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二百四十章 這就是我們的巨鹿、虹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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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這就是我們的巨鹿、虹橋!

“稟主公,此戰戰果統計出來了,共擊斃賊奴披甲兵首級一百三十二級,其中賊目牛錄章京,壯大,分得撥什庫九人,賊奴白巴牙喇兵十九人,另有一百七十三級為余丁家奴等輩,繳獲賊奴長短刀槍二百一十五把,弓箭三十四把,旗號十五件。主公,另有騾馬二百余匹,其中可充任戰馬者二十余匹,從賊奴手中解救被掠百姓人口三千余人,大多為青壯。另有財物若干,請主公示下,該如何處置?”

聽出擊歸來的黃一山向守漢稟報此戰的戰果,營帳之中的眾人倒也罷了,只聽得在帳門外的王德勝有些坐立不安。這樣的戰果,便是薊鎮全軍壓上,也未必能夠獲得。

那些堆在營地空地上的旗號、兵器、弓箭、盔甲,特別是那些甲胄,什么無鐵棉甲,鑲鐵棉甲,柳葉鐵甲,鎖子甲,哪一件都比自己身上的這件棉甲來的精良。雖然很多甲胄上都被彈丸打得千瘡百孔,但是只要稍加修造便是一件好甲。

這群人實在是太狠辣了。

王德勝湊到陣前去看那些輔兵上前去打掃戰場,見到韃子兵上去就是一刀,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然后再行剝下甲胄,統計戰果,令他不解的是,對于韃子的首級和身上搜出來的財物,這些輔兵卻是看也不看,只管丟在一旁,用細細的竹簽子探入韃子的創口處細細的測量一下,之后在紙上記錄一下。

“不砍首級。不搜財物,卻在這里做這些,真真的奇怪!”

王德勝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是一會這群人急著走的話,自己可是要上去砍幾顆建奴的人頭回去報功的,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奴首級啊!

按照大明軍功獎勵制度,普通軍士如果擒斬后金兵首級一名顆,就是現在的清兵,便升實授一級,并賞銀賞布。最多升三級。領軍軍官。有把總、千總領官軍五百人者。部下斬獲奴賊十名顆,著升實授一級,每加十名顆,加升一級。領軍千人者。每二十名顆。升實授一級。每加二十名顆,加升一級。共升三極為止,二級實授。一級署職,并賞銀賞布。更何況還有那些巴雅喇兵和牛錄章京的首級旗號等物,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樁功勞弄到手!

“王千總何在?請王千總!”

大帳內一迭連聲的傳喚聲,令王德勝站起身來向帳內張望。

“王千總,某家奉旨進京勤王,對內地軍情制度不甚熟悉,依你所見,我們打完了這一仗之后,該當如何?”

(屁的奉旨勤王,其實就是來給自己混一個官銜、名義。)

聽了高踞帥案之后的守漢如此詢問,王德勝倒也是知無不言。

“大人,走!馬上走!或者是入城堅守!”

“為何?”

“大人,下官與建奴作戰多年,深知其性,此輩倚仗馬匹銳利,互相之間呼應靈便,此間想必數十里之外便有建奴小股游騎,一旦呼應起來,數千人馬旦夕可至,大人所部雖然驍勇,火器精利,但是面對數千建奴,只怕勝算不大,所以,下官斗膽,建議大人馬上走!”

“要是來不及走呢?”

“那就入城堅守!左近便是河西務城,此城堅固,且又有鈔關,火器兵力一樣不缺,大人入城之后,可以憑借堅城固守,直到建奴撤走。”

“除了腳底抹油和入城當縮頭烏龜之外,還有別的法子嗎?”。一旁的火銃兵指揮官高六擠兌了王德勝一句。

好在王千總已經是修煉的臉皮能夠防御克龍炮的直射了,對于高六的出言諷刺只當沒聽見,心中罵了一句,等大隊的韃子殺到,你就知道了!

