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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此地錢多人傻

第四十章此地錢多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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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雷斯右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那柄象牙柄鑲嵌著紅寶石的短火槍,左手提著那柄祖先傳下來的寶劍,雙眼紅紅的站在馬尼拉城頭,惡狠狠的盯著碼頭上那些正在卸載船只的中國人,

一夜了,整整一夜了,他們就在自己的火炮射程之外,在那里大肆的停泊、靠岸,卸下船上的士兵、武器,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大炮,在熹微的晨光中,大炮的炮身閃爍著青黃色的光芒。

如果放在以往,佩雷斯看到大炮上的金屬光澤,定然會覺得很是賞心悅目,那是帝國強大武力的象征,可是,如今那是敵人的強大武力。

一天一夜的海上炮戰,敵人的海軍,不僅摧毀了海峽上的炮臺,而且,消滅了西班牙帝國呂宋分艦隊。那可怕的快速大炮,一炮下去,便可以將一座炮臺摧毀,或者將炮臺的火藥引爆。(這個時代的炮臺筑壘都是采取露天的,所以,豬腳的大炮,特別是火箭這種缺德的武器,很容易將炮臺的火藥桶引爆,然后造成殉爆。)

布爾科這個家伙前去和那些該死的明國人談判,其實也只是自己的一個幌子,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而已。即便是將馬尼拉所有的華人都殺了,又能怎么樣呢?

他很清楚,自己的前任們曾經在二十多年前在馬尼拉城屠殺過一次華人,那一次,將幾萬華人殺的鮮血染紅了河水,可是中國的皇帝似乎也沒有說什么。更何況,這次,是自己想要對那個富有的總督下手,他能不對自己殺之而后快?!

看著在城墻下指揮部隊將那些華人集中起來看管的奧斯卡上尉,佩雷斯苦笑一聲,如果消息傳回西班牙國內,想必是皇帝陛下和所有的貴族都要高喊殺了佩雷斯這頭蠢驢了。

遠處,明人的陣地上一陣騷動,一個巨大的波瀾在人群中形成,如同一塊巨石被投入了水潭。城頭上的士兵們也是一陣緊張,難道是明人要開始攻城了?慢慢的,人群平靜下來,分開來一條狹窄的通道,一個人影高舉著一面白旗從人群中走出,緩緩的向馬尼拉城走來。

望遠鏡里的卡洛斯拼命的搖動著白旗,口中大聲的喊著,“不要開火!不要開火!”

哼哼!佩雷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來,我的賭博或者是訛詐成功了。那個明國總督派人來和我談判了。沒有別的,留下你的武裝船只和船上的那些財物,你可以接走那些華人。

想到自己可以駕駛著那快速而火力空前強大的軍艦回國向皇帝陛下述職,佩雷斯立刻覺得自己的前途就如同在遠處初升的太陽一樣,光輝燦爛。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皺的如同呂宋土著老女人的臉一樣的袍子,“把卡洛斯帶到我的辦公室。”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佩雷斯擔心自己沒有聽清楚卡洛斯這個家伙的話,有些失態的用手槍槍柄大聲敲打著辦公桌。

“我尊敬的總督大人,李總督讓我告訴您。如果您敢于對在呂宋的華人下手的話,他會立刻殺掉被他俘虜的西班牙軍人,并且,他以他祖先的靈魂發誓,攻破馬尼拉之后,他將對在這里的所有歐洲人揮起屠刀,為華人死難者報仇。”

“所有的被俘軍人?”佩雷斯沮喪的一屁股坐下,“一共有多少被俘人員?”

“總督大人,我必須向您如實報告,我們失敗了。這次的武裝沖突,我們失敗的非常慘。損失了幾乎全部的武裝艦船,炮臺都被摧毀了。被俘人員大約超過兩千人。而且,這個數字還在增長中。”

“我們還有幾千公民!我們的庫房里有足夠的武器彈藥!可以將他們武裝起來,同該死的黃皮猴子打到底!”

胡安中校揮動著雙手大聲的高聲喊喝著。

“胡安中校,您不要這樣的叫喊,你的弟弟費爾南德斯中尉也在俘虜營的名單上,也在李總督可怕的炮擊中被俘虜。”

一句話,讓胡安中校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再也不高聲叫喊了。

“他們要我們偉大的西班牙帝國向他們投降?”

