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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大戰(三)

正文第六百零三章大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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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番兵連破清軍布下的六道大陣,將攻擊勢頭推進到了清軍的本陣邊緣。

這樣砍瓜切菜般的進攻勢頭,頓時讓交戰雙方和在遠處窺視的大順軍都情緒為之大動!

“左翼的警備五六兩個旅,右翼的警備七旅,九旅,火速跟進!口子既然已經打開了,就把它徹底撕裂!”

在自己的大陣當中,李華宇命令身邊的參謀處擬定作戰命令,火速由傳令兵送往左翼右翼的部隊!

這個時代,那個科西嘉矮子的祖宗還不知道在那里游蕩。但是,軍事理論和軍事思想卻是相通的。在敵軍的陣線上集中火力和兵力,打開突破口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分割包圍敵軍了。

“命令炮隊,延伸射擊,轟擊曹振彥的本陣!”

正面是頭裹白巾的東番兵不懼炮火,冒著漫天亂飛的炮子瘋了也似的猛撲過來,手中的銃刺閃著寒光,駭得曹振彥的抬槍兵兩腿不住的打顫,后背一個勁的冒冷氣,初冬天氣,每個人都是汗水濕透了內衣。

不停的有東番兵在沖鋒的隊伍當中向前投出手榴彈。這些投彈手,也是經過挑選,一律都是臂長有力之人。每一枚馬尾手榴彈在他們手中,加上掄起馬尾的加速度,每一顆手榴彈都能輕易的投出**十米的距離。這個標準,不要說在現在寶島軍隊的20歲到24歲年齡官兵訓練標準:仰臥起坐合格標準是男性41次、女性31次,俯臥撐男性39次、女性21次,3000米跑步男性14分35秒、女性17分35秒。就算是在大陸解放軍當中,也是可以立功提干的了。當然了,寶島軍隊自然不會像解放軍這么野蠻粗魯,人家是靠高科技人才建軍的,最重要的是能留住人才,看重他們經驗與智慧的傳承。也是很民主的強調,體測不是要考倒官兵,而是要讓官兵樂于接受訓練。

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白色頭巾,左右兩翼潮水般涌來的紅色旗幟,曹振彥欲哭無淚。他一把抓住了幾個神劇導演和爽文作者:“不對吧,導演,劇本不對吧?!不是說好了火器齊射就能打死一片人,十萬鬼子一個人殺,沖鋒等于送死,咋我這就頂不住這群蠻子呢?!”

說笑了。不厚道的作者又在那里亂開玩笑了。一直到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的戰術都是以刺刀突擊為制勝手段。

面對著南粵軍的瘋狂攻勢,曹振彥為首的清軍前鋒,不得不逐步后退,退到依托河道修建的幾道壕溝之中固守。

因為河道的走向,這些壕溝也都修建的彎彎曲曲的。曹振彥指揮著手下的兵丁手忙腳亂的在彎曲的壕溝內架設抬槍,安置小炮。準備迎擊南粵軍的猛撲。

“這里再要守不住,我怎么有臉去見主子啊!只能是投河自盡,以報主子的提拔重用之恩了!”

一邊指揮著部下安置抬槍,曹振彥一邊口中喃喃自語。

“覺羅大人!”曹振彥手下的一名新附軍副將急忙湊到跟前來勸,“不可以如此輕慢!我大清現在尚有雄兵數十萬在此!眼下這群蠻子不過是一時得逞罷了!我軍依托壕塹未必就能輸了!何況背后就是主子爺的營壘,壕溝木城,固若金湯!”

曹振彥對這個副將也是比較熟悉,此人名喚郭定北,原本是京營當中的將領。最是善于鉆營不過。李自成進北京時,他率先倒戈迎降,從參將被提拔為副將。山海關大戰后,他又在玉田縣反正,跟隨吳三桂、多鐸等人殺進北京。雖然沒有升官,卻是狠狠的發了一筆財。部下沿途收降納叛,收編各種散兵游勇,居然也有了二萬多兵馬,騾馬數千。

跟隨洪經略南下到了河南,撥歸曹振彥曹覺羅麾下聽用,更是一門心思的巴結上司,也想在人前顯貴,在戰場上為自己一刀一槍的掙來新朝新貴的門楣。如今到了這個時候,在他看來,正是顯示自家本事的好機會!

