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探聽消息
沈夫人雖說要做個的出來,卻并不是特別的積極,仍是不緊不慢地進行著。(天天中文)
因為她認為婆母一時半會是不會回到京城的。
當年為了女兒之事,婆母一怒之下走得那樣決絕,如今又錯過寧兒娶親,現在又沒個正兒八經的理由,想來婆母是不會輕易回來的,否則就算是默認了當年對女兒之事的處理,就是對下輩服了軟,這實在不是她的性子能做出來的。
不想兩天后,沈父對妻子說道:“皇上有意讓英兒去南邊鎮守,如今已經調人去魯地接管了。今天就收到回報,說是人已經到了魯地,皇上特別開恩,讓英兒回京述職時多住一段時時日,估摸著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就能回來,我之前已經寫信勸過英兒,務必接老太太一同進京。你讓人好好收拾一下,免得到時忙中出亂。”
沈夫人聽了,不由哎呀一聲笑出聲來,說道:“事情可真是巧得很,前日秋兒無意間就走到春暉院,看了一圈,跑來道:里面太冷清。非逼著我務必照老太太當年的模樣,一一布置起來。不管老太太在不在京城,都要無區別才是,這才是真的孝順。死板的直叫人發笑,我笑她不當家花花,就知道花那個虛錢,就是母親知道府里如此靡費,怕也是不喜的。今日既然知道母親不久就要進京,倒是該好好布置,也好遂了她的心,省得去一次春暉院,過來嘰歪一回。”
沈父聞言,嘆道:“秋兒是個好孩子,是個孝順的好、好孫女。依我的意思也是不必太鋪張,家什器具之類的略擺幾樣就行了,母親這次回來就長居京城了,她自然是帶著她全部的東西進京的,她的脾性你也知道。還不如打掃的干干凈凈,也方便母親擺設她的物件。”
沈夫人便不快地說道:“我哪日不是將那院子打掃的干干凈凈,那里個人難道是不做活的。”
沈父忙笑道:“我明白你對母親的敬意,不過是那么一說罷了,你這是想到哪里去了。”
沈夫人這才笑道:“我是覺得母親回了家,打開院子只看到空蕩蕩一片。未免有些人走茶涼的凄涼,她老人家如今年紀已高,自然更愛喜慶團圓,所以我想著,就按之前的樣子擺設出來。這一進門,發現原來不過是才出去小住幾日而已,家里一點也沒變。她老人家心里也能舒坦些。況且那些物件也不過幾千銀子的事,便是將來都砸了去,府里也還承擔的起,母親用不到,可以先歸到庫里去,將來也能用到其他地方,又在是母親房中用過的,更能沾些福氣來。”
一席話。倒是說得沈父啞口無言,半日,握里妻子的手。說道:“家里的事都是你管的,你看怎樣好就怎樣做好了,我也不過是提個建議。還是你們內宅的人想得仔細明白。”
沈夫人得了丈夫的話。便開始正式積極地忙碌起來,選家俱挑丫頭,其實大多都是臨時在府里抽調罷了,反正老太太看不上自己的眼光品味,也不會用自己幫她選的人,只等她一回來,再各歸各位,倒也省事。
沈秋君也一直在關注此事,見母親果真認真對待起來,不由松了口氣,這日又無意中自父兄談話中得知一位出自魯地的將領也帶著家人進京述職,忙跑去勸告母親:該去探望一下,也好打聽祖母與大哥等人的情況。
沈夫人笑道:“他們并不是自魯地而來,怕是不會知道那邊的情況。再則他們剛進京,萬事皆忙,怎么也要過個幾日才會抽出空來,我現在去就是給她們添亂呢。再說了,等他們收拾妥當,也是會來家里拜訪的,不提舊日之情,總是老鄉一場。”
沈秋君卻不贊同地說道:“雖然他們不是自魯地而來,卻是要路經那里的,未必不會回家鄉看看,順便再拜會一下祖母也未可知。母親既憂心年事已高的婆母,又關心遠在外邊的長子,自然是不會放過每一個能得知他們消息的機會。”
沈夫人不由拿手指點了女兒一下,嘲笑道:“什么時候也學會這一套虛的來,孝心關心可不是靠著一張嘴到處嚷嚷就有的,關鍵是內心里到底有沒有。依我說,假的很。”
“可是世上的人都喜歡這一套啊,你只在心里默想,誰能知道,唯有宣之以口,眾人才會知道你的仁孝之心,反正本就心中有,才會做出那等事來,也不算是虛的了。”沈秋君忙笑著解釋道。
沈夫人被女兒勸服,果然在第二日就去拜訪呂老太太。
怎么說當年也是主仆之份,年輕人或許在意識上已經淡忘了,但是老人家卻早就成了習慣,將那股意識深扎在心中,故呂老太太見自己才剛進京,沈夫人就上門來拜訪,著實感激涕零,連聲道:“讓夫人親自屈尊前來,實在是不敢當,本該我前去沈府拜訪才是。”