“不!總督大人!”

卡羅斯的話,讓佩雷斯如同一個輸光了老婆孩子的賭徒,突然抓到了一張天牌和一張八點,拼成一副天杠,似乎就要通吃各家。“哦!快說!”

“李總督說,他這次是應何塞中校的邀約,前來同他在馬尼拉展開合法的貿易。但是,因為,呂宋總督府部分喪失了紳士美德的軍官和士兵的貪婪之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西班牙駐呂宋總督府,必須要為此事作出合理的解釋,并且賠償李總督那顆高貴的心靈為此受到的傷害。”

佩雷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要不讓西班牙帝國投降,那么,他就可以保住這個總督的位置,至于說軍隊和武器人員的損失,這些都是很好辦的。

“具體條件是什么?!”

李守漢提出的條件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的苛刻。

第一:賠償軍費。這部分包括武器裝備的損失,人員的傷亡。

第二:因為李守漢此次是抱著和平貿易的美好愿望前來的,所以,貿易還要繼續,只不過,價格不再是何塞同他在河靜簽署的那個價格。

第三:鑒于在馬尼拉的華人曾經遭受過不公正的待遇和屠殺,所以,本次事件之后,李總督將派遣適當的軍隊留守馬尼拉,保護在這里的華人。

第四:交出在萬歷年間參與屠殺華人的兇手。

第五:割讓棉蘭老等島嶼給李總督。

第六:蘇比克灣,作為李總督艦隊的錨地和補給港口……

“嗵!”遠處城墻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炮聲。驚得在屋子里的幾個人立刻跳了起來。

“是誰?!是誰在開炮?!”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炮聲在城墻的方向傳來,佩雷斯感到辦公室的地面也隱隱約約的顫抖。

過了似乎一個世紀那么長,炮聲終于停止了,奧斯卡上尉滿頭是血的沖了進來。

“剛才是誰在開炮?!”這話,佩雷斯自己都覺得荒謬,在這里,馬尼拉,除了城墻上,自己的士兵和城墻外面李守漢的軍隊,又有誰可以有大炮呢?

“第一聲炮響,是佩德羅,帶著幾個士兵開的,他聲稱是要重現三十年前的榮光,后面的炮聲,是明國將軍反擊的炮火!如今,我們的大馬尼拉城,城墻已經有一段被炮火擊毀,城外的明國軍隊正在列陣,隨時可能攻城!”

這個該死的佩德羅!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佩德羅,便是那位在碼頭上炫耀自己在萬歷年間屠殺華人豐功偉績的老頭子,在他眼中,這些東方人和新西班牙的印加人沒有什么區別,都是供西班牙人奴役和殺戮的。

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看著被炮火轟塌了的城墻,城頭上那些倒地士兵的尸體和滿耳的哀嚎呻吟之聲,佩雷斯死魚一樣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那個滿頭是灰塵的佩德羅,真想一槍打死他。

“綁起來!”他從牙縫里迸出了這句命令。

遠處,明軍陣地上,那兩面碩大的、標志著統帥和軍隊象征的旗幟開始擺動起來,隨著旗幟的擺動,李守漢的部隊開始進行進攻前的準備工作。

何塞和卡洛斯在守漢即將下令開始攻城的最后一分鐘趕到了他的大帳前。

“偉大的李總督,我們西班牙呂宋總督府向你宣誓,接受您的條件,具體內容,請你下令停火之后,我們的代表和您詳談。”

“讓我下令停火?!”守漢被剛才的那一炮搞得惱火異常,三個士兵的傷亡,讓所有的人都憤怒不已。

“如果你們不接受我的條件的話,謝應龍!”

“有!”謝應龍興奮異常的從一旁跳了出來。

“集中所有的刀盾兵。如果半個小時后,佛郎機人還不開城投降的話,先將所有的俘虜斬首祭旗,然后,攻城。城破之后,殺掉所有的佛郎機官員,女人作為營妓。”冷冰冰的命令通過布爾科的翻譯,清楚的傳達到了何塞和卡羅斯的耳朵里。

“不!總督大人,請您和您勇敢的士兵先暫時不要發揮您那可怕的戰力,讓我們回去和總督大人再次商議!”

