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朝陽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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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看戲

第一百六十六章看戲

潮生的丫鬟芳景默默的迎上來。

潮生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這個芳景當初是芳園一起帶到她這里的,潮生和她說過的話不多,只知道她不是大公主從西北帶回來的,而是大公主要出嫁時,由內侍監撥過來的。要說內侍監什么最富余?除了人還是人。掖庭宮里到底有多少名宮女?辛勞一輩子,可能最后就終老宮中。

芳景平時手腳勤快,做事穩妥——

剛才在敞軒那里,她卻恰到好處的不見了,現在卻又在這里出現。

潮生剛進門,如玉就撲了過來。

“潮生姐姐,你上哪兒去了?我解手回來就找不著你了。”

看如玉的神情,倒是真的不知道。

潮生心中微微歉疚,拉著她手說:“我看外面下雪了,想在園子里逛一逛。”

如玉是直脾氣,笑著說:“我家園子不錯吧?以后你常來來,今天來不及,下回領你去我屋里坐坐。我和姐姐不住這邊。”

這個潮生知道,西院就住了七公主和駙馬,王家其他人都在東院住。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分家不分府了,七公主日子過得悠閑自在,要不然也不能那么心寬體胖。

屋里其他人都沒留心潮生的事,大公主倒是朝這邊看了一眼。

素玉一直沒再過來,多半是東院兒事多抽不開身兒。吃完飯才是今天宴請的重要活動:看戲。

七公主這戲樓修的上下兩層,女眷都在樓上看戲,男客們在樓下——又是方便相親的設置。姑娘們拿著小手絹兒之類的遮遮掩掩,目光在戲臺和樓下流連往返。這是冬天不方便,要是夏天用扇子當道具,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

七公主大大方方往樓下看了看:“今天來的人不少呢,大姐姐,你坐這兒,這兒暖和。”

大公主說:“我倒不怕冷。西北的風刮起來,屋都能掀走。京城和那兒一比,就跟江南似的。”

“對了,今天老四家的沒來,說是病了。”七公主笑瞇瞇地說:“也不知道是什么病,太醫也沒請。”

這意思,好象是影射溫氏托病不來。

何月娥對這個份外關切:“表姐病了?嚴重么?”

她往前湊了湊,想看看樓下的情形,大公主一眼過去,她又往后縮。

戲臺上演的什么潮生也沒留心,不過中間來了一撥雜耍,爬桿兒,頂盤子,還有一個吐火的,一口噴出去,滿臺都是金燦燦的火星,猶如爆開了一朵巨大的金絲菊。如玉大聲拍手叫好,七公主笑著說她:“你看你,轉眼都是大姑娘了,還這么瘋。”又咐吩一聲說賞。

大公主對潮生招了下手,潮生坐到她身邊。

“看。”

大公主指的那方向,坐了兩個青年。

“那個穿藍的,宣平候家的。”

潮生匆匆看了一眼:“哦。”

“哦什么哦,仔細看看。”

潮生又看了一眼。

“怎么樣?”

“……看不清。”

大公主哧的一聲笑出聲來:“好啦,我知道你臉皮兒薄。可是姑娘家總得有這么一回。現在不多看,不看清,將來要后悔一輩子的。”

她放低了聲音:“宣平候家是開國功臣,門風好,幾朝下來他家都太平無事。這是他們家老三。”

潮生還是垂著頭。

大公主也不催她。

樓下坐的那些人似乎也有感覺,抬頭朝這邊看過來。

隔著漫天大雪,他們其實看不清什么。

何月娥往這邊看了一眼,又朝樓下望一眼。

宣平候家的公子,她也聽說過。可是卻沒有機會見一面。現在機會來了——卻不是給自己的。

“你怎么了?”

她回過神來,言不由衷地說:“今天這戲當真熱鬧。”

“哎,你瞧見了么?宣平候家的三公子。”

“嗯,看見了。”

看見了有什么用。

“我聽人說,今天誠王爺也來了。”

何月娥頓時來了精神:“誠王爺也來了?在哪兒?”

“好象早走了吧?聽說誠王妃病了,他多半沒有心情在這兒宴飲聽戲,就來招呼一聲。”

“真是……怎么又病了……”

一旁的姑娘安慰她:“你也不太擔心你表姐,聽說并沒請太醫,應該不要緊的。”

何月娥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在下頭巡梭了一圈,也沒看見誠王爺人。

大概是真走了。

這一場戲,或許誰也沒有認真去看。

臺下其實遠比臺上還要精彩得多。七公主笑吟吟的剝了橘子遞給大公主,往臺下掃了一眼,悠然地往自己嘴里也填了一瓣。

雪直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還沒有停。房上地上都已經被厚厚的蓋了一層,粗使婆子揮著大掃帚掃雪。樹枝被雪壓得都彎了下來,象是開了滿滿的一樹白花。

“姑娘,外頭冷,快關上窗子吧。”

潮生回頭一笑,把窗子關上。

許婆婆笑容滿面——也無怪她高興,何府上上下下都是喜氣洋洋的。

還沒過年,何府先迎來了一樁喜事。

大公主有孕了。

何云起雖然二十來歲,可是這時候象他這個年紀的人,都是兒女成行,小三兒都會打醬油了。大公主又比他年長,許婆婆著實掛心。現在可好了,何家列宗列祖保佑,何云起要有后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點兒不假,許婆婆滿面紅光,忙進忙出的。原來正院兒的事她一概不問,現在可不成,大公主和何云起那是年輕夫妻,辦事不穩當,須得她出馬坐鎮調停。大公主自然不跟她頂著,許婆婆不管說什么,她都來一句:“婆婆說得是。”

潮生覺得這個要強的嫂子簡直象是換了個人一樣。

大概……

女人要做母親,總是不一樣的。

大公主嫁到昆州多年,并沒有一男半女。聽人說,她和那個松漠的丈夫并不和睦,甚至長年分居兩處。她住城里,那個丈夫住在族中。

都不在一處住,這上哪兒去懷孩子?

潮生也是滿心歡喜,不管大公主懷的是男是女,她都一樣高興。到明年,就有個小小的侄子侄女兒了,她可就當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