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傅韶華和李晗分開后,便被幾個地痞流氓纏上了。
那幾個小混混攔著她不準走,非要讓她挨個香一個。
金鈴兒在暗處看著,本要出手打發了他們,卻被傅家的下人攔住。
傅韶華臉色煞白,幾欲暈厥。
這時候,柳如盈帶著幾個婆子媳婦出面將那些地痞趕走了。
傅韶華受驚委屈,柳如盈又將她送回家,體貼備至地開導她,贏得她十足的好感。
聽到這里,阮思絞著絡子,皺眉道:“后來呢?”
金鈴兒說道:“表小姐后來就走了,只說會經常過來探望傅小姐。”
更有意思的是,傅韶華并未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據實相告。
她按事先捏造好的那樣,自稱是阮思的遠房表妹。
阮思聽了,哭笑不得。
她有什么表姊妹,柳如盈不是最清楚不過的么?
但她轉念一想,穿幫了正好,她索性以此為餌來釣柳如盈這條滑泥鰍。
金鈴兒不知阮思的打算,不安地問道:“小姐,可要讓傅小姐換個住處,離表小姐遠點?”
阮思搖頭道:“無妨,明日我親自去見傅小姐。”
柳如盈既然懷疑傅韶華的身份,那她親自出馬坐實懷疑,來一出引蛇出洞好了。
銀瓶兒捧來藥酒,為阮思褪下鞋襪檢查傷勢。
“小姐,”她一面抹藥酒,一面說道,“腫塊消得差不多了,這幾日應該能下地行走了吧。”
阮思點頭道:“嗯,剛好出去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她指的是在楓葉林被狼群圍攻的事。
金鈴兒驚呼道:“小姐要向郡守夫人……”
阮思豎起手指搖了搖,笑道:“癥結在我那表姐身上,我自然要找罪魁禍難。”
江夫人之所以恨她惱她,還不是因為柳如盈的緣故?
她要是報復江夫人,引來江家反撲,豈不是替柳如盈以身擋劍,遂了那賤女的心愿么?
“斬草不除根……”阮思嗤笑道,“以后多的是趙夫人吳夫人李夫人的。”
說完,她隨手攏了攏頭發,抬眼看向窗外。
月近中天。
裴之旸和沈浮喝得爛醉,被扔進牢房后仍然神志不清。
一個寬衣脫鞋,趺坐在地。
一個到處找酒壇子,要接著跟人打架。
見多了這些酒后失行的紈绔子弟,趙世德心中不以為然。
他持了根粗木棍,領著田吉進了牢房,順手將牢門反鎖起來。
“拿酒來!本少爺還沒喝夠……”
裴之旸扶著墻爬起來,腳底趔趄了幾步,紅著眼瞪著趙世德,只當他是店小二。
趙世德冷笑道:“在這里,我才是你爺爺。”
說著,他重重一棍敲在裴之旸腿上。
裴之旸腿上吃痛,鉆心剜骨般,竟壓過了先前打架造成的疼痛。
他跌坐在地,口齒不清地說:“打架就打架,還玩陰的不成?本少爺打的就是你們這些王八羔子。”
趙世德揮舞著棍子,還欲再打。
“你搜過他身沒有?”田吉蹲下身,“幾棍子下去,別把值錢的東西給敲壞了。”
趙世德嗤笑道:“這還用你教?他們一進來,我就搜過了,金的銀的玉的,全都擱在外面了。”
田吉站起身,狠狠地踹了裴之旸一腳。
“那就好,看著是個肥羊,這次要宰得狠些才行。”
“放心,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趙世德對晏瀛洲有幾分忌憚,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回他定然不會放過這兩只肥羊。
裴之旸被踹得懵了,捂著肚子蜷在地上,嘴里嗚咽不清地說著什么。
見他尚未清醒,二人又轉向沈浮。
趙世德拎著棍子走到沈浮面前,冷笑道:“喂,你要是想完好無損地出去,就寫信讓你家人來贖你。”
“不然,”田吉道,“我這個兄弟下手黑著呢,哥幾個可不敢保證你會斷哪兒。”
沈浮搖頭晃腦,擊節而歌,渾然不把二人放在眼里。
趙世德愣道:“這人是來坐牢的,還是來郊游的?”
田吉搶過木棍,一棍子敲在他背上道:“還給老子裝蒜呢?你爹我跟你說的,你聽到了沒有?”
裴之旸只學過幾招花拳繡腿,身材雖瘦但好歹練過幾天。
沈浮更慘,從未學過武功,身子骨比紙還薄。
這一棍子下去,把他打得當場嘔了出來。
血沫子混著嘔吐物灑了一地。
田吉直罵晦氣。
趙世德要命人拎幾桶涼水來澆二人,卻被田吉沉著臉攔下了。
“叫什么叫?你想分別人肉吃吧?讓他們在這里挺尸吧,明早再來審也不遲。”
趙世德點頭道:“也好,讓他們家人急上一整夜,贖金也能翻上幾倍。”
臨走前,兩人拳腳相向,又下了一回狠手。
沈浮早已暈倒在地。
裴之旸渾身吃痛,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知身在何方。
說來,沈浮是京城人士,這回只是陪好友回鄉,這些天吃住都在裴家。
裴家見小少爺和沈大師一夜未歸,又怕他們去吃花酒宿在煙花柳巷里,被老太師知道了勢必要罰。
下人們只得瞞過裴老太師,加派人手偷偷出去找。
這邊,裴家到處尋少爺不得。
很快天就亮了。
阮思一大早就去找傅韶華,拉著她細細詢問叮囑了一番。
柳如盈的丫鬟扒著后窗偷聽了半晌,跑回去告訴她說,那個女子果然一門心思想嫁李晗。
丫鬟不知阮思身份,只說來探望她的娘子問她是不是非李晗不嫁,近日有何進展。
柳如盈早已見到阮思,猜出她和傅韶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阮思想要傅韶華和李晗好,她柳如盈就偏偏不讓表妹如愿以償。
主意一定,柳如盈便命人去請媒婆。
她要搶在前面給李晗做一樁大媒,至少要狠狠打阮思的臉。
好不容易張羅起來,江郡守卻帶著小廝來了。
他怕被人撞見,識破他的身份,是故以往都是趁天黑偷偷過來。
柳如盈心中不安,只得笑臉相迎,扭著身子將自己的皮肉往他懷里送。
“老爺,你好久沒來看奴家了,奴家想你得緊。”
她一面投懷送抱,一面牽著江郡守的手,往她衣襟里探。
“不信你摸摸,奴家心里想著你,身上也想你呢……”
柳如盈的面容俏麗,因她年紀尚輕,含羞帶怯時仍有幾分青澀感。
她看上去好似未經人事的小女子,骨子里卻是實打實的騷浪。
在閱人無數的男人眼中,她就像一枚尚且青澀的果子,卻迫不及待地想生出飽綻的外表。
江郡守當初看上她,便是嘗過以后覺得她表里不一,讓人忍不住想蹂躪踐踏。
“小浪貨。”他由著柳如盈一路點火,瞇起眼睛道,“這幾日累得很,你且好好伺候著。”
柳如盈使出渾身解數,只管將他往床幃里帶……