“商議?!”

布爾科如今充分的認為,自己是一個華夏人,他將自己的語言能力完全的貢獻給了李守漢,不但內容翻譯的清楚,而且語氣也十分貼切。

聽得守漢有些憤怒,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莫金莫鈺兄弟二人。

“兩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家伙,幾步便沖到了被捆綁在李將軍大帳外的西班牙戰俘群中,隨意挑選了兩名看上去十分強壯的士兵,將他們拉到了李將軍的旗幟前,低聲喝令他們跪下,兩名士兵聽不懂他的命令,遲疑了一瞬。便是這一瞬,兩個兇惡的家伙,抬起腳在士兵的膝蓋之處猛力的踢了一腳,士兵一個踉蹌向前撲去。那個兇惡的家伙,在這個可憐的士兵向前撲倒的那一瞬間,從自己背后拔出了一柄幾乎有一米的戰刀,順勢向士兵砍去。這一刀,斬斷了那個士兵的脖頸,頭顱被噴涌而出的熱血,沖起了將近一尺高。哦!愿天主保佑他的靈魂升上天堂。”

這是卡洛斯無數次的噩夢中不停回放的一幕。

“回去告訴你們的那個總督,如果半個小時后,城門沒有打開,所有的士兵沒有徒手站立在城墻外面,那么,你們殖民地政府的全部官員,都將享有這樣的待遇。”

“哦!我的主啊!”何塞不停地在胸前劃著十字。“請你拯救一下您可憐的羔羊吧!”

“哦,至于您何塞中校,您不在這個名單之內。您始終是我的朋友。”李守漢很大度將何塞從死亡名單中拉了出來。

頓時,在何塞眼中,便是羅馬的教皇,此刻也不如李總督沐浴著神恩。

卡洛斯滿眼羨慕嫉妒恨的死死看了何塞一眼,用足可以媲美疾風艦的速度向馬尼拉城奔去。

二十分鐘后,馬尼拉城那破爛不堪的城門打開。幾百名士兵徒手走出城門,在城墻外列隊站好,緊接著,便是西班牙殖民地總督府的各級官員們垂頭喪氣,但又滿懷希望的走了出來,準備迎接自己命運的審判。

“強大的李總督,我代表呂宋總督府,向您和您強大的軍隊投降。希望您遵守你的諾言,保障我和我的部下,以及呂宋的西班牙人能夠得到和平公正的待遇。”在交出了自己的佩劍和總督印信之后,佩雷斯還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為自己的前途和命運爭取利益。

李守漢抬起下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媽的!這就是所謂的西方貴族、紳士!在你沒有實力打垮他的時候,他給你的便是炮火和殺戮、掠奪,你有能力和實力將他打倒之后,他又要求你給予他公平公正的待遇!

這就是典型的西方雙重標準!

我打你可以!你打我便絕對不行!

“是誰,在二十年前殺戮我的同胞?”

“是誰,下令將我的同胞拘禁在此?讓他們的血肉之軀成為為你們抵御炮彈的盾牌?”

“是誰,在我們正在進行談判之際,向我的營地開火?”

“是誰,試圖搶劫我的和平貿易船隊?!”

伴隨著守漢低沉的吼聲,謝應龍以下所有的陸軍士兵,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一時間,滄浪浪、咔咔咔之類的拔刀聲、扳動擊錘的聲音不絕于耳。

最過分的便是張小虎。他將一柄從艦上水兵手里半騙半奪弄來的手銃,很是直接、粗魯的塞到了佩雷斯的嘴里。粗大的槍管,噎得佩雷斯直翻白眼,口水流的衣襟上到處都是。

“小六子!”守漢很是威嚴的喝止了張小虎的下一步行為,雖然他對這個剛剛投效自己的前海盜頭子的行為很是滿意,但是,全國為上,破國次之。他要留著這些西班牙人為他的計劃服務。

不想,剛剛被張小虎爆了口的佩雷斯,強忍著惡心,揮手示意身后的軍官們押上了幾個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家伙。

“李總督,這是我們逮捕的罪犯。他,佩德羅,組織參與了當年對華人的屠殺。并且,方才在我們談判期間,對您的軍事陣地和宿營區開炮的,也是他。這些都是他的同伙。”

守漢很是吃驚,看來,厚黑,找替罪羊,這是全世界都通用的啊!