不過,李守漢畢竟不是高六這樣的軍官能夠比的,還是聽取了王德勝的意見,派人前往河西務城聯絡,要求守城官兵打開城門,讓自己的軍隊入城。

但是,城上的官員的回答卻是令人哭笑不得的。

雖然他們在城頭上看到了幾乎全殲了一個牛錄的建奴,但是,內心的恐懼還是令他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以城門被磚石雜物填塞斷絕交通為由,謝絕了大軍入城的要求。

“告訴他們,我軍可以在城外御敵,只要他們打開城門,接納那些被掠的難民就可以!”

守漢有些慍怒了。

但是,城頭上的官員們還是兩個字,不行。

此時已經是日頭偏西了,大隊人馬車輛如果連夜趕路,只怕會有不測,萬一被建奴騎兵追殺,暮色中視野難辨,后果不堪設想。

“在此扎營!我就不信,那些滿清韃子是三頭六臂的不成!”一怒之下,守漢冒出了后世對于“我大清”的稱呼。

人們開始在方才的臨時營地附近相度地勢,準備扎營防守。

幾個騎兵策馬來到那些被建奴正白旗掠了來的難民集中地,方才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被大明軍隊救下了,正在感念惶恐間,騎兵們的到來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我家將軍要在此扎營,需要些挖溝浚壕的民夫,不論男女,只要能夠完成工量者,管飽吃飯!有油水的菜和飯!每天另有一斤米,一兩鹽作為工價!”

那為首的騎兵甲長在人群中往來吆喝了幾趟,引起了難民的騷動。這些人被擄之時,已是身無長物,肚內無食,建奴將掠了來的糧米每日里熬些粥水丟給他們,只要餓不死就可以。(這也是一種殘酷的淘汰,能夠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的,身體素質往往都不錯。而且,在這樣的環境里,人為了生存下去,只能舍棄尊嚴。為滿清的奴化打下心理基礎。)

“我去!”

“當真管飽飯的話,傻子才不去!”

“去!”

人群中幾個人一帶頭,立刻群起響應,生逢亂世,能夠有一個可以吃到飽飯的地方,何況還有所謂的工價糧米可以拿到?

三千多難民幾乎全數隨著騎兵回到了運河邊上。

按照參謀們用白灰劃定的區域,開始挖掘泥土,修建營盤。

而那位薊鎮的王千總王德勝,此刻正在守漢的大帳中頗為堅定的拒絕著守漢的好意。

“大人,您這里要打仗。正是要用人之際。我和我的兄弟們雖然比不過貴部精銳,但是,搬運糧草器械彈藥之類的還是可以的。還望大人收留!”

聽了這番豪言壯語,守漢心中自然雪亮。對于這些兵油子的話。他可是從來都不敢信。但是。面子上的還要過得去才是。

“以王千總之勇略,自然要借重的,少不得要讓你臨陣殺敵立功。”聽了守漢這話。王德勝心中暗叫一聲苦也!大話說出去了,不好往回收了。

還好,守漢只是稍作停頓而已。

“只是,另有這樣一樁大事,要借重老兄的人馬。”

其實,守漢只是要打發走這群散兵游勇而已,免得打起了的時候他們在營地里亂喊亂叫動搖軍心。

從繳獲的清軍馬匹中撥出了十匹交給王德勝,又將被擊斃的建奴刀槍旗號之類的隨意選了幾件交給他,“請代我拜上薊鎮張世顯張軍門,就說我在這里殺韃子,他如果想立功的話,便率部前來策應就是了!”

牽著南中軍送的馬匹,拿著繳獲的刀槍旗號,王德勝心里樂開了花,“這群傻吊,老子一會去砍幾顆首級,回去報功請賞,至于說你們,我會給你們燒紙上香的!”

夜幕悄悄的降臨了,在河堤上點起了數百堆的篝火,將這一片土地照的通明,火光中,往來不斷的人群將土筐布袋里的泥土傾倒在了指定的位置上,并且有人照著南中軍的要求將那些泥土拍實、夯筑成矮墻。而挖土之余,也有人將土坑按照要求挖掘成四尺寬,五尺深的壕溝,便是一個成年男子無法一步跨越,必須要跳下去,再爬上來才行。人聲、工具碰撞的聲音,加上火苗燃燒木柴發出的噼啪聲,倒也是熱火朝天。

“挖土的人先出來兩隊,運土的、夯墻的,挖壕的,一樣來兩隊人,吃飯了!”

