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宵

第223章 那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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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頓時吐息沉重,手背上青筋畢現。

他收了手問:“誰教你的?”

姜念故意朝人眨眨眼睛,“大人,說什么?”

方才他動作急,指腹擦過人唇畔,如今殘余的水漬洇開,謝謹聞只能別過眼。

“沒什么。”

他自己也說了,她是小孩,她能懂什么。

姜念扳回一城,垂著腦袋勾了勾唇角,才重新對人道:“那大人快歇息吧。”

細瘦的身子往里挪了挪,褪了外衫,單薄寢衣勾勒初現曼妙的身形,謝謹聞又看得眼熱,處理一天瑣事的疲乏,仿佛也在此刻消散。

他直起身子,立在床邊問:“困嗎?”

姜念把自己褪下的衣裳歸置好,隨口說著:“方才困,現在還好。”

于是下一瞬,手腕被人攥過,腦袋也被人扣住,男人堵住了她的唇。

姜念順勢躺到榻上時只想:果然沒看錯。

可就如從前每一回,謝謹聞只是吻她,輕一把重一把揉她的手臂,腰肢,卻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又一次艱難地在人身下喘息,姜念開始胡思亂想。

要說怕有子嗣的話,她如今也沒那么單純,得知男人要紓解的法子有太多種。

如今成親都提過了,怎么他好像,一點那方面的想法都沒有。

姜念正疑心著,男人支起身子對她說:“自己先睡,我去沐浴。”

等他帶著一身濡濕氣息躺下,再開口,已是平心靜氣。

“明日就不要等了。”

小姑娘兩條手臂熟稔地纏上他,“可是不等的話,就見不到您了。”

“您每日早出晚歸的,我也想見您啊。”

從前抱著人只是公事公辦,如今她跟開過竅似的,丈量著男人錦被下的腰身,又想起他好好穿著衣裳的模樣。

心道:他這腰真算窄的。

但又挺結實。

謝謹聞自然沒察覺她的心思,捏一捏她的手臂,也沒再堅持什么。

據說就在離皇城幾十里外的地方,兩支軍隊第一次交鋒了。

姜念呆在延慶殿不出門,都是桑榆出去和人打聽,回來再轉述給她聽。

“原先是打不過的,畢竟西北軍要多出一萬余人,其中還有五千鐵騎,實力懸殊。”

“不過就在會戰當日,那些騎兵的馬兒都蔫了,倒是讓朝廷占了先機,逼退他們幾分。”

姜念面前的水晶盆冰著葡萄,扒了一顆送進嘴里才問:“他們的馬為何不行?”

她曾在書上讀到過,韃靼士兵驍勇善騎,因此西北軍多騎兵。較之普通的士兵,騎兵養起來費錢,卻也勢不可當。

打蛇打七寸,如今廢了他們的馬兒,可不就是打中了七寸。

桑榆在邊上道:“似乎是說,誤食了帶露水的糧草,同人一樣鬧肚子了。”

姜念聽得輕輕笑一聲。

誤食。

戰場之上,哪來那么多不小心。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擔心沈渡。

人被扣在那里,拿什么自保呢?

碧桃還在跟桑榆說什么,姜念卻是沒怎么聽進去。

直到殿外有內侍通傳:“宣平侯奉老夫人命,進宮探望您來了。”

姜念有些不習慣這些稱謂,反應一下才意識到,是蕭珩來了。

前段日子她囑托蕭珩去陪沈老太爺,今日他來,說不定就是跟沈老太爺有關。

“快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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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拉了拉桑榆,兩人自覺退到殿外,把屋子留給兩人說話。

沒外人,姜念很順手便拉過他,“你先坐。”

在她身邊坐下,手里又被塞一綹冰涼的葡萄,蕭珩備好的話一下沒說出來。

每回自己一露面,她就給自己塞吃食。

姜念沒注意他走神,只問:“是出什么事了嗎?”

蕭珩托著葡萄告訴她:“沈老太爺境況不好,如今根本不記事了,昨日鬧著要下床,后來昏睡了一整日。”

姜念不是很意外,卻又多添了一份憂心。

下意識問:“你知道沈渡在哪兒嗎?”

蕭珩也沒特意打聽過,便只能說:“聽聞他隨行西北軍,里應外合。”

姜念不再接話,沉眉望著眼前水晶盆。

“你很擔心他。”

微微轉過頭,就對上一雙關切的眼睛。

她擔心沈渡和老太爺,蕭珩擔心她,倒是各得其所。

“其實我相信他能自保,可就是……”

不清楚那里的狀況,憂心他會遇到什么麻煩。

不等說出口,身邊少年淡淡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繼而下定決心,一定要保那人平安歸來。

蕭珩沒在宮里待太久,謝謹聞這一日卻早早回來,趕上了延慶殿的晚膳。

姜念以為是戰事占了上風,他才得空回來陪陪自己。

誰料這平日里講求食不言的男人,夾了塊排骨進她碗里,忽然不咸不淡地問:“今日蕭珩來過?”

姜念瞬時警惕起來。

在謝謹聞那兒,她還蒙在鼓里,不知蕭珩的真實身份。

“對啊,”她語調輕快夾了排骨,“義母如今呆在府里,就讓義兄代勞,過來看看我。”

男人一時不語。

半晌,也只說:“你還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為什么呀?”

“畢竟男女有別。”

姜念就放了飯碗,“可是,我還挺想要有個哥哥的。”

“那你喜歡他?”

不痛不癢的一問,姜念心中警鈴大作。

怎么……有他先前動不動失控的先兆了。

“大人何故說得曖昧不清,我真心當他是我兄長的。”

見她仰著頭解釋得認真,男人神色松懈幾分,這才說:“吃飯吧。”

姜念后來才品出來,就是蕭珩忽然來了一趟,謝謹聞特意趕回來教育她的。

夜里早早躺在一處,他又語重心長地說:“畢竟不是血脈至親,你同人相處要有分寸。”

姜念絮絮聽了會兒,忽然問:“那您和太后娘娘呢?”

她干脆說出自己先前的困惑:“既然她是您血脈至親,為何從前總是針對我呢?”

謝謹聞一時沒出聲,姜念也說不清,他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跟自己說。

等到昏昏欲睡才等來一句:“她只是過分謹慎。”

過分謹慎。

什么樣的謹慎,連自己堂兄弟的女人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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