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春宵

第285章 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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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熱鬧,總算也給沉悶宮禁帶來一絲生機。

官吏們雖身在宮里,心卻早已跑回家去了,做起事來總暗暗透著分急切,又去張望坐在最上頭的新任首輔。

韓荀沒一會兒也放下手里的折子,“諸位大人,今日早些散了吧。”

規規矩矩的宮殿內一下松了弦,眾人收拾著相互祝過新年,便三三兩兩結伴要出宮去。

韓荀是最后一個走的,還沒走出幾步,便遇上熟悉的男人。

就一年,這位的變化可真大。

“謝太傅。”

男人披了件墨綠織瑞獸紋的大氅,一只手伸出來,腕骨上佛珠垂落的線穗惹眼。

“閣老不必多禮,還沒回家去嗎?”

若換做從前,他哪會這般與人寒暄。

韓荀便說:“剛畫了卯,正要走呢。”

“那便不耽擱了。”

拜別謝謹聞,韓荀又遇上沈渡,正好與人結伴出宮。

喪期著緋的事雖叫他名聲一落千丈,可當著他的面,并無人敢置喙什么。

韓荀清楚內情,與人相處也算自在。

期間他問起過韓欽赫,兩人各自存著心事,韓荀沒有多說什么,到宮門口便分道揚鑣。

爬上馬車坐穩,沈渡閉上眼,疲憊自腳跟泛到頭頂。

問車下的心腹:“她在哪里過年?”

心腹便如實道:“上個月就從宅子里出去了,同韓小公子一起,到了松江邊上,興許要呆到年后。”

對此,沈渡并不多說什么。

良久方道:“回去吧。”

其實沒那么想回去,裝點好的屋舍是空的,家里也沒人等著自己。

這個冬日里,姜念也并未等到青鶴。

除夕之前,她與韓欽赫一起回了春熙巷的宅子,同香痕、阿滿一起過了年。

年后立刻就忙起來了,尋作坊、買織機,還要提前物色好織工,找下單生意的主顧。

于是到了今年生辰時,她手里照舊沒現銀,哄著韓欽赫別砸什么重禮給她,她還不起。

韓欽赫想了想,介紹了幾個布商給她認識。

等到二月里自己的生辰就更好辦了,春意正濃,勾著她在榻上狠狠折騰了一通。

姜念后知后覺地發現,他跟當初不一樣了,雖還是守著底線,可動不動沒說幾句就來吻她,問他就說是心癢。

大腿都是麻的,身邊男人覆上來,又用臉頰蹭她小腹。

“做什么?”姜念實在沒力氣,懶懶推他一把。

“不做什么,”男人便靜靜貼著她,“想死你身上。”

這兩年她長得特別快,身子養好了,這點肉都生得人心軟,恨不得無時無刻捏在手中把玩。

姜念氣得踢他小腿,“別了,那也太晦氣。”

他順勢松開人躺到她身側,忽而有意無意地提著:“院里那間東廂房,你布置挺仔細的。”

姜念把這宅子買下來之后,著重裝點了空置的東廂房。

且他看得出來,是為著給男人住的。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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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會過去住。

這也算是姜念的一樁心事,自己安定下來,便難免回憶過去所虧欠的。

她只說:“萬一往后用得到呢。”

韓欽赫便不再問了。

到三月姜念雇了周邊村莊的少女,在自家后院養了第一批蠶。

雖是親自去養過,但還是出了紕漏,大眠之后忘記喂帶露水的桑葉,吐的絲色澤不夠光亮。

于是匆匆轉手這一批生絲,她只得又去買。

對于她自己開作坊的事,從她這兒買花色的布商略有微詞,怕她把好的留給自己,拿些不起眼的出來賣。

對此姜念只能打包票:“諸位放心,我只織賣剩下的,絕不會私藏什么。”

經歷一番波折,總算是在五月底織出了一批貨。

她想得很清楚,不求大富大貴商號滿天下,只要掙的錢足夠自己過活就行。

有韓欽赫搭線介紹的布行老板,這批“挑剩”的貨最終也被一位浙江來的老板看上了。

只是走陸路運過去要途經山嶺,聽說那兒的山道不太平,絲綢又值錢好賣,那位老板便雇了一隊鏢局運送。

天又熱起來,姜念也懶得出門看人卸貨,便坐在屋里,將這活囑托給了阿滿。

沒一會兒阿滿便興沖沖跑回來道:“姑娘,您要不要出去看看?那隊人里有位小哥,生得很是俊朗!”

她說這話時眼睛都是亮的,姜念心里也納罕,阿滿見過的男人不少,真沒幾個能得她這般稱贊。

也沒生出看人的心思,只隨口打趣:“比起家里那個,怎么說?”

“這……”高挑的少女又為難,最后只得承認,“那還是家里的吧,那位小哥生得好,可面頰上有道疤。唉,白玉微瑕了。”

姜念搖著扇聽她講,后知后覺,手腕僵住。

她站起身問:“人還在嗎?”

阿滿不解,還是回道:“方才剛裝上貨,這會兒該趕車走了。”

姜念沒說什么,立刻往外奔去。

阿滿只得撿了她的團扇嘀咕:“早說了去看吧……”

等姜念跑出去,的確已經沒人了,作坊前空空蕩蕩,只留下幾道淺淺的轍痕,叫她不死心地又順著追過去。

在屋里還好,在外頭跑幾步便熱得不像話,卻還是沒看見車隊的影子。

看來是遇不上了。

她撐著身子躲在一處陰涼地,卻忽然被地上什么東西勾走視線。

拾起來一看,竟是方帕子。

不是一方很好看的帕子,角落里有個極其粗糙的花樣,半面是暗黃的,想來是當初的血跡染上去,實在洗不干凈。

姜念把它攥在手里,忽然就不慌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拐角處傳來男子匆忙的腳步聲。

他應當是著急帕子,因此并未看清人,穩住氣息上前,“姑娘,這是我的……”

對上那雙熟悉、明亮的眸子,后半句便沒聲了。

姜念就知道,一定會再遇見他的。

就算不是今天,他不來找自己,自己也會去找他。

從那片陰涼地重新邁到日頭底下,姜念仔仔細細看過他,的確如阿滿所說,就算衣著平平,他仍舊俊朗得出挑。

將帕子遞到他手中,她仰頭說:“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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