“覺羅大人,末將帶兵出去抵擋這群蠻子一陣,也好給覺羅大人在陣中整理布置防務爭取些時間出來!”在郭定北看來,對面的這些東番兵和兩翼的警備旅雖然兇猛,但是卻是依靠火器作戰的成分較多,他的兵馬當中大多數是使用冷兵器的殺手隊,卻是善于搏殺的。只要這一陣露臉了,還怕自己不能成為第二個曹振彥,也是覺羅之類的身份?

見郭定北如此積極主動的表現,曹振彥一把便拉住了他的手,眼里熱淚滿眶:“果然是疾風知勁草國亂顯忠臣!郭將軍,你既然如此忠勇,本覺羅自然不能攔阻你。你且帶人出去抵擋蠻子兵馬一陣,本官在壕塹之中整理布置已畢,便以兵馬外出接應你!”

“此戰若是勝了,本官便向大將軍保舉,升任你做提督,至少是一個伯爵的爵位!”

郭定北要的便是曹振彥的這個承諾,當即便領著本部的數千精銳,呼嘯著從陣中殺出,迎著紅白兩色的浪潮而去。

“傻瓜!以為從南蠻身上立功那么容易呢?!”望著他遠去的大旗,曹振彥冷笑了一聲,他是和南粵軍打了多少次大戰的人,深知這群祖宗的厲害!不光是火器精良,更是長于刺刀突擊,每每便是三五人結陣而戰,便是你再剛強的好漢,也架不住三五柄銃刺循環突擊。

“快!架槍!架炮!”趁著郭定北出陣阻擊,曹振彥在壕塹之中組織布防不提。

西面的劉宗敏,則是干脆下了馬,走到一個小丘陵上,舉起手中的望遠鏡觀察著東面的戰場情形變化。就在剛才,鑲白旗的幾名巴牙喇兵,兩只手平舉著燒酒熟肉,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到大順軍箭矢射不到的距離上高喊:“我家主子請提營總制劉將軍飲酒吃肉,一起看這場大戲!”

既然清軍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窺探行藏,又如此大度,劉宗敏如果再做出戒備之舉,未免有些被人輕視了。索性便命人上前接過酒肉,向那幾個巴牙喇兵客氣幾句。

“請劉爺不必客氣。我家主子熟讀三國,每每讀到陸抗與羊叔子之間的交往,不由得心神向往。今日與劉爺相逢于此,正好可以效仿一下先賢古人,日后也是一段佳話。”

這些話,卻不是多鐸說的,而是洪承疇教給這些人說的。為的便是用言語將住劉宗敏。他知道,劉宗敏向來豪爽仗義,每每戰場上奮勇當先,但是卻是十蕩十決的戰將,從來不肯玩弄陰謀詭計。故此有這樣的舉動。

“驢球子的!李大公子的隊伍當真不好對付!”看著遠處紅白兩色的浪頭迅速推進,饒是劉宗敏也是在戰場上過了半生,卻也不由得咂舌不已。

東番兵的白色頭巾,警備旅的紅色戰旗,已經同郭定北的數千兵馬混合在了一起,雙方展開了慘烈的肉搏!

“殺尼堪!”

郭定北大聲吼叫,一手擎著自己的認旗,一手持著長槍。在自己的幾十個親兵護衛下,與他營中最強的數百兵馬結成一個鋒矢陣型,向南粵軍的陣線里猛撲,在他的身后,是他麾下兵馬慢慢向兩邊張開的陣形。

