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婦

112 幻聽

“讓開讓開!”正在此時,昨日那幾波人馬,似乎是約好了,竟是相擁而至。

武九和那術士,竟是破天荒的攜起手來,步伐一致的出現在了平安堂的診廳。

“沈娘子,昨日多有得罪,也怪我們行事莽撞。”武九拱手。

“原來是你們,多謝今日來捧場。”沈心怡明知來人不善,卻依舊一副平淡不驚的笑。

“沈娘子既然已經決定坐診平安堂,可否記得昨日自己所說的原話?”術士冷笑片刻。

“有話不妨直說。”沈心怡倒是豪邁。

“沈娘子既說是試,總該有個試診期,若是在期限內,咸陽的百姓認可,妖婦一說,自然不攻而破;可若是過了試診期,或是咸陽百姓不認,那……呵呵,總得有個說法不是?”術士的笑聲背后透著不懷好意。

“呦,敢情是要賭啊!”沈心怡也是個明白人。

“哼。”武九從旁冷笑。

“就定一個月期限,若是沈娘子贏了,我們二人自當滾出咸陽,永不操舊業;若是沈娘子輸了,哼哼,就請當著街坊四鄰的面下跪,自稱妖婦。”術士又說。

這叫什么賭注?

敢情你們輸了,即便離開咸陽,也不過是換一個地方再謀生,操不操舊業你們到外地又有誰會跟去不成?還我若輸了,就得當街下跪,還得自稱是妖婦?那豈不是既丟了面子,又得任由你們處置?

妖婦?

哼哼,自古沾了“妖”字的邊,就沒幾個好下場!

沈心怡飛速的盤算了一圈。

“呦,這我萬一要是贏了,豈不是要連累二位的生計?我看吶,別管誰贏了,輸的一方都跪地繞城一周,若是需要喊,便是大呼‘我錯了!’不知二位以為如何?”對付這般腦筋簡單的古人,沈心怡只用了腳后跟去思考。

二人相視一笑,大概腦海中都浮現出沈心怡跪地繞城一周,并大呼“我錯了”時的場景。

“好!就這么定了!”一拍即合,二人應下。

“大家都回去吧,若是真有需要看診的,也不方便大家都圍觀,心娘謝過大家了。”接下來便是開始清場。

人家說的有理,眾人漸漸散去。

只是有一人,遲遲徘徊在平安堂門口,腳步遲疑。

“進來坐會吧,董大夫這有好喝的紅茶。”沈心怡看似平淡不驚的招呼著。

“哎。”來人是一位大嬸,看起來神色緊張。

一杯熱乎乎的紅茶遞了過去。

“您怎么稱呼啊?”沈心怡開始建立關系了。

“噓,別那么大聲,我姓張,你叫我張嬸就行。”張嬸緊張兮兮的湊近了沈心怡的耳朵。

“哦,好好,我小聲些。”沈心怡的眼中透過一絲確認。

適才,從她徘徊不定的腳步中,就已然判斷出,這人定是有事的。

又見她眼神發直,面容晦暗。

再次推斷出她的精神許是有問題。

如今,說話也要小聲謹慎,再次確認她肯定有病了。

“娘,您怎么在這?”正說著,一個姑娘焦急的呼喊著進來。

“董大夫好。”姑娘望著沈心怡稍稍愣了片刻,姑娘家甚少出門,對于沈心怡,許是不認得,也是理所當然。于是,轉身朝向一旁的董慈,微微行了個禮。

董慈雖是不認識這姑娘,卻也是禮貌的回禮。

平安堂董慈的名氣,即便是從未來瞧過病的咸陽人,也悉數知曉。

“娘,咱們回去吧,家里……”姑娘的話還未說完。

“別吵吵,噓……”張嬸麻利的一把推開姑娘,旋即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娘……”姑娘再次喚道。

“別叫我,當心被人聽到。”張嬸再次緊張的阻止。

“姑娘,你請到一邊歇息,容我與你母親聊聊。”沈心怡起身相讓。

“你是……”姑娘不解。

“這位是定北侯府的大少奶奶,沈娘子,醫術了得,今日起在老夫這里坐診。”董慈從旁解釋。

“可是……可是我娘沒病啊……”姑娘一臉茫然。

“張嬸,咱們小聲點哈,免得被人聽到了。”沈心怡不去解釋,只順著張嬸的話往下說。

“對對,小聲點,千萬別讓他們聽去了。”張嬸應聲。

“張嬸,他們是誰啊?”沈心怡問。

“噓,他們就在周圍呢,總是在聽我說話,我跟你說……”張嬸緊張兮兮的望了眼四周,話音還未落,又緊張兮兮的跑到那姑娘身邊。

“芳兒,快回去,把咱家的銀子都藏好,千萬別讓他們知道。”

“娘,什么銀子啊?銀子不是都在錢莊存著呢嗎?”那被喚作芳兒的姑娘很是不解。

“快去,快去錢莊兌回來,然后藏好!”張嬸越說越激動。

“娘,您怎么了?這是……”芳兒也緊張了。

“董大夫,勞煩給施個針,讓病人鎮定下來。”沈心怡伸手喚過董慈。

銀針微微下定,張嬸有些昏昏欲睡。

借著熟睡的時刻,沈心怡同時勞煩董慈給診了個脈,確定無身體癥狀。

“芳兒姑娘,近日來你母親是否總是這般說有人在聽她說話?”沈心怡輕輕放平張嬸,轉身向芳兒。

“沈娘子是如何知曉的?”芳兒一臉詫異,“自打年前家父掙了些小錢回來,近日來,娘總是糊里糊涂的,總是一驚一乍的說有人在聽她說話,可每次我打開門,卻是無人啊!街坊四鄰的離我們也有院墻相隔,哪里會有人偷聽呢!”

“這就是你母親的病癥了。”沈心怡平靜道。

“我娘病了?可她并未有哪里不舒服啊?”芳兒不信。

“這是幻聽,就是總覺得有人在身邊偷聽,總覺得有人在說話。這是一種病!”沈心怡解釋道。

“幻聽?”許是芳兒從未聽過此癥。

“這也是病嗎?可我并未覺得娘有何不妥啊……“芳兒否認著。

“你想,正常人若是每天緊張兮兮的總是防備著,這日子能好過嗎?已經嚴重影響到你母親的正常生活了。幻聽是一種病,這病啊是心病!”沈心怡再次解釋。

“心病?能治嗎?”芳兒問。

“無礙,先帶你母親回去,稍后來我這取藥。”沈心怡安撫。

芳兒的視線再次轉向董慈。

董慈頷首應允,算是一種肯定。

“沈娘子,方才那婦人的脈象,并無異樣啊……”目送母子倆離去,董慈不解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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