以二百人為一隊,將參加陣地修筑的民夫編成隊伍,這便是所謂的以軍法部勒,這樣的好處就是民夫們不會偷懶打亂仗,有事情可以逐級追究。

和招募民夫時宣傳的那樣,挖土、運土、夯墻的民夫看著伙夫們用大桶盛來的米飯和菜湯,嗅著一陣陣飄來的飯菜油香,不由得很多人怔怔的,如在夢中。

“每人米飯管吃飽,一碗熱騰騰的咸肉湯。快些吃,吃完了換別的兄弟來!”

在王寶、黃一山等軍官的陪同下,守漢沿著預設的陣地巡視了一番,各處的民夫在吃飽飯的巨大誘惑下,煥發了沖天的干勁,許多人丟下碗筷便抄起了土筐和鍬鎬鋤頭,沖向了自己劃定的工地。原因嗎,是因為吃飯的時候高六又大吼了一聲。

“將軍有令,凡是在天亮前完工者,加一頓夜宵,有肉吃!工錢加一斤米!”

“主公,按照這樣的進度,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可以完成三道外壕和兩道土墻的修筑,那些火炮的炮位也能夠安置完成。”

“阿寶,一山,明天,天一亮,我們就是孤軍奮戰了,指望那些內地官軍是不可能的,可能會來幾千人,甚至上萬人,怕不怕?”

王寶還未來得及開口,那馬隊營營官黃一山便晃動著肩膀不屑一顧:“主公,咱們南中軍,自建軍以來,哪一仗不是尸山血海的拼下來的?咱們這些兄弟,那個不是尸山血海中滾出來的?”

“但是,內地官軍所謂辮子兵不滿萬,滿萬不可敵。”守漢繼續的逗著黃一山。

“主公,難道這些辮子兵,比暹羅人的戰象還要難對付?當日素林府一戰,王統領可是領著我們迎著暹羅人的戰象沖殺的!”

倒是王寶頗為沉得住氣。插手向守漢行禮后,“主公,您當年以弱冠孤兒起兵時,面對的那個敵人不比咱們強悍?不都一一敗北?今日我們面對之敵,固然是號稱強悍于一時,但,只要我們奮力拼殺,想來,敵人也未必能夠抵得住!”

“說得好!”

守漢擊掌贊嘆。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楚霸王項羽威震諸侯的那一仗嗎?巨鹿之戰,九戰章邯。諸侯皆不敢戰。作壁上觀。項羽破敵之后。諸侯皆膝行入營大禮參拜。”

“今天,這里就是我南中軍的巨鹿?!”

火銃兵的指揮高六帶著幾分驚喜叫道。

“不光是巨鹿,更是我軍的虹橋!”

巨鹿之戰,這些軍官們都聽說過。那是項羽成就霸業的奠基之戰。但是。這虹橋又是什么戰役?

話一出口,這才想起說禿嚕了嘴,守漢只得把話含糊的說下去。

“當年聽老人家講過。有個外號俗稱李二狗子的官員,受命帶著數千新收編過來的雜牌軍去某個富庶之地救援,那里已經被十余萬亂賊包圍數月,要不是有水路之便,想來他進城都進不去。有一日,天降大雨,亂賊向他駐軍一部的虹橋猛撲,他便率軍增援,與數萬亂賊大戰一場,戰況之慘烈前所未有,在他的奏本里說,賊隨死隨拖,隨拖隨上,槍炮點燃不及。但是,數萬亂賊,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的殺敗了!從此便無人可以望其項背。”

“主公,這一仗,也是我南中軍揚眉吐氣,給內地官軍將領們打出一個樣子來看看!”

“說得不錯,這里,不是狗屁的河西務鎮,是我們的巨鹿,我們的虹橋!”

“我們的巨鹿,我們的虹橋!”

