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宵

第275章 打上你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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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輕佻的兩個字打耳邊躥過,氣得姜念擰他。

腰側暈開一片紅,他卻仍死性不改,“實在決斷不了,要不你騎上來試試?”

用她身體的尺寸,嚴絲合縫丈量出一個位置。

光是這樣想想,韓欽赫渾身的氣血都在上涌。

姜念沒辦法了,想撂挑子不干,卻早被趕鴨子上架。

銀針在火上反復炙烤,待到掐起的那片薄紅褪去,她穩著心神,終于刺下第一針。

殷紅的血珠涌出,她頓時指尖發軟,遲遲沒有下一步。

還是男人將她一縷碎發撥到耳后,緩聲提醒:“把血擦了,填朱砂。”

姜念照做了。

連綿不斷的疼痛引他興奮,韓欽赫陷入了一種叫她十分熟悉的情狀。

他時常意味不明地扶上她腦后,說一句:“做得很好。”

除此之外,便是壓抑克制的悶哼。

到后來姜念得壓住他的大腿,才能叫他不要亂動亂顫,聚精會神給那個“念”字,刺上了最后一點。

銀針脫手落入棉布中,她如打完一場惡仗,額間都是冷汗。

卻還沒完,用硝石擦拭簇新的傷口,她給人涂上松樹汁,才能包扎起來。

至此,還得等上一個月才能揭開。

已近三更,姜念仿若虛脫。

男人卻將她從矮凳上扯起來,絲毫不顧及壓到傷口,抱著她就是急促地親吻。

熱烈如斯,也不知今夜他忍了多久。

胡亂推拒幾下,還是與他滾到榻上,床下那支燭火似乎已經熄了,姜念禁不住地說:“你會后悔的,一定會的。”

韓欽赫卻說:“就是后悔了,我也承擔得起。”

他急切地尋求一份保障,就算她始終不肯點頭,他也要留下一點東西。

吊詭的痛意褪去,他只覺得空前安逸。

姜念好像懂他,又好像完全不懂。

鬧得精疲力盡終于肩并肩躺在一起,她還要說:“你連喜歡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把我刺在身上。”

男人本昏昏欲睡,聽見這句,頓時掃清了困意。

唇瓣張了又合,只說:“原先覺得太肉麻,既然你實在想聽,說說也無妨。”

在安靜無聲的夜里,韓欽赫從她們的初遇講起。

“我第一回注意你,你坐在宣平侯府的宴廳里,隔著一條寬闊的過道,逐個打量我這邊的男人。”

“那樣子一點都不討喜,挑挑撿撿,像在商行里看貨;可就算是看貨,你的眼睛也沒在我身上定一下。”

“你以為我那時折返是為了誰?卻不想我運氣這么好,半道上就遇上你。那時我就想,可不能叫你過去,把別人哄到手了。”

姜念說:“所以你還是不服氣。”

“起初肯定是有的,”他也坦然承認,“后來越跟你相處,發覺你年紀不大,心思卻老練,膽子大得過頭。”

“每回不管在哪里見著,我都會留心你,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他漸漸止了聲息。

姜念以為他說完了,“就這樣?”

聽著挺平淡的,不至于刺激他做出今日這種事。

“就這樣,”他說,“我的眼睛就移不開,也看不進別人了。”

夜色緩緩流淌。

姜念沒再追問,反而思索起第一回見他時的心境。

約莫記得皮囊是好,但為人太不著調,自己就不想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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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么看不上,也不影響她覺得這人好看。

一個月過去,邱老板的織造作坊終于出了第一批貨。

姜念帶著香痕、阿滿一并去看,被那精妙的紋樣一時晃了眼。

阿滿今日還作男裝打扮,在揚州樓里見慣了各色富貴女子,見了這錦緞便知有戲。

“這比我從前見過的,每一個貴人身上穿的,都要好看。昭姐姐,咱們指定能大掙一筆。”

“那可不,”邱老板也在邊上搭腔,“我這作坊里出的東西,你們盡管放心。”

就是相信她的作坊,姜念才要與她合作。

眼下是五月,到了六月,京都那三位老板要來看貨,到時要打的才是硬仗。

制造作坊的工款暫且賒著,等最后算過錦緞匹數再結賬,憑姜念如今與人的交情,這倒并不為難。

一個月,一架織機的兩名織工,整好織出一匹錦緞。

而韓欽赫也興沖沖拉著人,終于能拆去腰間的紗布,看看她的成果。

姜念只知傷口處理還算干凈,期間沒有發炎腐爛,卻不知最后那個字到底如何。

加之入夏了天氣熱起來,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我拆了……”

男人指節撥弄幾下,那塊紗布輕飄飄落下。

他自己從上頭垂眼望下去,看不大真切,只知道顏料染上了,便算成了。

“挺好的。”

姜念卻看得不滿意。

大抵是下針深淺不一,起初收著力道,后來他顫得厲害總和他較勁,就越刺越深。

于是一個“念”字,上面的“今”淺些,下頭的“心”紅得刺目。

回想這一處原先完好的皮肉,她難免懊惱:“我就說,不該刺的。”

韓欽赫卻不以為意,去到她妝臺前仔細照了銅鏡,笑得心滿意足。

“挺好的,要是沒點特色,跟尋個刺青師傅有何異處?”

姜念卻始終悶悶不樂。

“曖,”韓欽赫只得故意逗她,“你要不現在就騎上來試試?”

少女又氣又惱,品出他的意圖只問:“你時常會那樣想嗎?”

“想什么?”

“就是……我和你。”

思索片刻,男人一手墊在腦后,給了個更精準的說法:“你是說,幻想你。”

他用了一個詞,叫“幻想”。似乎沒聽過,但也大致能懂。

“姜念,我才二十一歲。”他說,“想這種事,也很尋常吧?”

但凡他想的不是自己,姜念都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

他又靠過來問:“會叫你覺得不舒服?”

她看看他,搖搖頭。

便聽男人在耳邊笑一聲:“那你不妨,也想想我。”

姜念耳朵都開始燒,捂著臉大喊:“你個登徒子,誰要想你!”

“嘖,”他卻認真思索起來,“說不準,想我的人還挺多的。”

這下姜念不羞了,又來瞪他,被人噙笑圈著手按在腰間。

“可旁人想也沒用,都打上你的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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