“嘭!嘭嘭!”隨著一連串的火銃聲,佩德羅一行數人被打倒在地。魯云勝帶著自己的一甲人將火銃上肩,向城墻一側跑去。

有隨行的大夫上前檢查,不一會回來向守漢報告,“稟大人,沒有一個死亡的,全部是擊中了右側肩胛骨。”

很快,這幾個“罪魁禍首”,被人像拖曳死狗一樣拽到了所有西班牙人面前。

一個看上去很是陰郁的家伙從一個木頭匣子中取出了幾樣小刀小叉之類的物品,然后,很是仔細的將佩德羅的襯衣撕開,用刀子在鎖骨的位置上下各穿了一個孔洞……

此處過于血腥,建議未成年人在父母指導下觀看。

幾個家伙被人用鐵絲穿了琵琶骨,吊在西班牙人的旗桿上。

“首惡雖然就擒,但是,幫兇尚未到案。”在明確了三天后,呂宋總督將會將這些人明正典刑之后,李守漢親切的握著堂佩雷斯的雙手。

“大人,您的意思是?”

“那些參與屠殺華人的幫兇。”

“這個?”這一下,讓佩雷斯為難了,如果說幫兇的話,那么,在呂宋的所有西班牙人都是劊子手,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即便沒有參與屠殺,也是參與并且享受了犯罪成果的。

“我希望,總督先生能夠將所有呂宋土著交予本將軍處置,我會與總督先生依據法律對這些人實施應得的懲罰。”

噢,原來是這樣!佩雷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大肆的屠殺西班牙人,那些平日里懶散骯臟的土人,李大將軍愿意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很快,從疾風艦上卸下了大批的絕戶刀和喪門槍,那些昨天還被驅趕著如同牛馬一般的華人,按照守漢的軍隊建制組織起來,手執絕戶刀和喪門槍,一隊人馬配屬一甲士兵,在馬尼拉周圍配合守漢的部隊,開始大肆搜捕呂宋土人。

“總督先生,請你下令,三天之后,所有的西班牙人,都要身著禮服,在城內廣場前集合,觀禮。”

“好的!好的!”

知道自己此刻是安全的了,生命財產得到了保障,佩雷斯點頭如同雞啄碎米相仿。

“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關于賠款的事宜了。”

聞聽此言,佩雷斯的心情立刻從愛琴海的陽光地帶,被丟到了阿爾卑斯山的千年雪峰背后。

不知道,這位將軍想要得到的賠款數字是多少?

自己的先輩們可是俘虜了印加皇帝之后要求用滿滿一屋子的黃金來交換的!

不過,看上去,眼前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李將軍,似乎沒有皮薩羅那么貪婪。不過,當他聽到李守漢下一句話的時候,他就會用最惡毒的話語來咒罵這個東方的劊子手。

“請你告訴我,你的總督府,金庫位置。”

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佩雷斯卻覺得是站在法,自己是一個隨時可能被實施錘刑的罪犯,而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的那個家伙,恰好是得知自己的曾經調戲過他老婆的法官大人。

“這個,這個……”佩雷斯口中囁諾著,不知道應該怎么說才能不得罪眼前的這位隨時可能將自己的前途和生命終結的人物。

“金庫應該是這兒。”

“這里應該就是金庫!”

兩個聲音,兩根手指,在總督府的地圖上指向了同一棟建筑。

一個聲音粗狂低沉,一個聲音如同出谷黃鶯。

一根手指似春蔥。一根手指如老樹。

不錯,正是李秀秀和張小虎這兩位!

“大人,部下常年在海上打劫,對于財物藏匿所在,有著幾乎先天的敏感。如果部下沒有看錯的話,這棟房子,無論是位置,還是格局,都應該是佛郎機人的府庫所在。”

“大哥哥!我在京城的時候,看過無數的倉庫,這棟房子,和戶部的、內府的庫房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里應該就是了!”

