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鳳雛

NO.216 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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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龐山民欲坦坦蕩蕩,與劉表一見,只是龐德公亦擔心,劉表釜底抽薪,害了龐山民性命,十余年前的劉表,亦是一性情狠戾梟雄,龐德公不得而知,劉表此番邀約,可否復當年之勇。

“山民還是妥當一些為好。”龐德公沉吟許久,說罷,卻搖頭苦笑道:“如今心意已決?”

龐山民聞言點了點頭,道:“還是父親大人知我。”

“莫要為老夫面上貼金了,如今荊南軍政,自成一體,老夫與承彥,德操參詳許久,亦有許多事情,不得門道,說到知你,這荊南或許唯有孔明,士元二人,可窺其中二三吧,此去景升處,你已料定,景升不會加害于你?”

“合則兩利,分則……荊襄大亂,景升公于這亂世,立錐之地,且求而不得。”龐山民聞言輕嘆,道:“如今荊襄朝,二蒯皆與我龐家親密,且文聘,王威諸荊襄將領,亦多得龐家好處,如今荊南富庶,若經營數年,當不遜江陵,襄陽,明眼之人,皆可看到,景升公手上,可籠絡他人籌碼,已然不多。”

龐德公聞言點了點頭,二女卻面現焦急之色,龐山民見狀,對二女道:“二位夫人切莫憂心,為夫此見劉表,光明正大,劉表于這荊襄,廣行仁道,又怎肯自毀基業?”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本書書”貂蟬聞言皺眉,對龐山民道:“妾身本是婦人,本不該阻止夫君,可是先前,白門樓上,那劉備素行仁道,亦會背道而馳,得此教訓,妾身怎能心中不憂?”

“面善之人。亦會為惡!”孫尚香說罷,龐山民卻輕聲笑道:“劉表非比劉備,為夫此去,心中有數,且終究對荊襄劉氏,為夫心有虧欠,若不親去一番,干戈難解。總要讓景升公知道。龐某心中,是何想法,且龐某坦蕩。若于其面前,如臨大敵,豈不未戰先怯?”

見二女還欲再勸。龐德公卻笑道:“且讓他去,身為龐家家主,除卻智謀,亦當有勇氣,劉表雖老邁了些,卻也不至于是非不明。”

龐德公說罷,二女盡皆默然,龐山民見狀笑道:“如今家人皆在,倒也難得。當一道用飯才是。”

翌日,趁二女熟睡,龐山民清晨便離了竹舍,徑自上了蒯家馬車。

蒯越見龐山民神情淡然,心中亦贊,二人似是心有默契,于車中并不提與劉表之事。只是說些荊襄時政,如今襄陽軍中,已效仿北地曹營,招賢令出,荊襄武人地位。大有提高,且軍中士氣。亦比之先前,好了很多。

荊襄武人于此事之上,多感念龐山民與二蒯恩德,蒯越于此,與有榮焉。

“山民可否想過,若圖謀西川之時,亦用襄陽軍馬?”蒯越說罷,龐山民卻搖頭笑道:“昔日孫策,周瑜二人,平定江東,只用萬余兵馬,先生莫要小覷孔明才是,其智比之周郎,亦不遑多讓。”

“亦莫要小覷川中之人,此番那法孝直,張永年,皆不俗之輩,其朝之中,若再有能人,山民先前計劃,怕是難成。”蒯越說罷,龐山民卻是笑道:“二位蒯公亦是能人,可人主無能,累及群臣,先生莫要忘記,這劉璋既然可屠戮張魯全族上下,令其反叛,便不似明主,比之景升還大有不如……”

蒯越聞言,默然點頭,龐山民對大勢的把握,就算是蒯越亦不禁嘆服,見蒯越一語不發,似有心事,龐山民冷不防道:“黃巾亂后,龐某原本以為,問鼎天下者,會是劉景升……”

短短一語,卻令蒯越大驚失色,許久之后,蒯越對龐山民道:“山民怎會有此一論?”

“先生可否記得,數年之前,攔截孫堅之事?”

見蒯越點了點頭,龐山民笑道:“若那時劉表依先生之計,拋卻黃祖,趁亂斬殺孫策,江東六郡,便是先生與文將軍,亦可一戰而定,屆時江東與荊襄聯結一處,且劉表仗其宗親身份,號令群雄,誰敢不從?”

蒯越聞言,長嘆一聲,對龐山民道:“皆前事耳,蒯某當日,也只是見那孫策悍勇,欲為荊襄,免除后患,至于問鼎天下之事,蒯某卻不曾想過。”

龐山民聞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若劉表如那曹操一般,為亂世梟雄,先得江東,后取西川,我荊襄豈會如現在這般,四面受敵?盡得二地之后,天下土地,景升公可得其半數,再經營數年,徐圖北地,便是強如袁紹,曹操,亦難抵擋,屆時再從曹操手上,討還天子,其敢不從?”

蒯越聞言苦笑,對龐山民道:“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且山民須知,荊襄雖殷富,當時卻無人可用,不似現下荊南這般,遍地英杰。”

“英杰都是尋出來的。”龐山民聞言,微微嘆道:“所以龐某才會如此感慨,這天命之事,變幻莫測,景升公之前,難道就從未想過,開疆拓土之事?”

“蒯某亦是不知。”蒯越說罷,對龐山民道:“若是山民在景升處前,提及此事,景升怕要悔死。”

龐山民聞言,淡然笑道:“九郡之主,如今老來,卻得如此境遇,便是龐某看來,亦甚感可惜,只是正如先生所言,亂世征伐,一步行錯,滿盤皆輸,龐某此番獨見景升,亦是想去問問,景升公先前,是何想法?”

見蒯越默然,龐山民笑道:“異度公先前,了解景升公么?”

蒯越聞言嘆道:“若不聽山民此問,越自以為對景升性情,了如指掌,可是如今看來,蒯某也不知道,景升心中,到底是何等想法。”

“龐某或許知道一些。”龐山民聞言笑道:“只是須于景升公面前,求證一二,想必景升公如今,亦會給龐某一個明確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