站直身子,“姑娘沒病,若真心要談,還請以真面目示我。”

“你倒是大膽,”姜念并不動,“是想看看我的年紀,猜我的身份嗎?”

那人不作答。

姜念只又道:“小太醫,你不妨先說說,你想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允。”

這便是讓他再退一步,徐子晝直直立在那兒,似存猶疑。

“說說吧,反正說了又不虧。”

在姜念的勸慰中,他深深舒一口氣,“時疫的方子我能找,但是,我要這份功勞記在我徐子晝頭上。”

姜念聽出些首尾,“你的意思是,那些人,先前搶過你的功?”

男子輕輕闔目,似是又憶起往事,艱難吐出一個“是”字。

一定程度上,姜念是在替謝謹聞談。

方才打聽了一番,浙江靠海,除了總督衙門的兵,甬寧附近就有東南抗倭的軍隊。

而這支隊伍的領頭人,正是臨江王的心腹。

在蕭珩領兵達到前,就算謝謹聞也沒底氣,最好是呆在杭州,先收集那些人的罪證,順便除除沉疴,探探下屬的風向。

“這件事,我應了。”

徐子晝立刻追問:“您以什么身份應下?”

姜念就把幾份借力想過來,“宣平侯府,或是當今太后,你覺得夠嗎?”

她沒有提到謝謹聞,是怕不小心泄露他的行蹤。

自稱舒太后的人,會穩妥許多。

“甬寧這樁事不小,若你能立功,太醫院翻個天又能如何?再說如今朝廷派來的御史也病著,你治好他,還怕沒人替你進言?”

徐子晝也清楚,對這些貴人來講,提拔自己不過舉手之勞的事。

更何況這件事蔣廷聲也在,又多給了他一份底氣。

他立刻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卻沒法給到姜念面前,“我手里就有最新改良的藥方,可以給病患試。”

“有性命之危嗎?”

帳外人搖頭,“頂多就是無用。”

“那就拿給蔣大人去試吧。”

她這句特意揚了揚,韓欽赫便從窗下繞到門口,直接推門走進來。

“這位大人,請跟我來。”

徐子晝見人坦然踏入,又回望紗幔后朦朧身影,笑得有幾分無奈。

從頭到尾就是場戲,也就自己真的信了。

可只要能助他達成目的,一時欺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姜念看著韓欽赫匆匆拽人出去,沒過多久又奪門而入,掀了簾子直直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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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

明明剛做成一件好事,怎么這人神色怪怪的,似存著什么怨氣。

他不說話,姜念就要下床,男人卻立刻坐到床邊,又把她按回去。

“你先別動。”

姜念更疑心,“怎么,演戲演上癮,真當我染疫癥了?”

“呸呸呸!”他恨不得捂她的嘴,又似忌諱什么沒來上手,“你……你今日清晨是被我吵醒的吧,就在這兒歇息。”

姜念見他側著身子,難得心虛地別開眼,壓根不來看自己。

“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卻仍舊搪塞,“反正你也沒事,就當在這里陪我會兒,行不行?”

這下連姜念都好奇了,想看看他到底賣什么關子,干脆靠在床頭小憩。

平日那么吵鬧的一個人,眼下不知怎么了,一會兒起身一會兒落座床榻,焦灼得不行。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韓欽赫也會偷偷打量姜念。

這么小的人,這么瘦小的身子。

她腹中如何盛得下一個孩童!

姜念則不知所謂,等到她真有幾分困倦,門外有個背藥箱的老者快步走進來。

“大夫,來,您幫我夫人瞧瞧。”

姜念是被他拉手腕的動靜吵醒的,看見眼前的大夫,人還是懵的。

“我……”

“你先別說話,讓大夫診脈。”

也可憐這年過半百的老醫者,新昌縣百姓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知他是從多遠的地方被拉來的,天又熱,他放了藥箱便先用布巾拭汗。

“好,好,這位相公,您莫著急。”

待他平心靜氣去搭脈,微微一笑,似乎明白韓欽赫為何著急了。

“這位夫人,敢問今日可在……”

“不在信期。”

姜念答得很快,因為方才徐子晝也問過。

老醫者點著頭,“那敢問,上一回信期在何時,期間可有同房?”

一模一樣的路數。

姜念該怎么說,謝謹聞那人也就動嘴狠,多的從未越界。

還說韓欽赫舉止怪異,原來是怕自己有身孕了。

她想著這些不說話,倒是韓欽赫著急了,“你跟大夫說啊,到底有沒有。”

婦人多羞澀,這老大夫見怪不怪,繼而轉頭問韓欽赫:“這位相公,不如你說。”

他一著急,也忘了進來時編排的身份,破口而出一句:“這我哪知道!”

急哄哄的房里,忽然就靜了靜。

姜念看見那老大夫神色十分精彩,先是看著韓欽赫愣了愣,又是來看自己,最后那神情似在問:這不是你夫人嗎?

韓欽赫也是昏了頭,他謊稱二人是夫妻,不過是想真診出喜脈,姜念一個未嫁的姑娘不必太尷尬。

他憋著追問:“會不會是熱氣內蘊?”

“啊對對對,”老大夫連忙應和,“夫人雖是滑脈,但未必就是有身孕,熱氣內蘊亟需調理,也會呈出滑脈。”

姜念想,這倒是替自己驗證了。

那個徐子晝雖年輕,閱歷倒不輸這年長的醫者。

不過再看床邊立著的男人,她偷偷忍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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