兩個人都從各自的專業角度闡述了自己的理由。

看著這所用火山巖石砌成的房子,房屋雖然低矮,但是,厚厚的墻壁,沉重的木質包鐵大門,還有周圍的哨樓,都說明,這棟房屋的非同尋常。

“鑰匙!”

從佩雷斯慌張的表情,額角上的汗珠,李守漢知道,自己的這兩個打劫顧問,推測分析的不錯。

“李總督,李將軍,實在是不好意思,不是我故意,而是財政司的那個家伙在您強大的炮火剛剛開始轟擊炮臺的時候,就攜帶著鑰匙和賬目逃的不知去向,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啊!”幾乎是痛哭流涕的闡述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佩雷斯都快要絕望了,他覺得,自己的大好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別緊張,我是來完成貨款交割的。鑰匙沒有沒關系。小六子,去拖一門炮過來!”守漢很是溫和的拍拍佩雷斯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緊張。“貨款我取走之后,自然會將我們說好的那些貨物交給你和你的表兄何塞。完成我們的合同。”

隨著十二磅青銅炮的一聲炮響,厚度將近一尺的木門被炙熱的炮彈擊穿,一個碩大的孔洞出現在人們面前。魯云勝帶著自己的兄弟沖上去將大門弄開。

“總督先生,這就是你的金庫?”

說實話,包括魯云勝、阿卡這些人,并不是沒有見過金銀。更不要說李守漢、張小虎、李秀秀這些人都是見過大錢的人。但是,如此多的金銀,堆積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里,給人視覺和心理上的沖擊是絕對震撼的。

半地下的庫房,順著步道下去,幽暗的庫房里地上,墻邊的架子上,擺放著無數的橡木箱子,幾口箱子大概因為貨架被炮彈擊倒,倒了下來,四四方方的金條和散發著青色銀光的銀子,散落了一地。

“這間庫房,堆放著近三年來從新西班牙(西班牙人對美洲的稱呼)運來的金銀。還有呂宋本地出產的金銀。本來是要到廣州、澳門和福建一帶展開貿易的,結果因為我們同那些尼德蘭的低地佬們關系緊張,他們的夾板船一直在海上騷擾我們的商船,所以,這些金銀便滯留在此。”

也許是因為已經突破了心理防線,佩雷斯的心理倒是踏實了許多。管他的呢!天反正已經塌了,還能再壞到什么地步呢?!

“總數是多少?!”李守漢眼睛通紅,他不耐煩聽佩雷斯說這些錢財為什么留在這里,他只想知道,如今還有多少?

“三年了,第一年運來了二百噸,第二年運來了一百五十噸,去年又運來了二百噸。這是美洲白銀,一共是五百五十噸。”

“啊!”一聲嬌叱,毫無疑問,是崔秀秀發出的,聽完了布爾科的翻譯,小姑娘不由得大呼小叫。

在河靜的生活,她也知道河靜使用的計量單位,一噸,換算成斤兩的話,便是2000斤,便是32000兩!五百五十噸?那便是,便是?

“17600000兩!”莫鈺的心算倒是比崔秀秀快了一些。

“不止!那邊還有黃金。”守漢知道,自己這次的黑吃黑行動絕對賺到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收獲的金銀應該是在兩千萬兩以上!

金子在呂宋雖然不值錢,但是,如果運回內地,那可是一比十的兌換比例啊!就算是不兌換,留著作為鎮庫金也是好的啊!

“這么多的銀子?阿爹在遼東管了那么多軍隊,也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銀子啊!”

“這么多的銀子?阿爹在海上打劫了一輩子,怕是也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銀子啊!”

兩個人幾乎都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而且,內容基本上都一樣。

“封存!”李守漢嘶啞著嗓子下了命令。

回到了佩雷斯的辦公室,箕坐在總督的大椅子上,李守漢腦子里很是混亂。

一場打劫行動,或者是戰爭行為,就能夠得到如此巨大的利益,怪不得,后來的英國、法國、所謂的八國聯軍、日本等等紛紛大打出手,包括后來的美國,都是一旦國內經濟不景氣,都要想法子打一仗。

幾個如狼似虎的手下,搬進了一個橡木銀箱,包角的銅皮,箱蓋上的大鎖,都有著新西班牙總督區的紋章花式。

“將軍,這一箱子大概是二百斤。合銀子三千兩!”