沈夫人笑道:“同為大齊臣子,只為朝廷盡忠,哪來的什么屈尊降貴,今日不過是來拜訪同鄉罷了。說句實話,我此時來,本就有些唐突,還望不要見怪。今日過來,是想著您進京時,是路經魯地的,便想著來打聽一下那邊的情形。”
呂老太太聽說,忙道:“不瞞夫人,路經魯地時,我倒還真去拜會過老夫人呢。”
沈夫人不由驚喜叫道:“這是真的?”一時又嘆氣道:“老太太年事已高,越發的故土難忘,偏京城里又是一大家子的人,我實在是走不開,無法到她老人家面前略盡孝心,幸好還有英兒夫妻,不然我這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呂老太太忙勸道:“夫人純孝至極,老夫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自能明白夫人的一片誠孝之心。我那日去拜會老夫人,看她老人家的身子硬朗著呢……”
話未說完,沈夫人已經雙手合十,欣慰道:“阿彌陀佛,真是上天護佑。”
呂老太太不由暗自點頭,又低聲道:“我去時,秦將軍已經到了魯地,老太太說早晚都得進京,倒寧愿早些,這樣對彼此都好。故擇好了日子,先大公子一步進京,看日子倒是比我們晚起程天,怕是再過三五天就能進京了。”
沈夫人聞言大吃一驚,既然如此,那邊怎么也沒提前給個音信,若不是提前收拾準備了,到那日還不知怎樣忙亂呢。
呂老太太也看出沈夫人臉上的不自然來,便奇道:“今日聽夫人之言,為何似是完全不知此事?按理說,信使也早該到了京城了。”
沈夫人忙笑道:“這一路上得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呢,許是出了什么意外,給耽擱下了。如今自您這里得知消息也是一樣的。”
沈夫人知呂老太太舟車勞頓,不敢過多打攪,又閑話幾句,便告辭而去。
在回府的馬車上,沈夫人不由握緊了雙手。
如果說她剛開始還作嘔自己的虛假做作,那現在則是無比的慶幸自己今日來做的一番表面工夫,不然如何知道婆母竟然會這么快就到了京城,而自己這個兒媳只怕等她進了沈府門,才會知道吧。
沈夫人想起后面呂老太太所說的話,越發的恨得直咬牙。
“我已經求了老夫人,只要她一進京城地界,就快馬送來消息,到時我會同馬老夫人和史老夫人一起去郊外相迎,也是多年的情分。”
如今看來,怕是婆母根本就沒派人來送信,是存心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
先不說,自己會不會比那些老太太們晚到,只說婆母熱情相邀眾人過府一聚,看到空蕩蕩的院子,到時誰會聽自己的解釋呢?
誰知道那些人會如何想,自己不孝的名聲就算是做實了,雖不會在京城中傳得人盡皆知,但在魯地出來的人面前是絕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沈夫人回到府中,心火難消,這種事情是不好說與兒媳聽的,便叫來沈秋君,將事情細說了一遍,末了又拉著女兒的手說道:“幸好你讓我走這一趟,不然以后真不知會發生什么事呢,外人皆道你祖母是個明事理的好人,可怎么就能辦出這樣壞了沈家名聲的事來,我再有千般不是,看到這些子孫的份上,也該給我些體面,暗地里叫到屋里打罵一頓,我還能反抗不成。沈家主母名聲壞了,她能有什么好處?”
沈秋君暗嘆一口氣,婆媳之間大多是不能和睦相處的,兩邊皆是她的長輩,她也不好隨意褒貶,只得低聲開解母親:或許是個誤會,等祖母來了再問個明白吧。
沈夫人卻明白,定是當年因為女兒之事,逼走了婆婆,她這是懷恨在心,再加上寧兒娶親之事,更是鐵了心讓自己好看呢。
到了夜里,沈夫人原原本本將呂老太太的話說給丈夫聽,沈父皺了半天眉,暗嘆一口氣,卻什么話也沒有說。
日子過得飛快,其間并沒有任何信使前來,沈夫人終是在五日后的清晨,接到口信:沈老太太已經到了京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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