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第365章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

看著面前男人那明明帶著笑、卻無端透出一股子冷冽的眼神,齊王狠狠一咬牙。.qiweishuwu

只是,他們如今確實處于下風。

若他的計策可行,他們打回一場漂亮的翻身戰,他們就可以完全扭轉如今的下風。

齊王想了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好,

就如你所說!”

反正,先應下他這件事,若他真的成功了,這場仗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結束的。

等以后有機會,再把主導權奪回來。

同一時間的定北侯軍營里。

時顏他們的大軍剛到,因此他們的營帳還在駐扎中,時顏便先到了定北侯收拾出來的一個營帳里休息了一會兒,便在定北侯的人的帶領下,

往定北侯設宴的地方走去。

一路過去的時候,

時顏分明感覺到不少人在偷偷看向她,眼中帶著好奇、崇拜、驚艷交雜的神情。

周仰跟在時顏身旁,低聲道:“軍營里消息傳得很快,就方才一會兒的功夫,定北侯今天早上偷襲齊王青耳族聯軍這個計謀出自夫人之手這件事,便已經傳遍這個軍營了。

大伙兒現在應該對夫人很好奇。”

畢竟,這么一個有勇有謀能上戰場的女子,天底下少之又少啊。

時顏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牽了起來。

定北侯把宴席設在了軍營正中央一塊空地里,時顏去到的時候,定北侯軍中大部分將領都已是坐在那里了。

坐在右側首位的定北侯哈哈一笑,率先站起來朝時顏行禮道:“在下,見過夫人!”

坐在兩側的將領也紛紛站起來抱拳行禮,“見過夫人!”

時顏淡淡一笑,一邊往主座走去一邊道:“大家不用多禮,說起來,如今是打仗時期,

本不該這么勞煩各位的。”

“哈哈!”

站在定北侯旁邊的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大笑著道:“多虧夫人的妙計,今晚齊王青耳族聯軍那邊估計都睡不了一個好覺了!

我們也難得能輕松一晚上。

何況,接代夫人,又怎么能說是勞煩呢!”

定北侯笑笑道:“李將軍說得是!

夫人,請入座罷。”

時顏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主座為她空著的地方坐下。

她剛坐下,定北侯就舉起酒杯,大聲道:“有夫人、魯國公和劉將軍的加入,我們定能所向披靡,把那群異族趕出我大興,奪回我大興的土地!

為迎接這一天的到來,我就先干了!”

說完,他一仰頭,就把手中滿滿的酒水喝了下去。

其他人紛紛大喝著“干了”,也仰頭喝下了手中的酒水。

時顏淺淺地抿著笑,沒有如他們一般喝得豪爽,只把酒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

她剛要把酒杯放下,下頭就響起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這場宴席,可是專程為迎接夫人舉辦的,

這酒,

也是定北侯喚人專程到附近的城鎮上買的好酒。

夫人就喝這么一口,也太不給咱們面子了罷!”

時顏微微挑眉,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說話的是坐在右側靠近微端的一個男人。

他三十出頭的年紀,臉色很白凈,臉型稍微有點長,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看人時帶了幾分狐貍般的狡黠。

此時,他微微瞇著眼睛看著時顏,那狹長的眼眸中,分明透出幾分冷冽和不屑。

定北侯臉色微變,猛地把酒杯放下,冷聲道:“曲干!你……”

“哦,也對,”這名喚曲干的男人不等定北侯把話說完,就輕笑著道:“我都忘了,夫人可是個女子,女子不善喝酒,也很正常。

在下原本見夫人有如此的勇氣和魄力上戰場,還以為夫人別的地方,也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呢。”

這一回,連時顏那邊的人,都聽出這曲干話語里對時顏的不屑和挑釁了。

坐在左側第一位的魯國公頓時緊緊皺起眉頭,緊挨著魯國公的劉津江雙拳慢慢緊握,看著那曲干的眼里夾雜著狂風暴雨般的憤怒和深深的隱忍。

時顏看著他,卻臉色未變,只淡淡笑著道:“確實,我酒量一般,這一點,也沒什么不可承認的。

但我私以為,我上戰場,也不代表我酒量就必須好,我酒量不好,也不代表我就不能上戰場了。

曲將軍,你說可是?”

曲干見到時顏這似笑非笑似乎完全沒受影響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快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仿佛烏云壓頂般的陰沉。

這女人,憑什么笑!她以為軍營是什么勾欄之地,需要女子賣笑么?

她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后宅待著,相夫教子便算了,還自以為是地跑到戰場上來,她莫非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雖然,所有人都說,

他們侯爺今天早上偷襲的舉動是她命令的,但他信這種說法才有鬼!