“我說老何,老雷!你們也坐下,咱們談談咱們的買賣!”

守漢努力地將腦子清醒一些,很親熱的稱呼著何塞和佩雷斯。

“碼頭上的那些福船和縱帆船里,我會讓他們馬上趕回去,將我們說妥的貨物運來。茶葉、生絲、絲綢、瓷器、白糖!按照我們事前說好的價格,應該是八百萬兩白銀。”

“但是,由于那些貪婪的軍官和士兵的惡劣行為,我必須對這個價格作出調整。并且,此次軍事行動的軍費,也要由呂宋總督府負擔。”

“好的!好的!”佩雷斯得知自己的生命不會有損失,而且,還有可能賺到錢,盡管這次的利潤和期望值相距甚遠,但是,總比失去生命的好。

“何塞中校,你在此次事件當中的行為很是令我感到欣慰。你勸阻了你的表弟,并且向我表示里你的友誼。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感謝,表彰你的美德,我決定,任命你和你的合伙人為我在西班牙帝國范圍內的唯一代理人。有關我的那些商品,茶葉、生絲、絲綢、瓷器、白糖等等物品在西班牙地區的銷售,都交給你!”

何塞覺得自己被幸福擊中了!被一個叫天使的家伙用強有力的炮火擊中了!被他用十二磅青銅炮發射的金炮彈擊中了!

佩雷斯用滿懷嫉妒和眼神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表兄,這個家伙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屬于買彩票都能中五億多的那種人!

何塞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表弟投射來的目光,他用朝覲教皇時的姿態,跪在李守漢腳前,雙手捧著李守漢的右手,“我將永遠是您最謙卑忠誠的仆人!”然后在守漢的右手手背上輕輕一吻。

守漢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布爾科馬上大聲的朝著佩雷斯輕聲的說道:“總督大人說,作為何塞中校的表弟,和生意上的合伙人,您為什么不向他表示效忠?”

天哪!主啊!我要贊美你!贊美你偉大寬厚的胸懷!

佩雷斯從來沒有覺得布爾科的聲音如此的美妙,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到了李守漢的腳前,同樣虔誠的表示了自己對趙公元帥,哦,不!是對李大將軍的忠誠。

“大人!其實,呂宋不僅僅有金銀,還有很多別的物資儲藏,為了表達我們對公司的信心,我將把呂宋總督府的物資儲備明細交給您,由您決定是否可以以該類物資折抵未來的貨款。”

很快,在專業打劫人士張小虎的帶領和培訓下,有呂宋總督帶路,一場對呂宋的大肆打劫開始了。

倉庫里的銀子,黃金、銅錠,生鐵、硫磺,麻、煙草,張小虎所到之處,各個庫房如同被水清洗過一般干凈整潔。

對于此次事件,一些沒有在商貿中得到利益,撿到骨頭啃的西班牙人,滿是嫉恨的稱呼張小虎為賽普魯斯。對于這個稱呼,他追問了很多人,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最后在他的暴力威脅之下,布爾科告訴他,這個詞匯,在泰西各國,是指地獄里面的一頭猛獸,這頭猛獸極其兇猛貪婪,它有著三個頭顱,被稱為地獄三頭虎。

“呵呵!不錯!這個外號很是適合老子!”但是很多年之后,張小虎在孫子的課外讀物上,才得知,這個詞語是地獄三頭犬。

“狡猾的佛郎機雜種!”

一個白頭發老頭在陽光下跳腳大罵!

不過,針對佛郎機人的一些不解和疑問,我們的佩雷斯總督大人是這樣說的,“我們要收購那些來自中國的貴重物資,自然要付給貨款,而且,我們收購了那么多的好東西,不能放在露天地里,讓那些漂亮的瓷器、光滑燦爛的絲綢被雨水侵蝕、陽光曬傷吧?”

一條條福船上的貨物被卸下,被搬運進已經騰空的庫房,然后福船又裝滿其他貴重物資,雙方都對這樣的交換感到滿意。佩雷斯頭一次覺得,呂宋的陽光是如此的燦爛溫和。陽光里充滿了黃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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