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這里便是集市中心,您要不先找個茶坊歇歇腳,言誠去置辦些年貨,隨后再……”
“你忙你忙,我下來走走就好了,無妨無妨,啂,待會你就到……那里,找我就是!”沈心怡隨手指指不遠處的胭脂鋪子。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是賣什么的,只看著進進出出的都是女子,也便消除了顧言誠的擔憂。
“如此,嫂嫂隨意。”顧言誠揖手。
“沈娘子!”顧言誠剛走,一個年輕的聲音把沈心怡叫住。
“小睿哥哥。”未等沈心怡應,耐耐早已喚道。
頭大了,又是這個喜歡玩藥碾子的小孩。小睿無奈的笑笑,"師父前些日子還念叨沈娘子,不如娘子去醫館小坐?”
“好呀,正口渴了。”沈心怡陡然想到平安堂的紅茶,這個冬天暖暖的。
“沈娘子來了。”董慈起身相迎。
“小睿,這是街北陳家的藥,你快送去吧。”董慈一面應著沈心怡,一面招呼小睿。看得出來平安堂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董大夫,怎么不多雇些人手?”
“沈娘子多慮了,老夫有小睿一人足以,望天下還是少些病患,老夫寧愿這平安堂關門大吉。”
正一問一答閑聊。不多時,只見門外有路人行色匆匆,似乎都在向一個固定的方向奔走。
“師父!師父!快去看,城中有人跳樓!”正疑惑著,小睿氣喘吁吁沖進來。
“跳樓?在哪?”沈心怡大驚。沒等小睿說完,早已沖出醫館,隨著人群的方向飛速跑去。
“婦道人家,到底喜歡熱鬧。”董慈沉下臉,搖頭。
“師父,咱也去瞧瞧吧,要是真跳了,您也能第一時間救人不是?”小睿本就是想自己圍觀,卻說了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治病救人,董慈接招了。
城中一處三層高的酒肆上,一名男子雙目無神的站在屋頂。
酒肆下,早已是圍滿了來看熱鬧的人。
不時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呦,那不是那個外鄉人嗎?”
“聽說是叫王二。”
“他不是帶著個病媳婦兒嗎?還有一個豆芽菜似的女兒,一家人擠在城北的破廟里,可憐兮兮的。”
“他不在破廟待著,跑這兒干嘛來了?”
“這不明擺著嗎,跳樓!”
“真是,我要是他,我也不活了!這樣的日子,沒法過!”
“呦!大少奶奶,您也來看熱鬧啊?”人群正說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邊傳過。
“蕭大夫。”沈心怡轉臉認出,"知道城北破廟怎么走嗎?馬上去把上面那人的閨女帶來。”
“大少奶奶……這……這不妥吧?待會跳了,這血呼呼的……”蕭三面露難色。
“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居然敢和大少奶奶討價還價?快去!”沈心怡狠狠瞪了一眼,蕭三兔子般跑開。
“二少爺,那邊好多人,聽說是出了事,似乎有人要跳樓!”顧言誠這邊采買正在興頭上,隨從急火火的趕來告知。
“哦?”顧言誠微微沉思片刻。
年關將至,爹的事情剛剛平息,若在這個當口,定北侯府別院所在地發生了人命案子,即便爹完全不知情,也難逃有人嫁禍之心。
“走,看看去!”一想到此,顧言誠忙放下手中的年貨,帶著一眾隨從奔至城中事發地。
此時的酒肆門前,早已是圍滿了聞訊看熱鬧的百姓。
有人在勸:“哎,別跳啊!千萬別跳!”
有人起哄:“快跳啊!不跳你就是孬種!”
顧言誠一行趕到時,事態一度出現了混亂。
“怎么回事?!”顧言誠急切詢問。
突然。
“哎!你們快看!”有人抬手一指。
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三層高的酒肆屋頂處,在離王二不遠處,一個素色衣裙的女子。
清冷的寒冬中,她的衣袂臨風飄飄。
雖然離得較遠,可那纖瘦的身形和那不同尋常的氣度,還是讓在場的某些人驚叫了。
那是……
“大少奶奶!”
“沈娘子!”
“心娘!”顧言誠情急之下,竟是呼出了沈心怡的名諱。
她在那里干什么?!
她不是應該在胭脂鋪子里駐足小憩嗎?
“心娘!心娘!”耐耐跟著小睿一路奔至此,雖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抬頭看到沈心怡站在高高的屋頂,一時情急,竟也揮手大呼。
“心娘,你快下來!”顧言誠急了,扯著嗓子大呼!這會也顧不得侯府的面子了。
下面的人亂成一團,上面大概也能聽到一二。
沈心怡目不斜視的望著面前的王二,只是伸出左手微微示意下面的人不必擔心。
“她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終日和傻子在一起,她也傻了!”侯府的隨從驚道。
“這王二要跳樓,關這女子何事?莫不是王二都窮成這樣了,還能去招惹風流韻事?”有人想看熱鬧。
“別胡說,那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新書,求一切點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