兵器上下翻飛,沉重的呼吸聲與兵器撞擊聲,吼叫聲交織成一片,迎面而來的東番兵,也是迎著郭定北的進攻勢頭吼叫著滾滾而來。

雙方都沒有畏懼,都有死戰不退的勇氣。

轉眼間,兩軍便絞和在了一處。南粵軍在沖進清軍隊形之前,習慣性的進行了一番抵近射擊。火銃聲爆豆般的連串響起,股股白煙與火光冒出。在只有十幾步甚至不到十步的距離上開銃,命中率和殺傷力都是巨大的。兩側的警備旅同東番兵一樣,都執行了這種缺德無比的戰術,銃聲響個不停,彈丸在郭定北陣中橫飛。他身邊的幾個千總把總哼也不哼一聲,便栽倒在地,郭定北也感覺到幾股熾熱的熱流從臉龐兩側掠過,他知道,那是彈丸從身邊飛過。但是,想起了戰后的高官厚祿,門排畫戟的爵位,他咬著牙向前繼續猛沖。

郭定北身邊的親兵大聲嘶吼著,也朝對面沖過來的南粵軍隊伍用力投擲出一輪標槍和骨朵等兵器,將一些東番兵釘在了地上。

轉眼間,雙方便混雜在了一起。死神的黑色翅膀瞬間便籠罩了戰場,兵器的撞擊聲,還有雙方尖利的喊殺聲,凄厲的慘嚎聲成為了死神收割生命的交響樂。

郭定北左手擎著自己的認旗,右手持著長槍,雙腿緊緊挾住馬腹,臀部更是從馬鞍上微微抬起為得是用力方便。他瞄上一個迎面而來,身體矮壯,臉上和手臂上都是花繡紋身的東番兵頭目。看他平端著火銃用聽不懂的語言大吼著沖來,郭定北冷笑著,“果然是蠻夷之輩!”

倏忽之間,雙方相距不到三五步,彼此能看清對方的五官相貌還有臉上猙獰的表情。就在手中長槍刺出的一瞬間,郭定北看到了眼前這個東番兵身上的隊官服色,“哼!看來也是李家的得力爪牙了!你就是我的軍功了!”

馬頭過處,血光飛濺,一剎那間,那東番兵隊官的銃刺緊挨他的臂手劃過,一股強大的力道將臂手帶走,帶出一股血霧。郭定北只覺得手臂一陣收縮,心中明了,只怕手臂上一大塊肉被帶走了。

郭定北手中的精鐵長槍,卻也是迅速刺出。帶著深紅顏色的槍尖,借著烈馬奔騰的勢頭,噗的一聲悶響,盡數刺入那東番兵隊官的胸甲!郭定北前手抬,后手壓,硬是靠著戰馬的力度將這隊官的身體挑起,然后借著慣性將他的身體摔了出去,砸進了東番兵的隊伍當中。

郭定北雖然滿腦子的功名利祿升官發財,但是,畢竟也是在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這戰場搏殺技能,確實非同小可。他不論戰場經驗,或是觀看風色火候的能力,都非常出眾。否則,也不會在這城頭變幻大王旗的年代里,不但能夠保全身家,更是步步高升。

不過郭定北卻也是心中一凜,他將那東番兵隊官身體摔出的那一瞬間準備回手拔出自己的長槍,但是,在那東番兵隊官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抹與敵同歸于盡的決絕神情。他便是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后盡頭,也下意識緊抓住槍桿不放,令郭定北無法撤回槍桿。

戰場上生死只隔一線。容不得郭定北多想,對面一桿火銃帶著風聲狠狠的刺了過來!雖然他在馬上,可以有機會和空間閃躲,可那桿銃刺也是虛晃一槍,狠狠的照著他的戰馬胸腹部重重刺了過去。射人先射馬的道理,這些沒讀過唐詩的東番兵也是懂的。

生死瞬間,郭定北雙手撒開,丟棄了自己的長槍,將懸掛在馬鞍上的長刀拔出,順勢向一側滾了過去,雙腳早已從馬鐙之中脫出,他要在戰馬倒地之前離開,免得被戰馬壓在身下,成為這群南蠻的槍下之鬼。