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只怕那計策是她身邊的人制定的,她只是攬功罷了!

戰場是需要他們把性命置之度外的地方,可是,這不代表,他能接受毫無意義莫名其妙的傷亡!

也不知道恒都督怎么想的,竟然會讓自己的女人擔任一軍的主帥!他害自己軍中的人便算了,可休要害他們!

曲干想到這里,心里越發憤恨,猛地把手中的碗放下,冷冷道:“但歸根結底,戰場就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這一點,夫人又可有想過?!”

“曲干!”

定北侯這回徹底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低聲怒吼。

然而曲干依然冷冷地看著時顏,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定北侯的聲音。

另一邊的劉津江狠狠一咬牙,就要拍桌而起,坐在他旁邊的魯國公卻猝不及防伸手過來按住了他,一雙眼睛依然不離在不遠處對峙的曲干和時顏,淡聲道:“劉將軍,稍安勿躁,這點小事,夫人能自己解決。”

換一句話說,如果這點小事,夫人都解決不了,以后登上那個位置后,她要面臨更多的冷言冷語,她又該怎么辦?

她身邊,固然會有很多人護著她,但自己若立不起來,別人的保護只會是毒藥,讓她越發軟弱罷了。

正在氣頭上的劉津江哪里愿意聽他這話,紅著眼睛轉頭瞪了魯國公一眼。

然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女子一聲輕笑,“是么?那為何女人就不能待在戰場,曲將軍能給我個理由嗎?”

曲干一愣,冷冷道:“自古以來,就從沒有女子上戰場的道理!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上戰場除了拖后腿,還有什么用?!”

“是么?可是我可從沒聽說過,只有身體強壯能上陣殺敵的人,才配上戰場啊。”

時顏抬起手,慢條斯理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似笑非笑地道:“曲將軍縱橫沙場這么多年,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打仗除了靠人力,還得靠腦子。

十分不恰巧,我靠的,便是腦子。”

曲干被她懟得一噎,卻不得不承認,她這段話某種意義是對的。

他咬了咬牙,大聲道:“夫人說你自己能靠腦子,難道就是真的了?

女人家向來頭發長見識短,在下可聽說了,夫人先前從沒上過戰場!

恕在下直言,夫人此前,連死人都沒見過吧!到時候到了戰場上,見了那些死人,在下還擔心夫人會被嚇得暈過去!

這樣,夫人又如何能讓人信服!如何能讓在下相信,你真的有那腦子……”

“混賬!你再敢對夫人說一句無禮的話試試!”

劉津江已是徹底無法忍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刷拉一下抽出腰間佩劍。

在別的事情上,他向來很有耐心,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除掉韓圻年報仇,隱姓埋名蟄伏整整三年尋找機會。

他唯一無法容忍的,就是別人傷害他們陛下!

一旁完全無法拉住他的魯國公只能暗暗搖頭,嘆了口氣。

劉津江嗓門大,話語里溢出洶涌的殺氣,曲干被狠狠唬了一下,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時,臉色更是迅速變得慘白。

這是劉津江!當初他在齊王麾下時,他曾與他在戰場上對峙,最后慘敗,還差點死在他的劍下。

最后雖然被他們侯爺在最后關頭救了出來,卻因為被劉津江砍了一刀,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個月!

就是如此,他胸口處劉津江留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有過這樣的陰影,他此時見到他,一顆心下意識地微微顫抖起來。

時顏瞥了劉津江一眼,卻是輕笑一聲,揚了揚手道:“行了,這件事你別摻和。”

劉津江眉頭緊皺地看了時顏一眼,卻見她甚至沒有轉頭看他一眼,心微微一緊,雖然滿心不服,還是抱了抱拳,低頭道:“是,屬下領命。”

曲干眼眸猛地瞪大。

這乖得不像話的男人,還是先前戰場上那頭兇神惡煞的惡犬么!

這樣的男人,若不是對著讓他真心臣服的人,是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這女人,到底何德何能!

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對面就再次傳來女子微冷的聲音,“我便直說了吧,方才曲將軍說的話,完全是毫無理由的偏見,和臆測!

雖說女子就頭發長見識短?誰說女子就不會有那個腦子去帶軍打仗。

曲將軍,這回,我就證明給你看,你方才那些話,都是一些可笑至極的話。

這一場仗,我會帶領你們走向勝利。

等到獲勝那天……”

時顏頓了頓,突然抬了抬下巴,冷冷道:“曲將軍是否要朝我磕頭謝罪啊!”

說最后一句話時,女子身上仿佛散發出某種清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