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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時顏倒是沒有直接回答他了,而是輕笑一聲,眼里含著幾分涼意道:“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宗護法總不會還覺得,我在說謊吧?
我是什么身份,我一會兒自是會表明。
只是,就像陳剛方才說的,我們雙方現在是在友好交流,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已是主動配合你,回答了你們那邊許多問題。
而你們似乎到現在,還什么都沒有跟我們說呢,這怎么看,都對我們不怎么友好罷!”
宗護法一愣。
一旁的陳剛忍不住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
這女子好生厲害,這一點,確實是他們這一方理虧,說是友好交流,其實他們壓根沒想把主動權讓出去,打著的是讓他們先把所有事情吐出來,他們再做決定的心思。
這樣,只要明確了這群人的身份,知道他們與他們目的一致,就可以把他們吸收進他們這一陣營中,成為他們的助力。
反之,若是發現他們是敵人,就把他們提前除去,就算出了漏子,他們中有人逃走了,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會泄露他們的秘密。
人都是有私心的,他們這樣做也不過是自保,但確實,顯得他們有些仗勢欺人了。
何況,就像那女子說的,她如今已是回答了他們很多問題,他們若是再這樣捂著自己這邊的事情,沒有誠意的人,倒成他們了。
錢甚多立刻撇了撇嘴,道:“對啊!咱們夫人一開始就是十分配合你們的,你們借口要協助我們邀請我們過來的時候,我們都不愿意夫人過去,是夫人堅持要過去!
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你們的邀請有問題啊?咱們夫人這么做,不就是因為認識林閣主,覺得你們千問閣可以合作,才冒險走這一回么?
誰知道,千問閣的待客之道是這樣的!真是白瞎了咱們夫人對你們的信任!”
最開始帶他們過來的陳剛和方回更尷尬了,活像自己辜負了他們的信任似的。
何況,如今看來,他們確實認識林閣主。
他們這樣做,確實過分了!
他們不自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猶豫地看向宗護法,道:“宗護法,你看……”
宗護法依然沉著一張臉看著時顏,好一會兒,才道:“行,那你們可以問我們一個問題。”
看著他這紆尊降貴的嘴臉,錢甚多很是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娘的,這臭屁又自以為是的小子實在讓人很不爽,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時顏也不禁皺了皺眉。
林也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把好好的一個孩子,教得那般不懂人情世故。
她沒有多說什么,笑容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在西南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千問閣的人面面相覷,還是那宗護法開口,臭著一張臉道:“這個問題是我們最大的秘密,若是你們的目的與我們不同,被你們知道了我們的目的,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時顏也知道他們定然不會那么輕易告訴她,挑了挑眉道:“這是你們最大的秘密,我們又何嘗不是?這樣吧,我個人還是很敬重林閣主的,也十分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待會,我們倒數三二一,一起說出我們的目的,目的一致便合作。
若目的不一致,所謂相逢也是緣,這一回我們還是好聚好散,下一回見面便是敵人,這般,你們覺得如何?”
千問閣幾人又互相對看了一眼,宗護法嘴角緊抿,眼神陰沉地看了時顏好一會兒,才道:“好。”
“宗護法爽快,”時顏笑瞇瞇道:“那便由我先倒數,三……”
周仰和錢甚多一顆心微微提起,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千問閣的人也不約而同地微微俯下身子,這是猛獸出擊的前兆。
宗護法冷冷道:“二……”
時顏:“一!”
幾乎是同時,時顏和宗護法道:
“我們是為了支援西南道的叛軍而來。”
“我們在西南道是為了協助西南道的叛軍。”
聽到這兩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場的其他人怔愣了一瞬,眼中頓時炸開驚喜,立刻便解除了原本的備戰狀態。
時顏一雙桃花眸不禁更彎了,看著對面的宗護法道:“看來,我們的目的一致呢。”
不待宗護法開口,陳剛就哈哈大笑道:“我就說,我看人可是很準的!我看到夫人的一瞬間,就直覺,你們會是我們的同伴!”
一旁比較文靜的方回不禁瞥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馬后炮。”
周仰和錢甚多也不禁面露喜色。
這下,他們隱藏的暗衛就不用暴露了。
而且,這下子還能與千問閣合作,瞧千問閣這幾個人的情況就知道,他們已是在西南道蟄伏了一段時間,甚至有好些人就是西南道里的人,知道的情報定然不少,他們這坎坷的任務,總算看到了一點曙光了!
然而,他們高興了沒多久,就突然聽那宗護法冷冷道:“我們目的一致,自是最好的結果,只是,咱們千問閣可不是和誰都能合作的。
你們既然知道我們千問閣,自是知道我們千問閣的實力。
若是你們的實力與咱們千問閣差上太多,那我們還是各自行動罷,我可不想與你們合作,到頭來還被你們拖后腿。”
錢甚多只覺得自己額頭上瞬間彈出了好幾個井字,伸長脖子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宗護法一眼,“你這小鬼!老子忍你很久了!你要搞清楚,巴巴地湊過來讓咱們到這里來的可是你們千問閣的人,不是老子想攀上你們千問閣才過來的!”
聽到他一口一個“小屁孩”,“小鬼”,宗護法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好了,不管怎樣,我們出現在這里都是因為同一個目的,就算做不成同伴,也是同道中人,有什么話都好好說吧。”陳剛立刻尷尬地上來打圓場。
這一點他與宗護法的想法不一樣,他們如今要做的是什么?可是叛亂這樣的大事啊!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管他們是什么蒼蠅蚊子呢,與他們目的一致,能用就行!
這個宗護法啊,什么都好,就是為人太孤傲難處了一些!
時顏似笑非笑地看著宗護法,倒是沒有生氣,還低笑了一聲道:“難道你家里長輩就沒有教過你,與人說話時,別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要把話說得好聽一些?
你這態度,可很容易四處樹敵啊,到時候吃了虧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吃的。”
宗護法聽到她這仿佛長輩一般的話,頓時眉頭緊皺,狠狠咬了咬牙。
這句話,當然有人與他說過。
只是,那個人已經死了!拋下這世間所有東西,拋下所有人,不負責任地死了!
所以,他為什么要聽她的話?他就要與她說的對著干!就看她、就看她在地底下,待得安不安心!
時顏看到這小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深究,繼續道:“你這樣說,就是想讓我說出我的身份是吧?
沒問題,既然咱們都要合作了,該坦誠的事情,自然都是要坦誠的。
我一直以來,都在恒都督手底下做事……”
聽到恒都督三個字,在場的人都眼眸微睜。
恒都督?這天底下,能叫得上名號的,也就只有一個恒都督了!
那可是大興如今,唯一一個可以與把持朝政的韓家對著干的男人啊,也是大興如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他們怎會不知!怎么可能不知!
看到他們的表情,時顏嘴角微揚,一字一字道:“我這回來到西南道,也是奉恒都督命令而來。
如何,我這個身份,可夠資格與你們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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