隨著近衛們的振臂高呼,附近的士兵們也高聲吼叫起來,至于說什么是巨鹿,什么是虹橋,權且不去管它!

天色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篝火終于燃盡了最后一點熱量,冒著縷縷青煙,迎接著黎明的到來。

三道不連貫的壕溝,兩道土墻已經構筑完成。

壕溝之間有意留出通道未曾挖開,只不過,在壕溝與土墻之間互不貫通,在這些未曾挖開的通道對面或者兩側,安置了大佛郎機或者六磅炮的炮位,大批的彈藥就堆積在此。

土墻按照胸墻的標準修建。將挖壕溝掘出來的土夯筑成矮墻,以便于火銃手們向外射擊,同時減少建奴弓箭的殺傷力。

這是南中軍將熱蘭遮城的荷蘭人防御工事做了簡單的修改之后,復原在了這里。為了防止清兵先攻下河西務城,便是對西面的河西務磚城也設立了防御,黑乎乎的炮口一樣指向那里。壕溝和胸墻一直蔓延到了河堤下面。

見到這一夜的辛苦終于有了結果,數千人由得齊聲歡呼。

民夫們被接引到河堤上用飯,守漢領著部下們分配防御區域。

這次,不僅僅是火銃顯威,那些大佛郎機和大炮,更是要大顯威風!所有的防御都是以炮位為核心,輔助以火銃,刀盾和長槍。騎兵和輜重兵在營中充當總預備隊和護衛。從民夫當中選拔了數百人充當輔兵。

堪堪分配完防御陣地,遠處便隱隱傳來一聲銃響,緊接著,一聲一聲由遠而近傳來。隨著銃響,布置在南面十余里之外的斥候們策馬奔回。

“韃子來了!”

一股塵頭從天際線上跳出,接著便形成一股巨大的煙塵,煙塵越來越近,緊接著大地隱隱震顫起來,仿佛有無數馬蹄敲擊著地面,令整個大地都為之顫抖。幾乎是同一時間的,地平線上涌出了鋪天蓋地的紅色鑲白旗號,若隱若現的,還出現了兩桿巨大的旗號。

巨大的煙塵,仿佛平地里揚起的沙塵暴一樣,籠罩在飄揚的紅白旗幟下面,旗角下,盡是身穿紅色鑲白盔甲的清兵騎士,看那無邊無沿的架勢,似乎所有的清軍騎兵都在策馬狂奔,一時間天地之間聽不到了任何聲響,只有如雨如雷的馬蹄聲。

清軍以精銳騎兵為先鋒開道,后面是大隊騎兵與步兵,接著是輜重大隊,最后又是精騎押后,裹挾著大批人口前來。

在清軍中,還夾雜著不少蒙古人,或是身穿柳葉甲或是羅圈甲,頭戴紅纓帽或是瓣子盔,所有的披甲戰兵皆是騎兵。兵丁們由背上背著黑纓小旗的壯大率領。隊伍中的蒙古步兵則是身無盔甲,頭上戴著紅纓帽,邁著羅圈腿頂著初升的太陽快步向北奔來。

行軍隊伍中,兩桿甲喇纛旗成為核心部分,在風中耀武揚威的飄蕩著。在這兩桿纛旗的周圍,幾十個白甲兵和喀把什兵擔任著護衛,在眾人的望遠鏡鏡頭里,發現居然有七八個白甲兵身上穿的,手中拿的,和南中軍的士卒一般無二!

“居然引來了兩個甲喇的韃子!我就知道這是一群禍害啊!”

城頭上,躲在垛口后面觀陣的官員們見到這無邊無涯的旗號,不由得兩腿間一熱,一股液體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兩桿纛旗直奔河西務鎮而來,駭得官員們臉色慘白,口中不住的念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許下了十萬卷經、三座廟的血盆大愿,只要能夠保住城池不被韃子攻下,便是傾家蕩產也是心甘情愿!

鑲紅旗的甲喇章京托倫,坐在纛旗下,得意洋洋的看著對面的陣地,“終于趕到了,沒有讓你們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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