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告辭
第九百二十九章告辭
原因,是雪安,此回雪安回京,自己從小跟雪安和楚楠最是親近,雪安曾經勸過她,無論家族之間是如何怎樣,她相信,林芷萱都是不會害蘆煙和楚楠的。
雪安勸蘆煙,無論什么時候,對林芷萱是可以坦誠相待的,將來,林芷萱或許會救她的命也說不定。
窺破天命,是要折壽的。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折損了壽命,所以會得到上天的補償,讓她離天命,更近一些。
蘆煙哪怕不信林芷萱,也會相信雪安。
在這一點上,楚楠就一直比蘆煙更明白。
蘆煙說:“好,我回去之后,會盡量幫你打聽。”
林芷萱謝過了她,留她在靖王府里用了午膳,又逗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
蘆煙說實在放心不下朔哥兒,過晌一定要去瞧瞧朔哥兒。
林芷萱應了,卻私底下吩咐了秋菊先往林若萱那里傳話,讓他們預備預備。免得林若萱回京之后第一回家里來人,再鬧得措手不及。實則,是想讓林若萱將賦哥兒藏起來,在林若萱還沒有改嫁之前,最好不要讓賦哥兒見人。
林芷萱和蘆煙過晌哄睡了疏哥兒,林芷萱便與蘆煙一同,去了林若萱家里。
蘆煙有些奇怪,問了一句:“二姐姐怎么住在這里,不住在從前梁家的宅子?”
林芷萱只敷衍了一句:“梁家從前的宅子畢竟這么多年沒有人住,都破敗了,二姐姐進京之后,就在這里新買了一套宅子,也寬敞些。”
蘆煙從來都不是個多心的,也并沒有問。
蘆煙來時,朔哥兒和小姐兒已經好了許多,小姐兒已經清醒了過來,正在由嬤嬤喂著吃粥,只是朔哥兒還沒有醒,瞧著沈巖的臉色也不大好,卻一直在勸著林若萱無礙,畢竟傷到了頭,可能還要再昏睡幾天。
可是究竟幾天,也著實不好說。
蘆煙心疼得不得了,林若萱擔心著兒子,并沒有那么多心思去應酬,沈橦也是躲了起來,并沒有露面。
蘆煙瞧著大夫婆子都忙著的,她便也沒有多留,只說了一會兒的話就告辭了,臨行時,林芷萱叮囑蘆煙,自己會在林若萱家里住幾天,讓蘆煙可以隨時來林若萱家里看朔哥兒。
蘆煙起初還沒明白過來,只懵懵懂懂地說,她一定會多來看林若萱和朔哥兒的,還說回去就預備些補品先送來。
林芷萱嘆了一聲,蘆煙這才想起來林芷萱讓她回林家打聽的事,又對林芷萱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林芷萱卻是無奈,心中有些懷疑自己讓這個傻丫頭幫著打聽,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林芷萱才送了蘆煙出府,外頭通傳,說林嘉宏過來探望朔哥兒。
林芷萱略微一愣,這倒是林嘉宏被貶官之后,自己第一回見他。
遠遠的,看著一個不算高大卻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不過才幾日不見,林嘉宏身上少了萬國朝宴時,游走于達官顯貴之間的意氣風發,反而多了幾分滄桑疲憊,卻顯得更加的溫潤內斂了。
遠遠看見了林芷萱,林嘉宏略微低頭,有些沒臉見林芷萱。
林芷萱卻落落大方,并沒有提那些事,她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在自己面前覺著難堪。
只引著他去看了朔哥兒和小姐兒,得知性命無憂,這才放下心來。
林嘉宏只看著妹妹并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心中反而更加的不好受,倒是他主動提了起來:“我已經收到了吏部的調令,也已經打點好了行囊,四月十六就啟程回杭州了。”
“四月十六?怎么這么著急?”林若萱問了一句。
林芷萱卻知道林嘉宏心中的羞愧悔恨,他如今在京中羞于見人,自然是想盡快離開了。
林嘉宏并沒有回答林若萱的問題,只是含笑道:“回去也好,原本五娘生了慶哥兒之后,打算來京城的,可一直因為坐月子,慶哥兒身子又太弱,所以沒有成行,如今也好,不用折騰他們娘倆了。”
林嘉宏雖然臉上帶著苦笑,可是言語中,又是另一番尷尬酸楚。林芷萱并不覺得林嘉宏有在自己面前抱怨的意思,可能只是無心地感慨了這么兩句,卻讓人聽著心酸。
“回去,也好,杭州天高皇帝遠的,沒有那么多煩心事,不用步步為營,戰戰兢兢。況且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哥哥的那么多故舊好友都在杭州,回去了,也不寂寞。等爹爹老了,我也盼著他能回杭州養老呢。
比起京城,我還是更喜歡那里。自在,舒坦。”林芷萱淡淡說著,狀似無心,仿佛全然是在安慰林嘉宏。
可林嘉宏卻也點頭,認真聽了。
兄妹三人并沒有說很多的話,林嘉宏只是臨行前,認真謝過了林若萱。
倒是嚇了林若萱一跳。
林嘉宏道:“謝妹妹當年替愚兄擔待,也謝妹妹這么多年替我照看小姐兒。做哥哥的一直沒有臉跟你提這個事,可妹妹的恩情,哥哥一直記在心里。”
可是對林芷萱,林嘉宏并沒有謝,林芷萱對他的提拔和照顧,這么多年,已經不是一個謝字能說得清楚的了。既然欠了那么多,也就不必謝了。況且,林嘉宏總歸是覺著,自己給林芷萱丟了臉,心中有愧,臉上無光的。
林嘉宏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就走了。
林若萱卻是依舊被林嘉宏方才那一謝弄得有些暈頭轉向,只看向林芷萱道:“瞧二哥哥這個樣子,回去,怕是該發憤圖強了吧。”
林芷萱卻看著林嘉宏略帶倔強的背影,含笑對林若萱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良心。二哥哥自小聰慧過人,只是,從來都那么混著玩,萬事不放在心上罷了。今日,他對你這一謝,倒是難得的認真。讓人動容。”
林若萱卻笑著搖頭,道:“二哥哥要謝,最應該謝的也是你啊,這么多年,咱們全家不都多虧了三妹妹你。”
林芷萱卻含笑輕輕搖了搖頭:“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