那桿火銃狠狠的刺進了郭定北胯下戰馬,一股強勁的血箭猛地噴涌出來,濺得周圍幾個人一頭一臉都是。戰馬哀鳴一聲,向一側轟然倒下。

郭定北雙腳還不曾落穩,眼睛的余光里便瞥見又一桿火銃向他狠狠的刺了過來,耳邊還有不知道是什么語言嗚哩哇啦的大聲叫喊,想來應該是為自己兄弟報仇之類的言語。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郭定北卻是無處閃避,只得是兩眼一閉,暗自叫了一聲,“苦也!”卻只聽得旁邊一陣風聲,一柄長刀揮動,將那火銃格架開來,卻是他的一名親兵,揮動著長柄斬馬刀與這東番兵戰在了一處。

他在幾名親兵的護持下剛剛站穩了腳步,視網膜之中幾點黑影掠過,卻是隊列后方的東番兵擲彈兵們向他們投出了手榴彈。

一連串的爆炸聲在郭定北身邊響起,四下里橫飛的彈片將他身邊親兵甲胄瞬間破開,擊穿甲葉,破開里面的棉層,更是將內里襯著的鎖子甲撕裂,將整個身軀打得篩子般,陣陣血雨噴射出來,將他全身染得仿佛血人一般。

東番兵和左右兩翼的幾個警備旅卻是一波一波的投入戰場,每次都是換上了生力軍。沖殺上來的生力軍都是先用火銃近距離的殺傷一遍清軍士卒后,再用銃刺上前肉搏。爆豆般的火銃聲就在郭定北的耳邊響個不停。

郭定北右側的一名游擊,便是在親兵的護衛下,舞動著手中的長刀,正要揮刀斬向沖來的一名警備旅士兵。但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鐵盔,甲胄,胸前的護心鏡,連同胯下的戰馬,都爆出了一股股的血箭,顯然,是被不遠處的南粵軍火銃兵發現,此人是個人物,以排銃集火射擊,整個人打得便如同南粵軍炊事車上的蜂窩煤般。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滾落馬下。

與這個游擊一樣,隨著不停響起的銃聲、手榴彈爆炸聲,清軍的軍官,和那些即將列開陣勢,準備與南粵軍進行搏戰的小隊伍,都被打得血肉翻滾。不斷有軍官從馬背上滾落下來,身上中刺多處,大股血液從甲胄的縫隙向外不斷涌出。落馬時,他們用嘶啞的聲音大聲的嚎叫咒罵著,對眼前敵人采取這種無賴的戰術表示詛咒。

正面與左右兩翼南粵軍的三面包夾不斷打擊,讓這些清兵顧此失彼,大多發揮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

“乖乖的兒!李大公子果然是有一套!”遠處的劉宗敏借助著望遠鏡的幫助,將戰場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在他那富有經驗的眼光當中,南粵軍的這些士兵,個人技藝基本上都是渣渣,在闖營或是大順軍之中,頂多就是可以充當步兵的角色。遠遠不如那些清軍的武勇技藝。可是,就是這么一群只會三五招刺殺格斗技巧的兵丁,居然把人數遠超過自己的清軍反擊隊伍死死的壓制住,便是你有再強的武藝也施展不開,并且步步后退。

“劉爺,韃子眼看就要撐不住了,咱們要不要把咱們的隊伍調上來,給韃子從側面來上一記狠的?!也好出出當初山海關的惡氣,讓他們也嘗嘗這個滋味?!”劉宗敏身邊的親將很興奮的向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在他身邊,劉宗敏的親兵們也是個個摩拳擦掌,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整頓馬匹兵器,只要他一開口,便立刻回營調動人馬。

“慌什么?!”劉宗敏粗重的眉毛跳動了幾下。老實說,此時帶著大順軍人馬以迅速的動作殺進戰場,從側翼給韃子狠狠的來上一刀,不但可以報了當日山海關的仇,為自己出上一口惡氣,同時,也可以以一場大勝來迎接從山西被清軍銜尾追擊而來的李自成,讓清軍阿濟格部不敢太過于囂張。

可是,牛金星在伍興率領秦法學堂眾人和數百地方官員嘩變逃走之后寫給他的信,卻又浮現在他腦海之中。

“此時相助南粵軍解決了韃子,對我大順,當真就有好處嗎?”一個難題縈繞在他腦海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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